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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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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着。他把頭髮剪得更短了,像個在前線服役的步兵。瓦西里在和一個女孩聊天,摟着她的,兩人的臉湊得很近,時不時相視而笑。菲利克深了一口氣,徑直走了過去。

“不向我介紹一下您漂亮的朋友嗎,安德羅索夫下士?”瓦西里看向菲利克,張了張嘴,好一會沒説話。女孩好奇地來回打量他們的臉,瓦西里清了清喉嚨:“這是娜迪亞,我們在同一個辦公室工作。娜迪亞,這位是菲利克·安德烈耶維奇,我的,”他在這裏掙扎了幾秒,“我的鄰居。你介意我們走開幾分鐘嗎?菲利克是為了公事來找我的。”那兩個在過道上煙的軍官已經不見了,瓦西里推門讓菲利克先出去。冷風撲面而來,兩人躲進街角的陰影裏,像小齧齒類動物躲到樹下。瓦西里點了煙,也給菲利克點了一支,古巴煙,又一項特權。菲利克並不煙,但為了“表演”,把香煙拿在手上。畢竟兩個煙閒聊的克格軍官,看起來比兩個兩手空空在路邊爭執的克格要正常多了。菲利克突然覺得疲憊不堪,就像復一拉磨的驢子,那個費盡他全部心力的石磨就是這種表面上的“正常”。

瓦西里伸手彈了一下他的新肩章,“恭喜你,奧爾洛夫下士。”

“謝謝。”

“怎麼不先發一封電報回來?”

“我不能。”瓦西里從喉嚨裏發出一個單音節,在“嗯”和“啊”之間,也許想表達瞭解,也可能是同情,“所以你只是‘路過’。”

“對,明天早上走。”

“去哪裏?不,抱歉,不用回答,我不該問。”於是菲利克沒有回答。他盯着手裏的煙,一個穩定的光點,像天氣很好的時候,從閣樓窗户裏眺望到的燈塔。他們是怎麼到這片海域來的?這片靜默的、冰凍的語言之海,冰層下面湧動着的是隱喻和暗號,他只能勉強辨認出輪廓,無法確定它們真正的含義。菲利克抖掉煙灰,把煙放到間,了一口,好像這麼做就能更瞭解瓦西里一點。煙同時燒進肺和大腦裏,菲利克咳嗽了一下,拼命忍住了,免得瓦西里把他當小男孩看待。

“你是不是——”

“娜迪亞——”他們的話語頭撞在一起,碰出細小的冰渣。菲利克搖搖頭,讓瓦西里先説。瓦西里呼出一口煙,抖掉落到袖子上的煙灰,“她是‘表演’的一部分,我指娜迪亞。我並不——在所有人面前,我必須表演。”

“這不是我想問你的。”

“不是嗎?”

“那晚你為什麼沒有來?我走的那晚。”

“臨時開會,凌晨才被放出來,也沒辦法告訴你。”瓦西里了一口煙,把下一個詞和煙霧一起呼出來,“抱歉。”

“你沒有收到我的信嗎?”瓦西里猶豫了一下,“收到了。”沒有下一句話了。菲利克想象着結凍的海,他奮力敲打着厚重的冰塊,想把凍在裏面的詞語掘出來。瓦西里似乎在等着他追問為什麼沒有回信,而菲利克不想問這個問題,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瓦西里輕輕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抓住菲利克的手肘,這個動作喚起了一種悉的親暱,瓦西里在吻他之前常常這麼做。餐廳的側門開了,湧出一股熱氣和噪音,一個廚工把垃圾扔到巷子裏,看了他們一眼,回去了。瓦西里迅速收回手,菲利克後退了半步。

“我收到你的信了。”瓦西里説,好像是要提醒自己這件事確實發生過,“外面很適合你,我很高興。”

“你可以寫信告訴我的。”

“我很想,但這——”

“不要跟我説這很危險,寫信又不是叛國罪。”

“是或者不是,都是總部説了算的。”瓦西里在牆上碾滅煙頭,丟掉,“而且我當時剛好——k處在考慮,我的意思是,他們想把我放到一個會接觸到機密文件的職位去,背景調查很嚴格,我不能有任何污點。”菲利克想笑,實際上只發出了奇怪的喉音,像被水嗆到了,“我不知道我是你的污點。”

“我沒有這個意思——天哪,菲利克。”他走開了兩步,又轉回來,直直地站在菲利克面前,這麼多年過去了,瓦西里還是比他高那麼一點,“我回信了又能怎樣呢?等你兩年還是三年之後回來,繼續在樓梯間裏見面?我們能把這個遊戲玩多久,到三十五歲?四十歲?終究會有人察覺到什麼不對的。我們遲早要。”他沒有説完這句話,看着菲利克的臉,放緩了語氣,“也許現在不是談這個的好時候,我原本還指望我們能好好坐下來,在‘達恰’裏,安安靜靜的,只有我和你,喝點酒。”

“你早就想過這件事了?”

“你沒有嗎?”他有,只是不打算承認。菲利克抿了抿嘴,“我們需要多點時間談談。”

“可能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小老鼠。”瓦西里的指節刮過他的臉頰,在下巴停留了一會,“我們沒有時間,永遠沒有時間。”

“我們以前——”

“以前。”瓦西里把這個詞重複了一遍,好像那是一句罵人的話,“我們都長大了,菲利克。而且。”他又清了清嗓子,彷彿每個詞都長着小尖刺,會刮傷舌頭,“如果你想在總部繼續往上爬,你就得把我拋下。我也一樣。”

“我不想往上爬,我不像你。”

“菲利克。”瓦西里的聲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