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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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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燕燎看得眼皮直跳,不好的陰霾像一團煙雲籠罩着他,他問吳亥:“吳亥,你搞什麼鬼?”吳亥卻似乎連辯駁也不準備,只是説:“如你所見。”燕燎氣笑了。他都不用回頭,只是用耳朵聽,也能知道身後的戰局有多麼慘烈。

千軍混戰於城下,天逐漸暗淡下來,灰沉沉地仿若要塌到頭頂,一種悲涼的慘淡正席捲着燕王城。

燕燎角溢出一絲鮮血,咬着牙説:“我就説燕羽哪會來這麼一堆歪主意,又是派人伺機放火燒城、又是聯合納瑪反叛我,原來這一切都是你謀劃的嗎?宮中的那些內線也都是你的人嗎?”那你這四個月,究竟在哪裏?父王他…父王的事…你…

吳亥點頭大方承認:“嗯,宮中的線人是我的。但燕羽有一點搞錯了,他派在各個閣樓下的人不是他的,也是我的。”燕燎瞳孔一縮,對着吳亥的腦袋揮刀而去。吳亥從馬上躍起,腳尖點在燕燎的刀上,一腳踹在燕燎格擋的手臂上,而後側的長劍,和燕燎纏鬥在一起。

吳亥説:“我的劍法,有大半都是世子你教我的呢。”燕燎口中又嗆出了一口血。

裂開了,全身上下的舊傷,不出意外應該全都裂開了。尤其是歪在心臟外的那道長長的疤,明明那一刀並不深,現在卻疼的最為厲害。

五臟六腑猶如火燒,全在對自己叫囂着快住手,住手,你不能對眼前這人抱有殺意。

可是要如何住手,如何才能不想殺了他?燕燎現在恨不得把吳亥五馬分屍才好。

兩輩子經歷過無數廝殺,燕燎早習慣了傷口和痛楚,但只有當對吳亥抱有敵意時,那種從內臟蔓延至皮的苦楚,是格外難以忍受的。

這種奇怪不合常理的事情,曾一度讓燕燎對吳亥產生了深深的懷疑,懷疑吳亥是什麼怪物?

然而這種怪事只限於自己和吳亥間,自己無法手刃的吳亥,卻可以被他人輕易地傷害。

就拿吳亥曾被燕羽從宮牆上推落一事來説,吳亥跌斷了腿,卧牀幾個月都爬不起來,但燕羽一點損失也沒有。

哪有這種怪事呢?

抱着猶疑,抱着獵奇,燕世子多次嘗試,一次次下來,發現自己是真的拿吳亥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能對他懷着惡意上手,也不能在他傷弱時抱有殺意。

其中最難言的怪事,是範先生離世的那一年。

那一年吳亥染了很重的風寒,藥石無醫,病弱的幾乎就快要死去。

燕燎一忍再忍,甚至跑到長城腳下待了幾天,就是不去看吳亥,想着既然病的那麼重,乾脆就讓他這麼死了算了吧。

要是他死了,這種怪事就不會再繼續下去了,上輩子的仇也就報了。

可就是這麼認真的一想,身後剛剛建成的幾里城基,忽地轟然倒塌。

從高處砸下的裂石崩開,傷及了大量的役民。

也許只是個意外?燕燎心中悚然,卻還是抱着一絲是意外的想法。

誰想又是一夜過去,長城腳下的眾人,在炎熱的夏天,大半都染上了風寒…

燕燎又驚又恐,直覺自己必須回宮。於是一路快馬加鞭趕進宮中,回到寢宮詢問吳亥的情況。

太醫見世子風塵僕僕從邊關長城趕回來關心吳亥公子的病情,頓時嚇得不輕,立刻跪在吳亥的牀下,痛哭涕自責説自己醫術淺薄,無法治好公子的病。

燕燎往牀上一掃,瞅見小小的少年緊緊瞌着雙眸,長睫下印着青的陰影,嘴也乾裂水到慘白。

燕燎皺眉問:“換藥了嗎?”御醫哭着説:“吃…已經吃不進去了。”燕燎心生煩躁,往牀頭一坐,而後伸手把吳亥從牀上扶起來,靠在了自己的膛上,接過御醫遞上來的藥碗,遞到吳亥嘴邊。

燕燎兇狠地説:“給我喝進去,你要是敢不喝,我就把你的喉嚨割開倒進去。”御醫一聽這話,哭得更大聲了:“世子使不得啊,使不得,一割喉嚨可就真的神仙也救不了了。世子…您還是節哀吧。”

“節哀個!”燕燎用手撬開吳亥緊閉的舌,惡狠狠地把藥給人硬灌了下去。

御醫:“……世子,您温柔點啊,公子他沒有力氣,受不得這麼暴的對待。”燕燎把碗往地上一扔,拍拍慘白的小臉,怒氣衝衝地埋怨:“你要死就趕緊死,死不了就好好活下去。別死不死活不活的賴着,盡給我添亂,我在邊關很忙的,你還一個勁添亂,你説你是不是上天派來治我的?”也不是沒想過是因為重活一世這種事情太過逆天,所以上輩子的仇人才會成了最致命的弱點。

看了無數本異怪小説和話本,好像也有幾個故事提到過類似於這種玄乎的情節。

這時候燕燎也就是討個嘴硬,心裏哪敢再真實盼望着吳亥去死啊,他怕自己再一想,整個王城裏的人都跟着會染上病,那可不是糟糕透了。

懷中的吳亥顫着眼睫,掀開眼皮抬眼看燕燎。四目相對,那雙一向清寒的眼眸里居然連生機都沒有了。

是吳亥他自己不想活了……

燕燎在吳亥的眼中看不到一點一毫想要活下去的慾望。

那一瞬間,燕燎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腔裏的怒火忽然一下就被澆熄了。他忽然就想到了吳亥和範先生剛來漠北時,三個人在範先生的書苑讀書寫字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