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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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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台……”儲棲雲聽得此言,彷彿暗夜行路時窺見一絲曙光。

承天台毗鄰後山門,若是翻牆而入,興許還能將人囫圇救出來。剎那間,他心念一動,未等安風等人回過神,兀自飛奔向後山門。

後山門火勢亦不小,儲棲雲卻不曾猶豫,了外衣矇住頭臉,縱身翻牆而入。

青牆之內,承天台方向已為大火所沒,只聽得轟然一聲,廊柱傾塌。火星如雨紛紛而下,濺落在儲棲雲身上,立時便將衣袍灼成斑駁一片。

儲棲雲猶不退卻,心繫師傅安,片刻耽誤不得,一路奔向火海。

那承天台旁,盡是大火,蒼陽道人倚坐在一隅,一動不動,也不知生死。儲棲雲避過火星子,徑直奔走過去,高聲呼喚:“師傅!師——”話未説完,聲音已哽在喉間,儲棲雲跪在師傅身畔,抬手去探脈搏,卻染得滿手鮮血。

一道傷痕橫亙於老者脖頸,此刻正咧開嘴譏笑來者。血如泉湧,浸透蒼陽道人前衣襟,化作暗紅一片。儲棲雲心間大悲,決眥裂,雙膝重重磕在地上。

究竟是誰,下如此殺手?

虛鶴觀不過是一眾紅塵外清修之人,如何就引得滅頂之災?

“師傅——”儲棲雲淚如泉湧,恨意痛意憤意一齊湧上心間,如驚雷炸裂,“徒兒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為你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一聲輕笑自身後傳來,諧謔不已。儲棲雲方要循聲望去,驟覺脖頸微涼——一把弓月彎刀已抵在他脖頸,利刃劃破皮,立時便見一注鮮紅自薄刃淌下。

===冷月無聲爬上樹梢頭,散落滿地銀霜。

眼下已是子夜光景,儲棲雲未歸,蕭玉山輾轉不眠,不能安寢。

不知何時起,扣門聲響傳來,迴盪在偌大寢殿之中。蕭玉山倚在窗畔閤眼小憩,聽聞聲響,只以為是儲棲雲歸來,忙不迭應聲:“進來。”王公公輕步上前,躬身一拜,與陛下説道:“安統領求見。”也不知怎的,猝然之間,蕭玉山心緒繁雜如亂麻,隱約知到些許不妙:“儲棲雲身在何處?”王公公瞥了一眼陛下,不曾應話,將頭臉埋得更低了些:“安大人深夜入宮,為的就是此事。”顧左右而言其他必有異處,蕭玉山眉宇漸蹙,命他傳安風進來。

安風早已候在門外,聽聞傳喚,卻未即刻進門,而是思量再三,才邁過門檻:“參見陛下。”蕭玉山心思亂如麻,無心顧及禮儀,只問他:“儲棲雲傍晚奔赴東離山,現下未歸,究竟身在何處?”

“儲先生他——”言辭盤桓於畔良久,安風終是説不出口,從衣袖之中取出一件掛飾來,雙手高舉,跪於地上,“陛下節哀!”此言如驚雷自耳畔炸裂,猝然聽聞之刻,蕭玉山甚至滿心茫然。但再經得定睛一看,安風手中所呈之物,不正是那比目魚?

蕭玉山只似那三魂失了七魄,起身走過去,垂眼睥着木刻配飾,緩緩接來手中。經得一場大火,這掛飾已然顏斑駁,愈發顯得陋不堪。

“今儲先生執意入火場救人,微臣阻攔不及,直至大火熄滅,也未見他歸來。”一提及此事,安風心中就沉痛不已,“微臣命人搜遍虛鶴觀,最終只尋到一具焦屍,衣衫配飾皆與儲先生別無二致。”安風不忍再説,只將眉宇深鎖,等候蕭玉山發話。

蕭玉山沉默良久,平靜到異乎尋常,再度啓説話時連嗓音都不曾顫上一顫:“當真是他嗎?”只是,他發狠似的攥緊了那一塊比目魚掛飾,直至手背青筋畢,亦不曾鬆開。

安風心有不忍,卻不得不如實以答:“除卻儲先生,虛鶴觀中又有誰能穿戴宮中護衞的衣衫?”

“知道了,下去吧。”説話之間,蕭玉山嗓音越來越低,末尾時,彷彿化作喃喃囈語,“寡人乏了。”人説哀莫大於心死,安風見他如此反應,暗自驚心,不敢離去:“陛下——”安風自幼便是太子伴讀,談得上與他結伴長大,卻從不曾見過蕭玉山如此失魂落魄。他似乎總如驕陽似的倨傲,縱使身陷危難時,都不曾一絲頹唐。

蕭玉山已背過身去,與他擺手道:“去吧。”安風自知笨嘴拙舌,勸也勸不了,唯有轉身退下,卻在門外駐足,輕聲與王公公道:“留意裏頭。”王公公心領神會,亦點着頭嘆息好一番。

門扉在身後緊閉時,蕭玉山再度攤開掌心,只見比目魚上飛灰沾得滿手。配飾雖已焦黑,好在字條藏於魚腹中,只邊沿微微焦黃。

蕭玉山拿簪子挑出來,展開來細細瞧,便見得一小片紅綢上,寫的皆是三個字——玉奴兒。

蕭玉山恍然之間,又想起儲棲雲曾戲言:“我便撕一小片紅綢來,用蠅頭小楷在上頭寫滿‘玉奴兒’三字,如何?”而如今,言猶在耳,卻是物是人非。

不覺之間,眸光驟然朦朧,蕭玉山低垂眼簾,無聲落下淚來。

===昨入夜以前,章太尉入獄一事便傳遍朝野,一眾朝臣早已寫好奏本,只待早朝之時勸諫陛下三思。

門閥士族之間多有亡齒寒之憂、兔死狐悲之,今倒下一個兩朝貴胄,明便不知是誰家大廈傾塌。

誰知,今偏生陛下偶風寒,稱病不早朝。這一眾大臣有力也無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