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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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睜開雙眼。
那赤面獄卒忙道:“緊那羅王大人,舍脂天妃駕臨,快起來吧。”那天人正是緊那羅,聞言只略略轉頭張望,金眸略略亮起來,掙扎着起身,跪在舍脂跟前,啞聲道:“天妃救我!”舍脂叉雙臂,一臉似笑非笑打量他,片刻後裝腔作勢嘆口氣,犯愁道:“緊那羅,你平常調皮一些也無妨,這次惹得天帝震怒,妾身也保不了你。”在修羅界生殺予奪、作威作福的緊那羅王,原本的倨傲神蕩然無存,忙低垂下頭,不顧髒污將額頭緊貼在泥地上,謙卑得有若奴僕一般,“微臣知錯,微臣只不過一時起了玩心,捉捉那些下等人,想不到兄長竟這般認真……”舍脂從鼻孔裏哼了一聲:“你在下五界玩死數百萬眾也無關緊要,連累了乾達婆,就是死罪。”緊那羅忙道:“微臣不敢!微臣絕非有意連累兄長,不過死個數千人,誰知兄長竟動用術……剎那光陰倒轉,抹去了死因……這、委實出乎微臣意料……微臣知罪了,絕不敢再犯,求天妃救我這次!”舍脂卻不理他,葱白般的纖指輕輕點着面頰,指甲塗成瞭如粉蓮花初開時,那抹若有若無的顏,“這倒奇怪了……不過這點範圍,不過幾千下等眾,以食香神通行六界的能力,不過多費點周折罷了,乾達婆何以衰弱至此?”緊那羅遲疑道:“……約莫是……前些時,兄長一直在殿中侍奉天帝。”舍脂恍然,神間倒是全無半分嫉恨,只冷蔑一撇嘴:“帝釋天那個老蟲!”當着一眾獄卒、侍女和緊那羅王,她倒沒有半分不自在。只是她敢説卻無人敢聽,唯有人人屏息靜氣裝聾作啞。
舍脂見眾人縮頭鵪鶉一般模樣,明豔面容出索然無味的神,嘆道:“罷了,乾達婆昏不醒,你又被關了起來,善見城最擅長音律的天神都不在位,連宴會也無聊得緊,還不如下五界有趣。你先跟我回去罷。”緊那羅大喜,忙連連磕頭,謝恩不止。
舍脂辦完事,仍是由侍女扶着,在獄卒背上轉過身,隨即想起來什麼,回頭問道:“對了,你在修羅界可曾遇到什麼趣事?”緊那羅頓時憶起那封禪台下,一口咬碎修羅王印的童子獸來。
口中卻道:“不過是些下等眾,微臣……未曾留意過。”舍脂垂下濃長睫,又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打量着那年輕天神低垂頭顱出的後腦,長長銀髮垂在地上,被泥水染成了污濁黑褐。
緊那羅一顆心漸漸提了起來,好在此時傳來天妃的笑聲:“説得也是。緊那羅,今夜宴會就由你籌備,天帝納了新寵,心情頗佳,好生哄他高興,自然就饒了你這次。”舍脂離開水牢時,將緊那羅王一併帶走。
眾位獄卒只有歡喜雀躍的份,更何況有四人曾得天妃青睞,充作踏腳石,更叫旁人格外豔羨,這段美談能傳數十年。
至於修羅界,自然對緊那羅受罰之事一無所知。
稍早一些時候,沈雁州已收到了沈月檀的書信。
只是寫得十分恭謹謙和,措辭四平八穩,堪稱下屬上奏阿修羅王的範例公文。
信中只提了一件事:因如此這般的原因,要在雨陽城耽誤些時,懇請王上寬容。
雨陽城並不處於自雙河城到師羅城的必經之路上,沈雁州不免生了疑心:好端端地趕路,跑去雨陽城做什麼?
他召來鏡蓮,吩咐道:“你去雨陽城瞧瞧月檀在做什麼。”鏡蓮略遲疑,説道:“雨陽城隸屬勇健王旗下,我如今是羅睺羅王的人了,貿然進城,若引得勇健王與王上生隙反倒不妙。”沈雁州摸着下顎,頷首應道:“説得也是,那你變裝前去,切莫暴身份。”鏡蓮:“……遵法旨。”鏡蓮領命去後,攝政官就前來見他。
前任羅睺羅王遭遇卓潛刺殺後,一直傷重未愈,處理政事時常力不從心。在繼任者現身之前,是乾達婆王仁慈,派遣攝政官前來輔佐,又在前羅睺羅王昏之後代為攝政,直至沈雁州赴任。遂又鉅細靡遺,將阿修羅王職責同他一一接清楚。
只是……沈雁州也説不清這攝政官是人是鬼、是魔還是物。
沈雁州初見攝政官,是抵達師羅城遮宮第一天。
他接受修羅九司百官朝拜,終於坐上了王座,卻神沉鬱陰森。沈雁州笑起來時如晴空驕陽,沉下臉後卻叫人心生畏懼,頗有幾分駭人的架勢,嚇得百官戰戰兢兢,以為來了位冷酷暴君。
程空見了不由嘆氣勸他:“好歹笑一笑,你不和顏悦,人人都不敢笑,宮裏宮外噤若寒蟬,不知道的還以為遮宮在奔喪。”沈雁州正坐在辦公所用的側殿中,仍是沉着臉道:“這王座不過是天人施捨的,我卻又非要不可……嗟來之食,你還要我笑出來?”程空不由一噎,沈雁州心高氣傲,被天人如此羞辱,心中憤懣,自然難以平歇。
他只得勸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贏就是贏了,何必拘泥於手段。”沈雁州聞言卻深深看他一眼:“先生往後,還是拘泥點好。”程空慢慢垂下眼瞼。他雖然早有預料,如今聽到沈雁州親口警告,到底還是有些心冷,“沈雁州,你太貪心了。”沈雁州視線落在寬大的烏木書案左側,一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