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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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當真不曾參與縱丿火一事?”章太尉眉宇漸蹙,心知不妙,卻依舊佯裝不知:“事到如今,罪臣自知死路一條,又何須少認這一項罪名?莫説知曉此事,便是那名雕玉師,罪臣都不認得。”蕭玉山忽現笑顏,譏諷之下,竟有些許森然之意,直言戳破章太尉謊言:“只可惜,你密會漠北雕玉師之時,不慎教某一人瞧見了。”
“這……”章太尉一驚,眉宇幾乎蹙成死結一團。
蕭玉山回眼望向身側,朝那人微微頷首:“儲棲雲——”儲棲雲心領神會,上前施禮,繼而道:“章太尉與漠北雕玉師於上楊樓側小巷密會,微臣瞧得真真切切。”蕭玉山再度望向章太尉,也不説話,只這般垂眼睥着他,無聲之中,威壓之意。章太尉跪於地上,再不肯多説一個字,兀自合上雙眼。
“你去牢裏頭想清楚了,再給寡人一個答覆。”蕭玉山説罷,命人將章太尉押入天牢,旋即又道,“若是求死,便帶舉家一道去黃泉路上。”章太尉離去之時,恰逢晉安王面聖,昔同僚好友再相逢,不想竟是此情此景。
“你啊——”晉安王對他痛惜又痛恨,萬般言辭湧上心頭,只是在言説之時,竟是無言以對。
早知今,何必當初?淪落至這般地步,只怪人心不足蛇象。分明已是兩朝貴胄,論權勢乃當朝煊赫無二之族,論財力更是富可敵國,為何還要染指鐵礦,犯下彌天大錯?
現如今,不僅自身難保,更要累及家人親族。
晉安王拂袖而去,再不多瞧章太尉一眼。
晉安王入內覲見,聽得蕭玉山談及方才,又是一陣嘆息。
便是此刻,忽有軍求見陛下,只道奉安統領之命前來,事關虛鶴觀,不敢有所隱瞞。
蕭玉山微微蹙眉,將眸光投向儲棲雲。儲棲雲聽聞虛鶴觀又出事端,心絃驟緊,神情都不似往風輕雲淡。
“虛鶴觀大火,安統領已親自前去救援,只是……”憑誰都曉得皇帝與虛鶴觀的淵源,這人忽然支支吾吾,蹙眉望向蕭玉山。
蕭玉山心知必是大事,沉聲道:“只是什麼?快些説下去!”
“只是……虛鶴觀已教大火噬,安統領不曾見一人逃出來——”聽聞此話,儲棲雲心驚膽戰,再顧不得御前禮儀,三五步行至那人跟前:“説清楚些,究竟怎樣了!”作者有話要説:求預收總攻養成計劃[系統]第45章四十五、虛鶴觀之災(下)虛鶴觀眾人雖非江湖俠客,但總有武藝傍身,誰料都教一場大火圍困山中,竟無一人逃出。
儲棲雲奔赴火場,一路策馬疾行,趕往火場。
斜陽暮,彤雲如血,將東離山頂也染作一片殷紅。灰黑狼煙直衝往九天,飛鳥亦哀嘆離失所之苦,長鳴於天際,盤桓不去。
儲棲雲一路奔走上山,站在山門前時,滿眼盡是大火瀰漫,一時之間,方知憂心如焚之苦。
安風早已親自前來主持事宜,見得儲棲雲,忙不迭説道:“儲先生——”儲棲雲箍住安風肩頭,不待他説完,便急迫問道:“我師傅呢?師傅現下身在何處?”安風不敢與儲棲雲相視,略撇開臉去,垂下眼簾,深深嘆息:“虛鶴觀中……並無一人走出火場。”聽得此話,儲棲雲轉身便奔向山門,不曾猶豫一瞬。安風大驚失,忙攔住去路:“儲先生莫要衝動行事,火海已將虛鶴觀團團圍住,除非銅筋鐵骨,否則哪有命闖上一闖?”如若此刻貿然進去,也只會喪生火海。儲棲雲深知安風所言字字在理,蹙眉望向遠處,滿眼見得火蛇竄,故園盡毀。
儲棲雲從來心無煩惱事,不知何為憂懼,而如今,終歸曉得心如刀絞之痛。
便是此刻,遠處忽有兵卒驚呼:“有活人!安統領,虛鶴觀中尚有活人!”儲棲雲循聲望去,似瞧見曙光,眸光驟亮,慌忙奔向那人,卻在行至近處之時,倏然駐足。安風稍慢一步,自後頭瞧見儲棲雲似有異狀,也不知怎的,竟也僵住了身子。
“子茸……”儲棲雲聲音微顫,萬般悲痛只可見一斑。
“小、小師叔?”陸子茸勉力微睜開眼,朝儲棲雲望過來,似乎想要學從前模樣,伸出手拽他衣衫。興許是因火舌舐過,一隻小手化作焦黑顏,稍稍動作,便裂開一道血口。
儲棲雲含淚俯身,想要將這孩子攬入懷中好生安撫,卻又怕觸及傷處,唯有空伸着手臂,柔聲安撫他:“子茸不怕,小師叔給你請大夫。”陸子茸原本生得白可愛,卻因被這一場無情大火噬,連容貌都辨認不清。他炸了眨眼,倏然落下淚:“好疼……”陸子茸不過才十歲出頭的年紀,以後的子,該怎麼活?儲棲雲肝腸寸斷,不忍再看,轉身望向安風時已含淚:“煩請安大人為子茸請一個大夫。”安風亦是不忍,重重點頭,當即命人送這孩子下山就醫。
臨走以前,陸子茸似有話要説,急切地張口,卻因喉嚨鈍痛如刀割而説不得半個字。儲棲雲再度俯身,安撫着少年,柔聲道:“不急,慢慢説,小師叔就在這裏聽着。”
“師傅——”陸子茸喉管如拉風箱,緩了許久才能斷斷續續説話,“師傅……在承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