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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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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還是覺得聞時這會兒心情不怎麼樣。

“聞哥,你怎麼了?”夏樵也沒什麼神,但還是問了一句。

聞時起眼皮,沒聽懂:“什麼?”

“那個……”夏樵斟酌着,慢地問,“謝問他説什麼了?你看起來不高興。”聞時很輕地蹙了一下眉,用一種“你在説什麼夢話”的眼神看着他:“啊?”夏樵又縮了回去,蔫蔫地靠着車窗:“沒事,我看錯了,當我沒説。”倒是劉嬸不死心。

來的路上她就坐在謝問旁邊,年輕人生得極其養眼又有風度,誰不喜歡。她拍了拍聞時的椅背,説:“坐這車來的,最好還是坐這車走吧,不然不太吉利。”這種不吉利有生拉硬套之嫌,聞時沒聽説過。

但他還是朝窗外望了一眼,剛好看到謝問上了一輛紅的車,便靠回了椅背。

“那就這些人?走了?”司機問。

聞時:“嗯。”司機連忙把頭伸出窗外,猛兩口,把煙股摁了,然後擼着方向盤驅車返回市裏。

***名華府花園裏的白事棚子已經拆得乾乾淨淨,這一場延續幾天的喪事就算辦到了頭。

劉嬸就住在前面一棟樓,是個出了名的熱心腸。

她下了車還絮絮叨叨囑咐不停,生怕兩個年輕人不懂規矩亂辦事:“一會兒跨了火盆,還要吃點紅棗和白糕,然後你們回家呢,就把牀啊、沙發之類的都挪一挪,打掃打掃。”夏樵還是很蔫,點了點頭説:“謝謝嬸。”

“你倆要是不過來,就來敲門説一聲,嬸去給你幫忙,啊。”劉嬸跟着跨火盆的隊伍走了兩步,又説:“全部打掃完,洗個澡再睡啊,一定要洗澡。”夏樵應道:“好。”他茫茫然一令一動,別人給他什麼,他就接什麼,讓他吃什麼,他就往嘴裏填。

等到他終於回過神來,才發現眾人早已散盡,他已經回到了家裏。

屋裏空落落的,他也空落落的,就像丟了魂似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幹嘛。

忽然,有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頭。

夏樵捂着後腦勺轉臉看過去,就見聞時從他身邊經過,左手拇指和食指很輕地捻着,不知道在捻什麼。

“還有剩的香麼?”聞時四下掃了一眼。

夏樵愣了愣:“有,你要嗎?”

“去點上。”聞時説。

他總給人一種“一不順心就翻臉”的覺,夏樵很想親近他,又有點怕他,接了指令忙不迭就去了。

等到捏着一香回來,夏樵才問道:“點香乾嘛啊哥?”

“過來。”聞時朝後院偏了偏頭,示意他開門。

沈家別墅的後院很大,也很空。以前夏樵總想買點花花草草來擺着,但沈橋總説“留點地方”,也不知道留來幹嘛。

聞時看到這麼塊空地,也不覺得奇怪,反倒一臉瞭然。

以至於夏樵懷疑,之前沈橋説的“留”,就是留給他的。

“香給我。”聞時空着的手動了動手指,示意夏樵把東西遞給他。

夏樵乖乖照做。

聞時蹲了下去,讓香灰抖落在輕捻的手指間。

夏樵忽然就像開了眼一樣,看到了籠裏才能看到的東西——那些絲絲繞繞纏在沈橋身上,又被聞時消融的黑煙氣。

“這不是……”夏樵睜大了眼睛。

聞時還在捻着手指,煙氣所剩不多,被他捻成了長長一條,像木枝。

他伸手攏了一下,那東西便立在了泥土上。

不知哪裏起了一陣風,香火只撲夏樵而來,燻得他兩眼泛淚,掩着臉咳了半天。

等他緩過火辣辣的勁,再睜開眼,發現面前的土裏多了一株樹苗,枝丫瘦長俊秀。

夏樵嚇了一跳,避讓不及一股坐在了泥裏:“這什麼啊?”

“白梅。”聞時説。

夏樵心説我不是問品種:“這哪來的?”

“你剛剛不是看見了?”聞時看他的眼神彷彿看智障。

“我知道,我……我是看到了,你從爺爺身上走的黑氣,剛剛又出來了,然後就多了這棵樹。”聞時:“嗯。”夏樵忽然詞窮。

過了半天,他才緩慢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問:“所以它是……”聞時想了想説:“你可以把它當成一種意義上的沈橋,也可以當成沈橋留給你的東西。”夏樵定定地看着樹苗,恍然想起小時候住的地方,附近也有一小片白梅林,好像不知不覺間就長起來了。

他現在似乎突然明白了它們的來歷——沈橋也是判官,也送走過很多人,應該也做過這樣的事。

“每個人……”夏樵嚥下“去世”兩個字,説:“都會變成這樣麼?”聞時説:“我喜歡這樣。”夏樵想説我也喜歡,好像忽然間就沒那麼難過了,好像沈橋還在某一處温和慈愛地看着他。

聞時站起身,垂在身側的手指捏了捏指骨。

夏樵也爬起來,繞着樹苗轉了好幾圈,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

“這樹要施肥麼?”夏樵問。

聞時:“它自己會長。”夏樵“哦”了一聲,又問:“那我能澆水麼?”聞時:“我沒澆過,你可以試試。”夏樵又不敢動了。

聞時沒好氣道:“外面天天下雨也沒見澆死。”夏樵這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