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不是不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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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先走,我隨後就來。”説着反身由進了酒樓。酒樓中,周正虎正撕下一塊衣服,牙咬着一端纏在斷臂上,疼得額頭冷汗直,眼看雪兒又走進來,微微一愣。
雪兒揹着手走到周正虎身前,嬌柔一笑,彷彿梨花盛開一般,小小年紀便已經有了幾分傾國傾城的味道,周正虎竟然在那一瞬間失神,忘了身上疼痛,只覺得這笑容純美至極,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不待他反應過來,雪兒起裙襬,抬起腳來,帶着風聲狠狠踢在周正虎襠下,頓時疼得他發出殺豬一般嚎叫,昏死過去。張李兩名家將本來已經搖搖晃晃的走過來要攙扶少爺,卻見那小丫頭面帶笑意一腳踢出,耳中似乎響起了一聲什麼東西粉碎的聲音。
兩人都是身形一顫,下意識的並緊了大腿,彼此對望一眼,同時閉上眼睛假裝暈了過去。雪兒一陣嬌笑,飛快跑出酒樓,眼看安安呆呆的看着自己,臉上微微一紅,捂住她的眼睛:“小孩子不要看。”卻忘了自己也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丫頭。她扶着安安上了馬,馬鞭狠狠了馬股一下,向着師父的背影追了上去。外面天氣陰沉,正在下着雨。
雖然不大,卻彷彿牛一般細密,謝玉娘坐在顧雲揚身後,前面是一個寬闊的肩膀遮擋住面的雨水,從旁邊飄過來的雨水卻還是很快打濕了她的衣服。
馬匹奔跑如飛,寒風夾着雨絲,謝玉娘很快便受到了一絲涼意。她還是第一次騎馬,從上面往下一看便覺得眼暈,四周景物快速倒退,晃得人眼花繚亂。
而且馬背上下起伏,顛簸得厲害,嚇得她臉發白,不得不伸手緊緊抱住前面顧雲揚的。觸手之處只覺得火熱一片,隔着衣服仍然可以受到他的肌一塊塊緊繃着,鐵塊一樣結實。
隨着馬匹奔跑,謝玉娘不得不身子緊貼在顧雲揚身上,堅的峯隔着衣服一下下撞擊着他的後背,自己都可以受到峯被擠壓得變了形,多次摩擦後,頭都悄然變硬了,羞得她耳都紅了,在心中不停暗自默唸着《女戒》,卻仍然忍不住耳熱心跳,暗自罵着自己不知羞恥。
好幾次都幾乎要請求顧雲揚停下馬來讓自己下馬走,哪怕是再辛苦都不怕,只是想到女兒的安危,只得強自忍耐。
馬匹奔出一個時辰,謝玉娘又是受了顛簸,又是心中羞澀,再也忍受不住,顫着聲音小聲道:“恩公,停…停下歇歇吧,妾身顛簸的厲害,受不住了。”顧雲揚急忙勒住馬繮,馬匹又衝出去幾步緩緩停住。
他翻身下馬,回頭看謝玉娘臉蒼白得嚇人,額頭上冷汗滾滾,在馬背上坐都坐不住了,頓時心中有些愧疚:自己只顧着策馬疾奔,卻忘了她沒騎過馬,一個多時辰的顛簸,一個柔弱婦人怎麼受得住?
當下歉意道:“徐夫人,在下考慮不周,讓你受苦了,趕快下來歇歇。”謝玉娘答應一聲,雙手撐着馬背卻怎麼也下不來,只覺得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只得紅着臉小聲道:“我,我下不來了…”顧雲揚臉上一紅,道:“失禮了。”伸出雙臂將她身子抱住,不敢用力過猛,一點點把她慢慢抱離馬背,緩緩放下來。
謝玉娘腿雙無力,不得不雙臂抱住顧雲揚,整個身子重量都壓在顧雲揚身上,下馬時腳鈎在馬鐙上,身子一歪,飽滿峯一下子緊貼在他口,兩人都是臉上一紅。
她的心中砰砰亂跳,這幾年來夫君外出求學,自己在家養兒奉親,連與男子説話的機會也沒有幾次,今天卻不知道多少次跟這初次見面的男子肌膚相親,心中羞澀,隱隱有些負罪,覺得自己對不起夫君。
她腿上無力,下了地也站裏不住,不得不被顧雲揚半是攙扶半是摟抱着挪到路邊在一塊石頭上坐下。
孤男寡女,連摟帶抱,兩人之間顯得有些尷尬,同時別過臉去。只是隔了好久,不見後面馬匹趕上來,這氣氛越加尷尬了,謝玉娘身上發冷,不由得抱緊雙臂,瑟瑟發抖,顧雲揚猶豫了一下。
本來想着解下自己衣服給她披上,卻被她羞惱的目光看着,不敢做出這種太過親近的舉動,當下輕咳一聲,沒話找話道:“徐夫人,我看您舉止言談是讀過書的,不知為何在酒樓彈唱。
可是家中遭了災?”謝玉娘低頭着麻木的腿,臉上微微泛紅,小聲道:“不瞞恩公,妾身夫君是讀書人,跟着他讀過一些詩書。
前幾年夫君到洛北府求學,留下妾身在家奉養婆婆,調教孩兒。今年年初,家鄉發了水,婆婆去世了,家中子過不下去,所以我便帶着女兒準備去洛北尋找夫君。”提到夫君,她的臉上自然的現出一絲甜笑意,聲音都輕柔了許多:“我變賣了家產,盤纏倒是還有一些。
可是夫君在外求學,這些年都是靠着我在家養蠶紡紗換錢才能支撐學業,如今已經有幾個月不曾給夫君寄過錢去,想必他生活一定萬分窘迫,哪裏還敢亂花錢?我小時候學了幾天琴曲,便一邊趕路,一路上彈琴唱曲換錢,雖然過得苦了一些。
可是自己少花一文錢,後夫君便能多一文錢,便不覺得苦了。”顧雲揚低頭眼看着謝玉娘身上衣服雖然乾淨,卻顯然已經不知穿了幾年,邊角處都磨出了,打着補丁,渾身上下沒有一件首飾,臉頰蒼白,少見血,眼神卻明亮得灼人,一臉幸福神情,心中暗自敬佩,便道:“徐夫人辛苦了。
我身上倒是還有些錢財,如果你不嫌棄,便送給你,買些衣物吃食。”謝玉娘心中一動,立刻答道:“不敢讓恩公破費。你今出手相救,對妾身已經是大恩大德,哪裏還敢讓您破費錢財?”她終究是對顧雲揚有些戒心,不肯接受錢財饋贈,以防生出事端。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説着,又過了一會兒,才見雪兒和安安騎着馬趕上了。
一見面雪兒便叫道:“師父,你怎麼跑的這麼快?我緊着追都沒追上,你看,這一路顛簸得安安都哭出來了。”安安緊緊抓着雪兒的衣服,小臉上猶有淚痕,卻一邊着鼻子一邊道:“才,才沒有哭出來,”眼看她掙扎着要下來,顧雲揚慌忙上前,伸手將她抱下馬來。有歇息了一會兒,謝玉娘起身施禮道:“今被恩公搭救,妾身不盡。我們要趕往洛北府去,不敢勞煩恩公相送,就此別過。”顧雲揚遲疑了一下,正要點頭,雪兒瞧着他的神,卻忽然咯咯笑出來。
走到近前拉住謝玉孃的胳膊:“真巧了,玉娘姐姐,我們也要去洛北府呢,正好同路。姐姐,那周家人在許安很有權勢,説不定會派人追上來,咱們一起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謝玉娘眉頭一皺,隨即舒展開。她對顧雲揚心中有顧慮,對雪兒卻是印象極好,稍稍考慮了一下便點頭道:“也好,既然是順路,便一起走也無妨。”她向着顧雲揚斂裙施禮道:“如此,還要有勞恩公一路照顧了。”
“啊呀,都這麼了,姐姐怎麼還恩公恩公的叫?太見外了,師父姓顧,名字上雲下揚。姐姐您多大年紀?二十二歲,嘻嘻,比師父還大呢。您只管叫師父名字就好了。”謝玉娘微笑道:“這可不可,怎可直呼恩公的名諱?”説着向着顧雲揚看了一眼,隨即微微垂下目光道:“恩公,我年紀比你大一些,便斗膽叫你一聲“弟弟”可好?”顧雲揚急忙施禮道:“如此稱呼最好,那雲揚便冒昧管你叫聲姐姐了。”兩人重新以姐弟身份見禮,謝玉娘又讓安安以晚輩身份見過禮,口稱叔叔。
輪到了雪兒,她卻不肯管謝玉娘叫姑姑,只是一個勁道:“不行不行,剛才還叫姐姐呢,怎麼一眨眼功夫我輩分小了一輩?我還是管你叫姐姐的好。”她如此堅持,兩人也不好説什麼,只得隨她去了,確定了姐弟身份,顧雲揚和謝玉娘之間尷尬化解了不少。眼看天要晚了,四人繼續趕路,顧雲揚讓謝玉娘上馬,自己牽馬而行,雪兒和安安共騎一匹馬,向着洛北府方向走去。
許安城中,自周正虎被人抬回了府中,全府上下頓時亂成了一團。早晨出去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回來時卻斷了一條胳膊,下身又受了重創,經大夫診治,恐怕是以後難以人事了。
府中下人們心中暗暗叫好,臉上卻不敢出一絲高興神,反而一個個緊繃着臉,裝着傷心和憤怒的樣子。有人假裝傷心,自然也有人真的憤怒。
哪怕隔着幾層院子,仍然可以聽到一個尖利刺耳的女人一邊嚎啕大哭,一邊一聲聲的喝罵:“我苦命的兒子啊,是哪裏來的惡徒竟然傷了你?
張權,李勢,你們兩個沒用的廢物,怎麼不知道保護好少爺?眼睜睜看着他被人打成這樣,最後連兇手都沒抓到,你們,你們兩個是不是跟那兇手是串通好了的要謀害你家少爺?”
“夫人,不是我們不盡力,實在是那兇手武功太厲害,我們…”
“閉嘴!你們兩個沒有用的東西!少爺傷的這麼重,你們兩個怎麼全手全腳的回來了?一定是你們貪生怕死,不肯出力保護他。你們給我等着,看我不讓捕快把你們抓入大牢,打折你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