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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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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東西,放手吧。”楚章還緊緊抓着邵天衡的右手,渾身緊繃,忽然悲傷不能自抑:“我、我還沒有給殿下跳舞呢……”大約是明白了無論説什麼都不能改變邵天衡的決定,楚章不知怎的牛頭不對馬嘴地蹦出了這句話,可能是想要努力抓住一些能夠挽留住這個人的東西,但是話一出口他才發現,原來他能抓住的東西少的幾乎沒有。

被擋了許久的眼淚瞬間滾了下來,他努力想遏制住洶湧的眼淚,肩背搐着,一雙眼睛泛着紅,低低着氣,聲音裏都是痛苦的噎。

邵天衡沒有笑他,抬起袖子給他抹掉眼淚,他一邊抹,楚章一邊哭,眼淚一直不見少,連一張髒兮兮的臉都給蹭乾淨了,楚章還在哭。

“唉,怎麼真的和小姑娘似的,”邵天衡壓低了聲音,絞盡腦汁轉移他的注意力,“別哭了,孤每月給你寫信好不好?”楚章咧了咧嘴,喉嚨裏的哭腔更重了。

“……半個月,半個月行了吧?”邵天衡割地賠款。

楚章噎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十天!十天!不能更少了!”邵天衡舉手投降。

楚章這才出一個醜兮兮的笑容:“説好十天啊?”邵天衡看着面前這人狼狽的模樣,無奈地點頭:“十天。”楚章慢慢鬆開了握着邵天衡右手的手,看着廣袖高冠的太子上馬,揹着光向他投來最後一瞥,隨後遠去。

護衞們也隨之上馬跟着主君離開,留下空蕩蕩的校場一人單薄的身影還站在原地。

揚起的黃沙裏,楚章乾澀的眼眶中再次落下了眼淚,這回他沒有哭出聲,連神情都是冷硬的,眼中神一反方才撒嬌賣痴的委屈,變得如長刀般堅不可摧。

巡邏的守衞注意到場中的人,大聲呵斥着走過去:“什麼人!為何不歸隊訓練!”那人低着頭抬手動了兩下,回過頭來的時候,守衞不由得怔了一下,因對方明明穿着下級校尉的服飾,卻有着大人物那種不可言説的氣度。

“東宮辦事,”那人揚手擲出來一塊令牌,“替我備馬。”守衞接過令牌一看,態度立即軟和下來,連連應是:“是!您稍後!”楚章接過牽來的馬,翻身而上,一夾馬腹,向着二皇子的別苑驅馳而去。

*****

邵天桓對於楚章的突然到訪不以為意,只在他説起自己想要去邊關時才驚訝地挑起了眉頭。

“你要去邊關?現在北方正是一團亂,你去幹什麼?”楚章低着頭,還是那副略帶怯意的樣子,鼓足了勇氣説:“我……我想去打仗。”邵天桓瞪大了眼睛,瞅了他一會兒,忽然拍着大腿狂笑出聲,笑的眼角都抿出了眼淚:“你?!打仗?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了好一會兒,只覺得這幾天堵口的鬱氣都笑沒了,説話的語氣也好了很多:“哎,不是我不肯,現在北方實在是危險,不如等上一段時間,等那個病秧子把局勢穩定的差不多了,我讓父皇給我個軍銜,到時候帶你一起過去。”這番算計無恥得赤,楚章聽在耳朵裏,神情不變,還是固執己見的模樣:“殿下,等到了那時候,還有什麼功勞讓你分潤呢?我現在就北上,多少能掙下點功勳,到時候也是您慧眼識人……”他斟酌着用詞,一句句好話恰到好處地往邵天桓心頭最癢處送,把對方哄得眼角眉梢都有了志得意滿之,輕輕一放茶盞:“好啦,既然你主動要赴邊關,我也不好攔你。這樣,戰事最緊迫的常州你最好別去,去後面一點的琅琊吧,那裏不算危險,但也有功勳可拿。”邵天桓想了想,畢竟也是能幫自己扳倒邵天衡的一枚棋子,老是放着不用也費,乾脆給一點甜頭算了。

楚章才不在乎要去哪裏,只要能讓他去邊關,他總有辦法達成自己的目標。

兩人於是相視而笑,眼神都真摯極了。

作者有話要説:楚章:雖然我愛哭,但我是個硬漢,你們相信我。

邵天衡:【舉起濕噠噠的袖子】楚章:……

第16章山鬼(十五)但就算楚章再心急,恨不得上翅膀飛到邊關去,奈何馳援琅琊的軍隊是從揚州調來的,等他們經過京師匯合還要數,楚章於是搬回了東宮,抱着兆錯發呆。

六天後,揚州的軍隊經過京師,楚章領了邵天桓運作來的正五品散官定遠將軍,麾下多了幾支小隊,專管押運糧草的事宜。

和邵天衡的大軍急行開拔不同,馳援琅琊的軍隊沒有這麼急,臨時籌措的馬匹糧草都不夠,八千將士換着騎馬,花了十三天走到琅琊,這時邵天衡的第一封信已經在從常州到京師的路上了。

楚章出了大價錢,託一名快腳專為他從京師取信送到琅琊,這封信在他於琅琊安營紮寨兩天後,送到了他手上。

楚章在城外找了個小山坡,躲在草旮旯裏小心翼翼地展開信紙,厚重的杏灑金宣上帶着和它主人一樣清淡邈遠的香氣,疏朗剛勁的字體如松竹蕭蕭肅肅,信紙上只有中規中矩的寥寥幾句問候語,略添筆墨提了一句戰況緊迫,旁的再沒有什麼,但就是這麼幾句話,過眼便可倒背如的短信,楚章足足看了小半個時辰。

信的末尾蓋着邵天衡的太子印鑑,上面只用迴環文篆刻了個“衡”字,字如小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