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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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後有大災的並非松雲山,而是柳莊。
這事歸結底是個謬誤,卻不能算虛驚,畢竟在世間另一處,確確實實有百來户人歿在了一場天災裏。
自那之後,卜寧心裏的顧忌更多了幾分。即便預見了一些事,也不再輕易拉上其他人,大多是自己悄悄做些防範或是留點後路。
畢竟他不敢保證會不會再有謬誤,也不敢保證會不會一不小心就逾限了。亂改天時是大忌中的大忌,後果不堪設想。報應在自己身上也就罷了,若是牽連無辜,那真是百死也難辭其咎。
後來他及冠下山,遊歷四野。有一年某地,想起聞時提過的柳莊在那附近,便循着山林走勢找過去了。
那時候柳莊已是草木叢生,荒墳滿地。因為受過天災,當地的人都覺得那處地方太過凶煞,不吉利,生人房宅統統挪遠了,只留下半邊山壁和數畝墳堆。
沒人再管那裏叫柳莊,提起來都説是鬼莊子,後來為了避諱,改成了桂莊子。
再後來,就無從知曉了。……“這些東西,你們是哪裏找到的?”謝問的嗓音響了起來。
卜寧乍然回神,發現謝問和聞時看向了張家姐弟。
“張婉”這個名字的出現太過突然,又跟張家關聯很深。張嵐正低頭琢磨呢,腦子裏捋過不知多少八卦傳聞,被小黑拱了一肘子,才反應過來謝問居然在跟他們説話。
她轉頭看了張雅臨一眼,發現倒黴弟弟不知在想什麼,比她反應還慢,便匆忙答話道:“山下。”那幫祖宗無聲看着她,滿臉寫着“廢話”。
“……”姑這會兒已經過了那個上頭的勁,倒也不至於腿腳犯軟了,她想了想,指着門説:“是要去一趟麼?要不我帶路吧。”
“好。”謝問應了一句。
結果卜寧和聞時齊齊轉頭盯着他。
卜寧恭敬點,神並不太明顯。
聞時就不同了。他站在榻邊,眉頭緊鎖地在謝問身上掃了個來回,從脖頸掃到手指,擔心又狐疑地問:“你站得起來?”這話過於直了,卜寧默默往後撤了一步,讓師弟自由發揮。
聞時當然不會撤,他很認真地在思考是背比較方便還是抱比較方便。
這麼想着,他已經微微彎了。
正要伸手,就覺自己額頭被人兩手指輕彈了一下。
“亂行禮。”謝問嗓音低低落在他耳裏的時候,一陣風從旁掃過,罩袍布料輕擦過聞時的側臉。
他眯了一下眼睛,直起身來,就見榻上的人已經站在了門邊。
寬大的紅袍披在他身上,出來的脖頸半側是枯槁的,再由袖擺下的指尖可以看出來,他靠近心口的半邊身體都好不到哪裏去。
他把枯着的那隻手背到身後,推開了房門。
張嵐呆了片刻,拽上張雅臨,帶着幾個傀匆匆從門裏出來,打頭要往山下走。
夏樵遲疑着,跟卜寧隨在後面。
“師父你……”卜寧出門的時候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至於。”謝問回了一句。
“噢。”他剛應完,聞時也過來了。
謝問手指上還勾掛着布條,抬起來虛擋了一下聞時的眼睛説:“別瞪人,上回我讓你背一下,你還不甘不願地請我爬——”前面卜寧被門檻絆了一個趔趄,“砰”地扶住門框,一言難盡地轉頭看了一眼。
夏樵在後面悄悄點頭,示意他是真的、説來話長、別問。
張家姐弟已經走上山道,又被這動靜驚一跳,不明所以地看回來。
卜寧已然儀態端正,斯斯文文地朝他們走去:“無事,有勞帶路。”聞時從師兄背影上收回目光,面無表情地睨了謝問一眼,説:“那你走前面,我看着。”他音調是冷冷的,脖頸卻泛着血。估計惱得不清,垂在身側的手咔咔捏着指節。
***松雲山下的村子依然荒無人煙,破敗寂落。
這裏沒有月,烏雲連天,雷鳴不斷,狂風更是不知止歇。
他們來的時候,不覺得這景象有什麼稀奇。現在,聞時和卜寧卻不約而同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幾夜。
卜寧預見到有大災的時候,山下也是這副模樣,風雲轉、雷電加。到了深夜,村子裏家家户户都門窗緊閉不見燈火,乍一看就像無人居住……
“喏,就在這裏。”張嵐頂着風走到遠一些的地方。他們來時走的那個黑通道依然像旋渦一般,在她旁邊轉。
小黑幾乎貼着旋渦蹲下身,在地裏扒拉了幾下:“就在這,這下面還有東西,只是太深了,貼近了能覺到,挖應該挖不出來。”張嵐點了點頭,指着弟弟補充道:“他六隻傀全放了,那東西也攪不上來,穩穩紮在裏面。”張雅臨抹了一把臉,不知道更想謝謝她還是希望她別説了。
他噎了半天,咕噥道:“佈陣的畢竟是張婉。”一個差點能成家主的女人,怎麼着也不至於明顯輸他們一頭。
“我來試試。”卜寧走過來,半跪在旋渦邊,俯身聽着地底的聲音。
那是陣音,通陣法到一定程度的人,可以單憑陣音聽出整個陣的佈局。再要破起來就容易得多,可以直切關鍵。
卜寧聽了很久,説:“難怪……”
“難怪什麼?”聞時問。
“難怪傀術震不開。”卜寧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