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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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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紀,子活潑,不服天不服地,連星軌都不看在眼裏。”

“他從巫女們身邊偷偷溜走玩耍,正巧看見我遭難……”希夷君説到這裏時停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似憐似恨,“少年人意氣風發,不信蒼天和鬼神,就算是篤信星命的巫族裏,也會出一兩個叛逆者。”

“他看見了我的星軌應當終結在此,卻執意要救我。”鬼王素裏説話總帶有戲謔輕佻的味道,語句聲調似乎循着某種典雅古老的韻律,聽起來像是無韻的輕快唱,但他在説這話的時候,聲音板正平和,那種奇異的優雅語調就沒有任何掩飾地凸顯了出來,如同鳴玉相擊。

在早被埋葬在歲月裏,正有這麼一處民嘯聚的山林,彼時天下大亂,衣冠南渡,北方的胡馬踏上了秀麗山河,金玉雕砌的富貴王都被焚燒在某個無星的夜,照亮天穹的火焰映在世家子們倉皇的瞳孔裏。

從王都出逃的貴族們如碎裂珠子投入廣袤大地,隨身只攜帶了數架車馬的世家公子回顧來路,只見得煙塵茫茫。

亂世裏什麼貴重身份都比不過車架上的糧食,只有十數人保護的車隊被民劫道亦是正常事,車隊裏護衞身強力壯,民面黃肌瘦,但兩方懸殊的人數使得這場戰鬥毫無懸念可言,預到自己將要死在此處的世家子遺憾地嘆息,將要橫劍自刎時,一匹馬自遠處噠噠而來。

馬是尋常的雜種馬,鬃黃白相間,不胖不瘦,不高不矮。

它背上馱着的人卻非凡家子,小少年一身淺紫衣衫,發上間都是帶有異域風情的琳琅銀飾,眉目俊秀,眼中含笑,他身上雖飾物繁多,被打扮得像一尊披紅掛綵的漂亮娃娃,卻絲毫不顯得女氣。

不知他使出了什麼神異手段,只是一霎,四周窮兇極惡的民們就不見了影蹤,只留下忽然得救的眾人在絕望和茫然中面面相覷。

“星星告訴我你要死嘞,不過我不信,你長嘞這俊,是要長命百歲的喲。”小少年活潑潑地笑着,驕傲地揚起下巴,“我是你嘞救命恩人啦!話本上説你以後要找我報恩哩!我住在極東之地——哎呀你是凡人,不曉得這裏哦。”他歪着頭,一雙清明還帶點兒稚氣的圓潤大眼睛眨巴了兩下,快活地笑:“嗨呀,沒得關係,以後我來找你呀!”被救下的許三公子看着這個小少年,鄭重其事地許諾:“但有吩咐,許時晏捨命去身,在所不辭。”但他還是死了。

元華冷靜地想,巫主從民手裏救下他,他卻隨之遇上了山匪,之後更是不知遇到了什麼,化為厲鬼。

如果當時巫主不救他,之後會不會有他化鬼的事情發生?

如果他不化鬼,就無法為巫主延命,那麼上一任巫主替他卜算的長壽之相也就不成立了。

既然他本就該被救下,那他的星軌為何會中斷在那裏呢?——可若是巫主沒有看見他的星軌將斷,也不會多此一舉去救他。

這事情就像是一個悖論的圓,越想越令人膽寒。

鬼王三言兩語就將前因後果輕描淡寫地説盡了,荼兆聽後沉默了許久,忽然問:“聽希夷君所言,天衡星君年少時身體康健,和如今截然不同。”這個問題一出來,樓頂的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樣,希夷君抿緊了,四周闃靜無聲,只有極東之地的風颯颯捲過。

“沒什麼不能説的,他就是因為那次替我改了星軌,延我三壽命,從而受神魂反噬,體弱多病,連同害他至此的我一併忘了。”鬼王聲音平靜,説起這件事的時候不悲不喜。

巫主摧折了神魂軀體,用數百年康健只換來他亂世中多活三,半個時辰都不到的集,此後一人困守危樓纏綿病榻,一人受盡折磨墮入鬼蜮。

世事難料,竟至於此。

希夷嘴上慢地説着話,神識卻停留在元華身上,見紅衣烏髮的厲鬼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悄無聲息地走了,希夷這才鬆了口氣,飄然而起,抬起一手指抵着對方的肩膀把擋路的荼兆捅到一邊兒,輕飄飄地説:“故事講完了,小孩兒回去睡覺。”荼兆沒有多嘴地反駁“小孩兒”這個稱呼,一板一眼地拱手行禮後才離開,將灑滿月光的樓頂留給了孤身一人的鬼王。

在臨躍下天井時,他又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曠野上的月亮大的有些分明,這一巨大明亮的月輪下,玄衣的鬼王坐在螭獸脊背上,寬大袖袍翻卷零散,極東之地獷蒼涼的月落到他身上也成了江南胭脂紅粉樓裏的短歌,將他懷抱在碎銀似的光暈裏,好似要融成永恆的冰雪與這座樓宇凝合。

孤獨。

荼兆忽然想,無論是師尊、鬼王還是魔尊,乃至於只見過一次的巫主,無論他們表現得是如同蒼雪一樣的冷淡,還是嬉笑恣肆的張揚傲慢,從骨子裏都帶有極致的孤獨

大道萬千,能走到這等境地的,都是慣於孤獨的人,他們受盡了命運的磨難,起於微末困苦之境,而終能得證大道。

他在這裏停頓了一下,那邊的希夷忽然眉梢一動,悄悄瞥了他一眼。

——怎麼回事,荼兆又在想他?覺好像被戳了一下似的。

神識短暫與天道相契合的荼兆忽覺瓶頸有所鬆動,許久未曾增長的修為往上攀爬了一截,丹宮裏的靈力動得愈發歡快。

小型的靈力渦以荼兆為中心散開,他迅速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