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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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籠消散後,真實的景象顯出來。
他們還坐在那輛大巴上,身後的人還在聊天,一切如舊。
沈橋下葬的地方背山靠水,底下還有一大片花樹和田。
夏樵把壽盒放進墓裏,親友鄰里照風俗把紅棗和糖糕填進去。
孝衣孝帽一燒,石板一壓,這一趟就算送到頭了。
下山的時候,夏樵喉嚨裏終於有了嗚咽,又啞又輕,卻像塵封許久的鏽罐終於撬開一絲縫。他走走停停,如果不是有人推着,可能永遠也下不了這座山。
就在他賴住腳步,想要轉身的時候,跟在後面的聞時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沉聲説:“別回頭。”別回頭。
讓他乾乾淨淨來,也乾乾淨淨走。
山腳下的花樹不知是哪種,風一吹,便落了滿地。
聞時被掃過的花枝了一下眼,他闔眸再睜開的時候,恍然覺得這一幕有些悉。
就好像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手掌瘦而薄,帶着温涼觸,輕拍着他的後腦將他往前推了一步,勸哄似的説:別回頭。
他原地停住,怔忪幾秒,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
看到謝問落後幾步,不緊不慢地走在狹長的路上,伸手接了一朵滾落下來的花。
第13章失聯謝問把花攏進手裏,卻見花瓣在碰到他的瞬間蜷縮枯萎起來,轉眼就成了一團棕褐的死物。手指輕輕一撥,便鬆散開來。
他眼眸低垂,看着手中的死物,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片刻,他抬起眼,就見聞時正蹙眉望着他。
謝問垂下手背在身後,隔着幾步遠的距離和間雜的花枝問他:“我幹什麼壞事了你要這麼看着我?”
“……”聞時抿了一下。
他其實只是單純回頭看看。但對方這麼一問,他只能繃住臉説:“有點事問你。”謝問:“什麼事?”聞時:“……”等我想想。
好在他反應快,幾乎沒多停頓就想到一個:“你衣服呢?”謝問低頭認認真真看了自己一眼——衣褲齊全。……聞時服了:“我説你搭在手上的外套,黑那件。”謝問似乎這才想起那件衣服:“哦,那件。可能人多雜亂,忘在哪了。”
“你不找一下?”
“算了。”謝問不太在意地説:“不是什麼要緊東西,丟了再買吧。”聞時正窮着,不能理解他這種説不要就不要的闊氣。
見他眉頭越皺越緊,謝問又提議説:“要不你陪我去山裏找找?不過這山有點大。”做你的夢。這山何止是有點大?
聞時掉頭就走。
謝問在後面笑,又咳嗽了幾下,聲音比來時還要悶,似乎身體更差了。
來送沈橋的鄰居朋友雖然不認識他,但還是關心地問了幾句:“生病了?生病了還趕這趟來山裏,山裏涼氣重。”謝問遠遠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什麼事。
他説話雖然沒個正經,看上去卻實在是個好脾氣的人,可是……
聞時沿着山路拐彎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又轉了頭。
他看見謝問抵着鼻尖悶咳幾聲,在路過一株樹時,把手裏的東西丟了。他神淡淡的,透着病態的蒼白,看不出情緒,又似乎有些索然無味。
聞時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那應該是他之前接的那朵花。
剛從籠裏出來,聞時其實又累又餓,很難凝住氣。但他還是定了定神,試着看了謝問的靈相。
剛閉眼,他就看到了沖天的煞氣。
比剛見面的時候盛了幾倍,張牙舞爪,妖濃稠又強烈,黑霧逸散的地方,那些發着光的花樹都暗淡下來,彷彿苟延殘。
聞時腦中嗡了一下,倏然睜眼。
那番景象又消失了,謝問依然是温温和和的模樣,垂着眸往山下走。
***大巴停在山腳下,眾人陸陸續續過來。
夏樵已經不再哭了,也不説話,眼睛腫得厲害,就那麼呆呆站着。鄰居長輩們不忍心,一路半扶半拽地將他上車,安置在來時的座位上。
過了片刻,他木然的眸子才轉了一下,啞聲問:“聞哥呢?”鄰居劉嬸就坐他後面,最見不到這種半大年紀的小輩哭。她拍了拍夏樵的肩,指着窗外説:“來了,喏,在那説話呢。”夏樵遲了一下,轉眼看過去。
就見聞時站在幾步遠的路邊,正跟剛下山的謝問説話……
主要是謝問在説,聞時聽着。
也許是錯覺吧,夏樵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有點遠,反正比正常説話的人遠一點,顯出一種微妙的生疏和迴避。
當然,夏樵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怪。
謝問簡單説了幾句,便衝聞時擺擺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而聞時則朝大巴走來。
他腿長,抓着扶手兩步上了四階,面無表情地在夏樵身邊坐下。
司機把煙摘了,轉頭問:“上來了?還差人麼?”聞時説:“沒了,走吧。”夏樵愣了一下,劉嬸他們更是熱心,指着遠處謝問的背影説:“他呢?你們那個朋友,他不上車啊?”
“他不來。”聞時説。
“為什麼?”
“有事,先走了。”聞時説。
夏樵覷了一眼聞時,儘管他聞哥總是這樣冷着一張臉,説話也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