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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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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對方一走數月,等到回來,離他們下山的子也就不遠了。往後松雲山就會變成世間某個落腳地,不知多久才會再來一趟……

剛好,可以了斷那些妄念。

聞時在心裏這麼告誡着自己,卻聽見塵不到下了幾步石階又忽然停住。

他抬頭一看,發現自己手指上的傀線不知什麼時候竄了出去,不鬆不緊地扣住了塵不到的手腕。

像一種無意識的挽留。

塵不到看着自己手腕上纏着的線,表情裏訝異不多,只是靜默了片刻。

這其實只是一個下意識的舉動、一件小事。

聞時卻忽然覺得自己尷尬又難堪。

他臉上沒有顯,只是立刻鬆了傀線,扔下一句“我去山坳”,便轉身往松林深處走去。

沒走兩步,他就覺自己的手指被線扯住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指,然後循着繃直的傀線轉過身。就見塵不到勾住了那傀線的另一端,朝山道偏了偏頭説:“跟我下山。”

他們那次所去的第一個地方,就叫柳莊。

那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村子,百來户,依山傍水,原本是個極為安逸的好地方。偏偏老天不順人意,一場連天大雨沖垮了半邊山。

山塌的時候不巧正是深夜,所有人都在睡。近山的那片屋子直接被山體拍進了泥裏,屋裏的人更是無一倖免。

聞時跟塵不到趕過去,一踏進村莊邊緣就直接入了籠。

十九歲的聞時已經入過很多籠了,見識頗多。

柳莊的那個絕對不是最可怕,卻是最累的。

因為籠裏的人一直在搬山。

像愚公一樣,揹着最簡單的竹簍,復一地搬着堆積的泥石。那竹簍底下豁着一個大,即便裝滿了泥石,也是一邊走一邊漏。於是那座山怎麼都搬不完。

籠主是個女人,很年輕。

同許多籠主一樣,她的臉有些模糊,唯有眉眼是最清晰的。她有一雙形狀極為漂亮的眼睛,垂眸的時候温婉悲憫、抬眸又會多幾分英氣。

只可惜,籠裏的她眼神空疲累,遮掩了本該有的靈動,顯得失不少。

最先走近她的人是聞時。

那時候她正跪在竹簍邊,捧着漏下來的泥石重新往簍子裏裝,固執的、又是無措的。

她輕柔又認真地告訴聞時,她家裏人都在山底下,託夢給她説:背上好重啊,直不起身,破了的地方好疼。

老人太老,孩童又太小,被壓在山底下真的太苦了。

“我得幫他們,我得幫他們啊……”那個女人不斷地重複着。

那時候塵不到剛解決完最後一波麻煩,垂了袖擺大步走過來。他看到女人的眉眼,居然止了步,怔愣良久。

那是聞時第一次看到他在陌生人身上落下這樣的神情。但這並沒有影響他太多,此後依然該如何便如何,還是那樣穩如磐石、不染塵埃。

只是在聞時問他的時候,他答了一句:“無事,想起一位故人。”

“故人”這個詞的意義太過寬泛,從不同人口中説出來,代表着不同的親疏遠近。

那是聞時第一次從塵不到口中聽到“故人”這個詞,總覺得跟其他人的意義大不相同。所以那句話以及那個人,他留有的印象始終很深。

直到很久以後的某一天,他才知道,那塵不到口中的“故人”,是他幼少之時的家人,是他的母親。

第84章謝問塵不到年少失恃,柳莊那位籠主是他生母的轉世。

所以……

“張婉也是?”聞時怔怔地捏着布條。

上面的字跡依稀可辨,透着幾分颯秀麗,於他而言依然很陌生,卻又因為一些牽連,變得特別起來。

“也是什麼?”卜寧聽得沒頭沒尾,疑惑地問了一句。

夏樵和張家姐弟也同樣不明所以地看着這邊,等着下文。

聞時看着他們茫然的模樣,猝然意識到其實塵不到告訴過他很多東西,比他以為的還要多。那是其他任何人都不知曉、連傳聞都從未提及過的前塵往事……

只是他後來都忘了而已。

“沒什麼。”聞時對卜寧説,這些事只有謝問能決定提與不提,他不能越俎代庖。

“噢。”卜寧極有分寸,再加上有張家倆外人在場,當即揣了袖子斂眸不問了。

只是説起柳莊……

當初師父帶下山的只有聞時。

他之所以記得這處地方,是因為聞時回來後直奔山坳的冥思裏找他,細細詢問了“六後有大災”究竟是怎麼個災法,因為之前他説得太過籠統。

他當時覺得納悶,便問:“可是碰到什麼事了?”聞時就把柳莊的情形告訴了他。

“同樣是山體塌了,村子遭殃。跟我們在山上布的陣有關麼?”聞時問。

“不會,咱們的那些就好比天要下雨,隨身捎把紙傘,不至於逆天改命。我有分寸……”他嘴上説着“我有分寸”,但心裏畢竟不能踏實,所以當場又排了幾卦。

不論怎麼算,柳莊的災禍都跟他們幾個在松雲山做的事沒有關聯。

他還發現,柳莊那塊地方,山野走勢及村落分佈同松雲山一帶十分相像,在卦裏常會混淆,幾次排卦都有張冠李戴的情形。

由此看來,不是他們布的陣有什麼問題,而是他最初預見的地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