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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才能乘風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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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軟的芳草被吹得東倒西斜,蒼翠的樹木枝葉沙沙作響。吳徵施展拳腳,拳路大開大合,卻打得極慢。每一拳每一腳都慢得像個老態龍鍾的垂暮老人,但鼓盪的衣襟如灌狂風,每一下都威勢驚人!

這一套拳招法簡單,直來直去幾無變化,平平無奇,但柔惜雪卻看得頻頻點頭。【飛花逐影】知天下諸多武學,可謂眼高於頂,多少妙的功法都不在她眼裏。

現今對吳徵的讚賞也不僅是情意可可,而是吳徵着實有過人之能,只見吳徵一遍又是一遍,每一遍都打得快了些。個把時辰下來,吳徵的拳腿幾乎已舞成了一團光影,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可鼓盪的勁風卻幾近消散於無,足下草葉不動,身邊樹枝不搖。又過了小半時辰,吳徵才停了下來,這一停,就見他面一白,撲騰坐倒在地,身上的汗水像忽然來了場暴雨,將他潑得通體淋漓。

“還是不成。”吳徵搖頭嘆氣。十二品修為似乎已在眼前,吳徵甚至已經聞到了那股神秘的氣息,可偏偏就是抓不住,握不着!

無論怎麼努力,怎麼咬緊牙關堅持着想突破自己,總是差了一點點,這一點點彷彿咫尺天涯,還越發的虛無縹緲,即使堅強如吳徵,也不由有些氣餒。

“不必着急,這種東西玄而又玄,就是急不來的。”柔惜雪早已備好了方巾,她先以濕潤的替吳徵拭去額頭與臉上的汗水。

汗出如漿,女尼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一條滿了汗就換一條,直至吳徵呼漸緩,汗水消止。她才又換了幾面香巾為他擦拭乾淨。

“嗨,玄而又玄,究竟是什麼東西?”吳徵有些心焦,方才他已拼盡全力,仍是毫無動靜。

“説不清,且每個人都不一樣,”柔惜雪寬道:“有些是一股心氣,有些是某種心境,有些則是外界刺,不一而足,就是要一個契機。人力有時而窮,修為到了你這等境界,幾乎已達極限,若沒有些機緣,萬萬難以再進一步。我只知道,急是急不來的,越急,越是不成。其實,我當年也曾和你一樣,”

“你了不起。”吳徵豎了豎大拇指盤膝坐好,想想女尼當年的境況可比自己還要糟糕,居然能平抑下心境穩紮穩打,終成絕頂高手,自己還有什麼不可以?這麼一想,心情立時就好了許多。

想在任何事上登臨絕頂,又豈有唾手可得者?吳徵撇了撇嘴,頗為光道:“那就慢慢試,總有一天能尋着竅門。”

“主人聰穎。”柔惜雪頑皮一笑,又斂容雙手合十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神佛護佑,吳先生定能一遂心願。”吳徵正待取消她兩句。

只見一卷書信從牆外擲了進來,倪妙筠的聲音飄渺傳道:“京城來的八百里加急。”即使一牆之隔,兩人也再未見過面,倪妙筠與冷月玦甚至不會發出半點聲響,以免打擾了吳徵的修行,這一擲簡直比八百里加急還要更加火燒眉

“出大事咯。”吳徵接過柔惜雪取來的書信,尚未打開就喃喃自語,出凌厲的冷笑,除了他始終注目的秦國內亂,會在這節骨眼兒上打擾他的,不會有其他的事。

“霍賊八成已拿下了梁俊賢,正發兵攻打江州。”只看了兩行,吳徵便迫不及待向柔惜雪道。天下間最痛恨霍永寧的,莫過於吳府,吳府裏最痛恨霍永寧的,又莫過於他們二人。

書信是祝雅瞳發來,不僅説明秦國內亂,也將朝堂上的辯,盛國的國策詳述一遍,文末還寬吳徵不需多想,只需專注自身就好。

“西和大秦,被拒燕賊,當然是這樣了,誰想着去和兩國同時開戰,誰是天字第一號的傻瓜!”吳徵顛了顛手中的奏報苦着臉嘆息道:“你不會怪我吧?”

“我不高興,但是這樣最好。”柔惜雪嘟着瓣,萬般委屈道:“我自生氣便了,該怎地還是怎地。”吳徵啞然失笑,伸指在她鼻尖一刮,一把將女尼摟進懷裏。吳府上下誰不為這個決斷生氣?但是吳府確然有這樣的氣魄,着眼全局,不計較一時的得失。

“哼,霍賊知道了肯定也如坐針氈,難受的又不僅是我們。所圖者大,這個陽謀他接得接,不接也得接。我看霍賊至少幾天幾夜睡不着覺!”柔惜雪鼓着香腮,像個小女兒家家一樣滿心不服,總想着找回點場子。

“他的確睡不着的。我要是有個這樣的對手,一樣會睡不着覺。”吳徵自崑崙覆滅之後的表現,已全然當得起崑崙掌門之名。秦國內亂至今,全是他一手安排,這一回霍永寧發大軍二十五萬,去剿滅本應也屬於他的十萬大軍,想必滿嘴苦澀,心在滴血。

“他也不會那麼安分,一定會做些什麼!”

“我知道。千載難逢的機會,即使征戰之後大軍難動,他也一定會做些什麼!”吳徵雙拳一握,道:“我們可以給他頭痛擊,從在涼州開始,我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就差一點點,那麼一點點…”

“主人是説?”

“不對,為什麼不行?”吳徵豁然起身,呆立半晌,忽然渾身一震道:“惜兒,我好像…好像摸到了什麼…”柔惜雪也是心頭大震,又驚又喜道:“契機?”

“對,契機!”吳徵張開雙掌。看着這雙年輕有力,卻因多年苦練而糙的大手,那密佈的紋路像一張張紛繁複雜的羅網,但在他的目力裏,卻漸漸清晰,都有脈絡可尋:“我現在要怎麼辦?”柔惜雪也打了個靈,忙不迭道:“積蓄內力,越多越好。這事關突破桎梏之後的基,基夯得越牢,前途越是遠大!”良機如空谷足音,一旦錯過,下一回就不知是何時。吳徵心亂如麻,強自收斂心緒,道:“好!那你快去。”

“快去什麼?”吳徵只嘿嘿一笑,反身回屋道:“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快去!”柔惜雪怔怔發愣,面一會兒發白,一會兒又發紅,但她不敢怠慢,咬着牙跺了跺腳,嘟着紅推開院門,向倪妙筠怯生生道:“妙筠,去…去喚玦兒一同進來。”***正是頭漸西,夏的陽光即使在傍晚依然明媚,輕易便讓人懶洋洋的。黃昏血紅的陽光照耀下,靜謐的小院染上一層金光。吳徵向着院落坐在迴廊上,懸空的雙腳一蕩一蕩。

小院像個塵世間的避世之所,關起門便無人敢來打擾,只有參詳武道極途的二人。修行的子枯燥而艱苦,長久未得寸進更讓人心浮氣躁,即使在避世的小院有佳人陪伴,沉穩如他,也不免焦急起來,十二品的修為幾達人體之極限,難若登天,放眼世間眾生也不到兩掌之數。

吳徵天資不凡,又有道理訣神功,本可循序漸進,完全不必犯險。可師門大仇未報,胡浩血債未償,他等不起,也等不得。

“你來京城,是要助我對付迭雲鶴,文毅這些人的。若只想着過你的太平子,還是趁早回山去吧。”念及胡浩,當年他戲謔地看着自己邊笑邊言,想看看自己難受的苦臉,又是百般期許的模樣又浮現眼前。

上天並沒有虧待自己,祝雅瞳雖被迫離開,讓自己孤兒般地長大,可是身邊的師長們待自己猶如至親。若非胡浩慘死,吳徵也不會如此急迫想要恢復中原大地的安寧。這片大地若再分裂,紛爭不休下去。

會有更多像胡叔叔這樣的忠良之輩慘死。想要恢復世間安寧,他若不能身負十二品修為,總要束手束腳。苦尋前路不可得。吳徵也想不到霍永寧即將一統大秦的消息,會成為自己打開十二品修為大門的鑰匙。

小腹間似有氤氲紫氣正化作波滾滾,原本混沌的天地間現出一汪清湖。湖中驚濤拍岸,濺起萬點碎玉騰空而起,隨着越湧越高,漸有化作水龍,破空飛去之勢。

“霍永寧,你可千萬千萬莫要輸了陣仗…等着我…”吳徵喃喃自語。想要將這個深埋地下的家族連挖起,唯一的辦法便是讓他們飛黃騰達。吳徵不清楚寧鵬翼早年用了什麼方法,才能讓這個家族忍氣聲二百年。

但只要霍永寧在兩川稱帝,寧家再無理由深藏不,族中那些隱忍了多年的子弟定會羣情奮勇,任你寧鵬翼復生也壓制不住。

“不這樣,怎地將你們斬草除。”吳徵一振,從長廊上跳下。

事到臨頭,他反而越發沉穩。丹田中的內力翻湧不停,但遠未達到吳徵的極限。他要做的便是紮紮實實將這片湖泊蓄滿,待湖水出水龍,才能乘風駕雲,直達天際。

至少在此刻,他心中對力量與修為的期待,並未勝過接下來的旎太多。曾與自己相隔路遠,遠在天邊的天陰門,自小隻是偶爾聽見師門長輩説起這些江湖女俠。

不可否認,吳徵心裏也曾有過對這個滿是女子門派的嚮往,但從未想過能有這樣一天。猶記得吳徵在煙波山上重建天陰門之後,祝雅瞳就曾半玩笑半認真地私下對他道:“天陰門未曾毀於霍永寧之手,就是要被你一網打盡了。”吳徵對此嗤之以鼻,他當時可沒有打擾柔惜雪清修的半點念頭,又哪裏想得到會有今天?

每每嬌羞得驚慌失措的倪妙筠,好奇得近乎大膽放肆的冰娃娃,現在又加上個不知該如何自處的柔惜雪,吳徵忍不住想哈哈大笑。對家中女眷的寵愛之餘,也時不時給她們點有趣的小難題。吳徵的理由她們不可也不會拒絕。

但是自己使壞不出面,讓柔惜雪去開口,過程一定十分曲折…從前為師為長,受人敬畏的柔惜雪,忽然要自己的師妹與徒兒與自己一同去‮體玉‬橫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