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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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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爺着實不好侍候,心裏有他的時候,他讓我別愛上他,心裏沒他的時候,他又抱怨心裏沒他,難道是讓我變成既要心裏有他,面子上又表現出不愛他?

似乎,我就是這樣的,那他還有什麼不滿?

看來,我們倆都是彆扭的人,兩個格為負的人加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得出正數來。

見我只笑,他也笑了,靠在我身旁摟住肩膀,一同靠在院牆邊,享受我們這個年紀該有的陽光和愜意。

後來,在花園裏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沒有説人物,沒有説時間,沒有説地點,聽上去像個很普通的豪門故事,只是故事背後有着膽戰心驚的內幕。

有個男孩子和母親過了十幾年的東飄西蕩的生活,母親從小就告訴他有些東西他一輩子都得不到,一輩子。直到他親眼看見二叔和母親協商以他換取父親的繼承,條件是父親永遠不再出現。父親的結局對他來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有一個隱形條款,他從此再聽不見任何聲音。

母親知道護士做了手腳後異常暴怒,但無可奈何,她不會為了這樣小小的失去放棄繼承和同盟,所以暗自嚥打落的牙齒,把兒子推上繼承位置,但她總覺得心中鬱悶,便四處想辦法找人治療兒子的病…一次次重燃希望,一次次無功而返。實際上,只有這個孩子心裏明白,他有一部分聽力已經能在多次治療後漸漸恢復,但他現在誰都不願意相信了,包括他的母親,所以他營造了一個失聰的環境讓心安靜。

他不願意告訴他的母親,卻願意説給我聽,第一次覺到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果我們倆的相見不是在這樣矛盾重重的家庭,也不是在那樣窘迫的環境裏,我們一定會好好相處的…

晚飯時分,我還沉浸在故事裏不想説話,他已經全然忘掉那些沉痛的過往,扔過來一句:“嘿,昨天有人也説夢話了。”我抬頭,他正揚眉挑起嘴角,一副我不屑和你一般見識的模樣,我回了他一眼:“哦,説就説了。”

“你不覺得你表裏不一嗎?”凌棠遠微微一笑。

我則對他報以最大的微笑:“難道凌先生表裏如一了?”最後氣結的人,當然是凌棠遠。

我對懷孕的事只是一知半解,很少重視。凌棠遠不知從哪裏知道懷孕25周該去做排畸彩超的事,興致的準備帶我去檢查。

説實話,我有些抗拒。我仍沒做好從學生到母親的轉換的準備,此時去做檢查,無疑提醒我必須面對現實。

不想去,心底由內而外的抗拒。可凌棠遠很興奮,讓範阿姨跟着帶好一切需要的東西,不由分説帶着我走,嘴裏還説:“早看早安心。”我心黯了一下,更願意相信他此行是為了查看胎兒別,而非關心我和孩子的健康。

從上車到進醫院,我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在家鄉讀書時經常聽説有媳婦懷孕被查出是女孩,婆家動員墮掉再生的事情。凌家雖然不會這麼愚昧,卻也是期盼男孩的,那是他們爭奪凌家財產的最後殺手鐧,也是凌棠遠最後的希望,我如果不能成全,自己會有負罪

得利於凌家的財富,我們無需排隊,無需叫號,只允許進兩個人,我們倆不約而同的走向彩超室,他的手始終攥着我,緊緊的,比鐵鉗還用力。看來,他真的很擔心孩子的別。我苦笑一下,眼睛垂下,只望着躊躇的腳尖。

門外等着範阿姨,凌棠遠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我平躺在觀察椅上,冰冷的儀器帶着最後的希冀慢慢探查,醫生温柔的説:“你看看,這個就是你的寶寶。”我的目光順着她的手勢看去,模糊的黑屏幕上,小東西正在酣睡,手放在臉側,像在和我打招呼,又像是在摸自己的臉蛋,輕輕動着。

醫生輕聲細語跟我解釋“寶寶在睡覺。”凌棠遠緩緩的站起來,背過身去,秀長的雙眼一分一秒都不願離開電視屏幕,我望着他,他望着寶寶。

所有的一切都僵持了,沒人動。

“這個是小手,這個是小腳丫,寶寶很長,應該像爸爸。”醫生見我們表情怪異,趕緊補充。

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受到寶寶的存在。從孕吐開始,他/她始終是安靜沉默的,凌棠遠説她/他一定是和我一樣不愛説話的寶寶,而範阿姨總擔心會不會胎死腹中催促我檢查,唯獨我當她/他不存在般,希望可以把需要思考的事盡力拖後。

可剛剛看見他/她時,我的心全部驟然軟化,滿心都是他/她圓圓的臉蛋,胖胖的小肚子,還有調皮的睡姿。

“真是個安靜的寶寶,我做過這麼多彩超,還沒看見像他這麼安靜的。”醫生一邊寫參數,一邊對我安

我悄悄側過臉,鼻子發酸,控制不住想要哭。

生命何其短暫,睜眼閉眼之間,已是百年。看過父母無休止爭吵的我曾幼稚的發過毒誓,一生不生育孩子。我既然不能給他們幸福,至少可以做到不帶他們來到這個世上。可就在看到屏幕的那刻,暖意瞬間湧滿了心懷。原來,短暫的生命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延續,會由他們走完我沒走過的路,看便我沒有看見過的新奇玩意,甚至在我離開的時候,仍可以替我活在世上。

這樣的覺,真的很奇妙。

“你們看,他醒了,正在招手。”醫生指了指大屏幕,凌棠遠弓下,不自覺的拽住我,屏幕上小寶寶改變了睡姿,在朝我們晃着他/她的小手,似乎知道面前是他的爸爸媽媽,嘴角也跟着上揚。我的眼淚因為突然仰面平躺改變了渠道,順着臉頰肆意淌。

凌棠遠俯身在我耳邊説:“別哭,你看,他是咱們倆的寶寶。”咱們倆的。

接下來,我以為他該問孩子的別了,但凌棠遠始終望着大屏幕不動,什麼都沒問。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彩超圖像前呆滯,這景象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好看,卻讓人不住動容。他確實已經呆滯,不可置信的走過去,伸出手碰觸屏幕,剛捱上就像被電到一樣彈開,而後才敢小心翼翼的摸上去。

我想,我們都因寶寶在蜕變。有了他/她,我們的角都開始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