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邁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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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小丫頭低下頭去,輕聲道:“找到了師祖,然後呢?”沉默一下,顧雲揚決然道:“我會娶她為。”如果旁邊有一個人在的話,只怕會瞠目結舌,火氣大的甚至會拍案而起,怒罵顧雲揚一番。天地君親師,倫常有序,師徒之間便如父子一般,説出要娶師父這般有違倫常大逆不道的話,簡直是喪心病狂,毫無廉恥之心,要遭天下人唾罵,扭送到官府判個充軍發配也不為過。
然而雅間中只有師徒兩人,顧雲揚説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而雪兒只是嗯了一聲,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雪兒應了一聲,低下頭,額頭秀髮蓋住眼睛,柔聲道:“師父,要是有一天我不見了,您會向現在一樣找雪兒嗎?反正,要是您不見了。
雪兒會一樣的走遍天下去尋找你的。”顧雲揚一怔,抬頭看了看雪兒。小丫頭臉頰不知怎的紅了,低低的垂着頭,撫着衣帶。顧雲揚正要説話,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嘈雜,只聽一個聲音大聲道:“小娘們兒,別不識好歹,大爺賞錢讓你唱曲是看得起你,一個窮賣唱的還裝什麼三貞九烈?今不給大爺唱這曲《嘆五更》,老子讓你走不出許安城。”顧雲揚眉頭一皺,料想是樓下唱曲的被本地人欺負,這種事情世間常有,本來不想理會,雪兒卻騰的站起身來,道:“我出去看看。”起身出了雅間。
只見樓下大堂中,一名白衣婦少站在中間,從樓上看不清面容,看身段卻凹凸有致,料想有幾分姿容。
她手中託着一把琵琶,聲音清冽,冷冷道:“這位先生請自重,妾身雖然賣唱,卻讀過幾本詩書,知道禮義廉恥,先生如果想正經的聽詞曲,妾身不敢推辭,這等詞曲有辱斯文,鮮廉寡恥,卻寧死也不肯彈唱。”身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緊緊牽着母親衣襟,身體輕輕顫抖,牙關緊咬,眼中含淚,卻努力站直了身子,抿着嘴不肯説話。
先前説話的一個豪大漢哈哈大笑:“小娘們兒脾倒是夠烈,正和我胃口。今天這曲子你唱也要唱,不想唱也要唱。不但要在此地唱,還要跟我回家在牀上唱一出。”白衣婦少面微寒,一手將女兒攏在身後,向樓上樓下深深一揖,道:“酒樓上下各位君子,民婦這廂有禮,民婦初到寶地,卻受惡人迫,請各位能夠主持公道。”那大漢大笑:“小娘們兒,在許安城還沒有哪一個敢管大爺的事。”説着話劈手向着婦少口抓去。這大漢言語無禮,出手更是襲向女人身上羞處,婦少臉上微微一紅,怒喝道:“賊子無禮!”身形微微一退,手掌一圈一引,使了一個巧勁,鈎在大漢腕上,大漢收不住身子,向前跌跌撞撞衝出去,一下撞在桌子上,杯盤碗筷嘩啦一聲灑了一地,滿身都是殘羹菜湯,更有一碗熱湯扣在頭上,燙得他連聲痛呼。雪兒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剛才看見這女子帶着一個女兒,心中便升起同病相憐之情。
如婦少不能抵擋,自己定然要暗中相助,如今見這婦少身上有武功,便停下來趴在護欄上看戲看得津津有味。
樓上樓下一片鬨笑,大漢起身眼看眾人嘲笑,惱羞成怒,擼起袖子正要動手,只聽有人傲然道:“張老四,你在此地撒什麼瘋?許安人的臉都給你丟盡了。”大漢怒道:“哪個狗東西敢管老子的事?”抬頭卻見一名年輕公子,眉清目秀,身上一襲華貴綢衫,手中玩着摺扇,一臉義憤的樣子,身後跟着兩名手腳壯的家將。張老四立刻轉怒為笑,諂媚的躬身道:“原來是周公子。小的有眼無珠,不知您在此用飯,打擾了您的清靜,該死該死。”周公子笑呵呵道:“打擾我無妨,你卻不該欺凌這位唱曲的姐姐。你這一肚子灌得是馬嗎?還不給人家賠禮,然後從哪裏來滾到哪裏去。”
“是是,小的馬灌多了。”張老四絲毫不顧臉面,抬手給自己臉上了幾個嘴巴,躬身向那婦人諂笑道:“這位大姐,小的剛才説得是昏話,您大人有大量,還請多多海涵。”説完了又了自己兩個嘴巴,向着周公子拱拱手,灰溜溜的走出去。婦少平息了怒氣,向周公子福了一福,道:“多謝公子仗義相助。徐謝式涕零。”周公子還禮道:“好説好説。
這位姐姐,在下聽您剛才唱得曲子實在好聽。實不相瞞,在下父親正好今過壽,他老人家最愛聽曲,不知姐姐能不能到家父壽宴上唱上一曲祝壽,在下願意以十兩紋銀相贈。”婦少微微遲疑。
她本不想到人家去唱,只是剛才這公子出言相助,有恩與自己,實在不便拒絕,更何況這公子言辭懇切,又是一片孝心,又想到女兒這幾肚子都沒有吃飽,猶豫片刻才道:“既然公子相邀,民婦便到貴府老爺壽宴上獻上一曲。”周公子眼中光芒一閃,笑道:“既然如此,還請姐姐移步,在下府邸不遠,咱們這就過去吧。”婦少答應一聲,收拾東西便要隨周公子去府上。雪兒自語道:“還是好人有好報。這位公子倒是個古道熱腸的好人。”
“好人?哼。”身後傳來顧雲揚冷冷的聲音。雪兒回頭疑惑道:“師父,這位公子不是仗義相助,難道不是好人?”顧雲揚道:“這張老四欺負婦人不是一時片刻的事,要是這公子真有心助人,為何不一開始便出手?
他説自己父親今做壽,怎麼自己卻獨自一人在外面吃酒?而且你看四周人看他的眼神,並無敬佩讚許之意,反而多是畏懼厭惡,而對那婦人的目光卻多是惋惜,只怕這公子不是善類。”雪兒哼了一聲,可愛的皺了皺鼻子小聲道:“也許是師父猜錯了呢。”抬頭見旁邊不遠有一個人趴在欄杆向下望,便悄悄走過去,小聲問道:“大叔,這周公子是什麼人?是好人還是壞人?”那人嚇了一跳,回頭見是一個小女孩才放下心來,低聲道:“小姑娘,瞎説什麼?周公子麼,嘿嘿,自然是好人。”嘴上好像是誇讚,語氣中卻透着幾分古怪。雪兒眼光閃動,甜甜的笑道:“大叔,你跟我説説這位周公子的事情嘛。”小女孩一撒嬌。
那人便有些受不了,料想一個跟一個小姑娘説幾句心裏話也不會招惹什麼禍端,便小聲道:“小丫頭,你不知道,這周正虎公子在許安城有個名號叫着“笑面豺”最是貪好,卻生就一副好皮囊,滿口花言巧語最會哄騙無知女子。
等到騙了女子的身子,便立刻翻臉不認人,這些年來被他哄騙後失身又被他趕出府去的少女婦少就有十來個,投井上吊的也有三四個了。
倘若説張老四是一條癩皮狗,周正虎便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可是他父親曾做過知府,有錢有勢,在此地沒有哪個人敢管他家的事。你看這婦人被他哄騙,一旦進了周府那可是入了虎口,不知道最後是上吊還是投井,嘿嘿,真是讓人可憐。”雪兒聽着他説話,嘴角含着笑,眼中卻閃過一絲寒意,咯咯笑道:“謝謝大叔。等我救了這位姐姐,便讓她來謝你。”眼看徐謝式領着女兒正要跟隨周正虎出酒樓,雪兒高聲叫道:“這位姐姐,請等一下。”説着話從樓上一躍而下。
從樓上到樓下,高有兩丈左右,如果是習武多年的武林高手倒是可以輕易躍下,可雪兒只是個十來歲少女,這一下從上面直直落下,惹得周圍人都齊聲驚呼出聲:“小心!”
“哎…”更有膽小的人慌忙閉眼,唯恐看到花朵一般的少女血濺滿地的場景。卻見雪兒從樓上落下,輕盈的如同一朵雪白花瓣一般。
落地無聲,身形微微一矮卸去衝力,隨即快步走到徐謝式身前,嬌笑着拉住她的手道:“這位姐姐,您真是好運氣,遇上這位仗義相助的周公子。
剛才那張老四真是壞蛋,人家周公子一直穩坐喝酒,都看不下去他那般欺負您,在您要打傷他的時候出言相助,免得髒了您的手。今是周老爺壽誕之,周公子卻不肯在家侍奉父親,卻來酒樓喝酒,能夠與姐姐相遇,真是緣分不淺。
您彈一隻曲子別人也就給三五枚銅錢,周公子卻是大方,張口便要給您十兩紋銀,窮苦人家娶個漂亮媳婦都夠了,能遇上這樣的貴人,雪兒都替你高興哩。”徐謝式臉一變,她哪裏聽不出這小姑娘表面上誇讚周公子,實際卻是提醒自己不要上當,雖然對於她的話有些將信將疑。
但涉及到自身和女兒安危的事情,自然不敢冒險,當下向周公子萬福道:“周公子,民婦琴藝不,只會幾隻鄙的曲子,貿然到尊府壽宴上彈奏反會攪了周老爺雅興,那樣便是民婦的不是了。
今多謝公子相助之恩,民婦還要趕路,就此別過可好?”周正虎臉發青,眼看煮的鴨子要飛走,心中惱火,抬頭看了看雪兒,卻是眼前一亮,暗道:“這小丫頭生的卻是標緻,雖然人小,卻是十足的美人胚子。若是被我收在房中,調教幾年,定然成為難得的美人。”如此這般一想,腦中閃電般轉過幾個念頭,佯怒道:“你這小姑娘好不懂事,卻受了何人指使來壞我名聲?張師傅,李師傅,將這丫頭擒下,帶回府裏去好好盤問。”身後兩名家將齊聲答應,邁步上前,便要伸手捉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