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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進退失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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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大娘已負傷倒地,身邊還有一位師侄三果正向來人猛攻,他這一掌正是絕佳良機,只聽道鑑轉過身來低喝一聲,只見來人面貌俊偉,十分年輕,他正打倒了三果,口空門大開。道鑑不及多想,運起全身勁力,一掌拍在他小腹上。

人之小腹原本極為柔軟,又有丹田要,被這樣一隻鐵掌拍在身上立時有命之憂,但道鑑只覺一掌彷彿拍在一塊鐵石之上,隱隱然剛覺不妙,只覺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襲至,來人一把扣住他的光頭,將他按在三寶身上。

道鑑狂噴鮮血,嘶聲慘呼,卻被死死按住口鼻,變作低低的悶響。

“主人。”章大娘做惶急狀,彷彿在主人的眼皮子地下沒能將事情辦妥十分驚慌,躬着身道:“主人贖罪…”

“無妨。”古古怪怪,吳徵看得一清二楚,章大娘本不會中那一掌,且彎時目中的狡獪簡直和拙一模一樣,吳徵鬧不清這兩人玩什麼花招,道:“我們離開這裏。”

“這個…主人,這裏暫時無憂。”章大娘抬起頭來,吐吐道:“遇襲時走得匆忙,還有些東西留在雲水堂禪房裏,屬下這就去收拾,主人稍待。”

“速去速回。”章大娘離去,拙還在遠遠地做放哨狀,吳徵趨前兩步向柔惜雪抱拳鞠躬道:“師太受驚了。”柔惜雪以羸弱之軀深入險境,今又遇險情難免受驚,吳徵心有歉疚,也覺她可憐,又不知怎生安,只能施禮以敬。可這向前兩步,再一躬身,呼就此一窒。她們深夜遇襲,穿的自然是入眠時的衣物。

柔惜雪一身月白的貼身僧袍,普通的棉布質地雖是糲,卻又十分輕薄。女尼前一對兒美高聳翹,正撐起前的衣衫拱成兩座山峯。

且月光之下,彷彿衣衫薄若無物,全然掩不住酥渾圓。更讓吳徵尷尬的是,或許方才形勢危急,柔惜雪心中緊張竟至於嬌軀起了奇異的變化,前兩枚凸點正高高漲起,在衣料上頂出清晰的輪廓。

吳徵一躬身,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她前,看得一清二楚。

“沒有,謝吳先生援手。”女尼的鵝蛋臉低垂,杏仁大眼光華柔和隨着視線垂落,這一聲居然如少女嚶嚀,彷彿與愛侶久別重逢,既羞且喜。

吳徵着額頭,着實被這一下嚇着了,他經歷豐富,柔惜雪的樣子看在眼裏,為何如此也是心知肚明。正叫苦不迭,天地良心,他可從未對柔惜雪有半點非分之想。

但是話又説回來,近來與她接觸甚多,又待她實在【太好】!天大的恩義砸下來,任她鐵石心腸,難免不動一點凡心,只是這等小女兒的樣子,會不會太快了些?

“我把這四人處理一下免得被人瞧見。”吳徵兩手各提一具屍體,輕飄飄地躍起,在院牆上輕輕一點借力,就此翻出寺外,將屍體遠遠拋了去。兩人都各自鬆了口大氣。柔惜雪暗惱竟然如此失態,這股情已非一,由謝而生愛,由敬而生情。

歷經滄桑的心靈,在章大娘失手,自家遇險,吳徵神兵天降之後,早已自承,還覺可以坦然面對的情腔裏一瞬間怦然而動,難以抑制。

尤其是身體的奇異變化應聲而起,這副媚態玲瓏的嬌軀曾讓自己無比嫌棄與厭惡,可現下,卻羞得想抱懷屈蹲,以遮掩薄薄棉衣的羞人。吳徵將四具屍體拋離寺外,章大娘收拾好貼身之物也剛返回。

她朝吳徵呶了呶嘴,問拙道:“賊和尚,你看主人會不會要她?我老婆子看着就登對得很,柔掌門這樣貌身份,也配得上主人。”

“我怎知道?總之柔掌門對主人是情深種,喜歡得不得了,主人嘛,就不知道了…”

“一個清淨修行,人到中年的尼姑,居然會對主人忽然動情,怪哉,怪哉…”

“有什麼奇怪?主人給了她太多,恩義太大,大到她沒本事還。她不知怎麼還,又不想不還,成天就想着這件事,想來想去,不免嘆主人怎地這般有能耐。

女子愛一個男子未必能長久,若是發自心底敬佩,那就乖乖不得了,必然是死心塌地。最妙的是又來了趟金山寺,嘿嘿,幾天見不着主人,想念更多就成了思念,哪裏還逃得出情網?”拙乜了章大娘一眼,搖頭道:“你不算女人,跟你説那麼多有用。咱們快些過去以免誤事。”

“呸!賊和尚説了這麼大一通,哪一點和你修行有關?你他的又算什麼和尚?”章大娘罵罵咧咧,腳下不敢慢。近和柔惜雪一起謹言慎行着裝斯文人,這一通拌嘴口倒是沁入心脾地快。章大娘抖開件長袍為柔惜雪披上,總算緩解吳徵的尷尬。

吳徵將計劃細述一遍,道:“拙大師見了張百齡,就去截殺廟裏的賊黨。章大娘護着柔掌門,寸步不許離,但有差池,唯你是問!”

“是。”分撥完畢,吳徵指了指佛塔道:“是這座浮屠塔?”佛塔到了夜間仍級級燃有燭火,也是寺廟裏夜間最為輝煌之所。

“是。好一座十一級浮屠。”拙話中有話地譏諷道。

“走,上去看看。”吳徵當先探查了一遍,塔中並無僧眾看守,想是添了香油,燃了大香之後就離去安歇。於是回頭接了柔惜雪,四人一同登上階級,攀至十層。十層與十一層的樓閣約有一丈半的差距。這座浮屠塔未建樓梯,若登樓閣正門,同樣需要架梯子攀爬。

此時閣樓被一隻大鎖鎖閉,吳徵隱隱然能聽見裏頭髮出些女子的呼聲。吳徵指了指窗外,做了個從塔外翻上閣樓的手勢。上了佛塔之後才發現這裏居高臨下,俯瞰整座金山寺,正是戰事起時絕佳的總攬全局之所,除了去看一看那些可憐的女子,拿住金山寺藏污納垢的實證之外,吳徵決定就藏身此處,靜待天明。

四人翻出窗外,章大娘看了看閣樓處的飛檐,面朝吳徵做了個手勢,意思一丈半的高度,自己輕功平平,一人手腳並用還行,要帶着柔惜雪飛身而上實難辦到,一不小心還要發出聲響驚動旁人。

抬頭看天,章大娘垂頭苦臉,吳徵嘴角,終於明白這兩位下屬拼了命在尋機讓自己與柔惜雪親近。

否則章大娘要揹着柔惜雪上去,也有的是辦法。吳徵暗中抹了把汗。先前遇險,萬萬不敢再扔下她孤身一人,以免再出意外。見柔惜雪聞言之後並無反對,垂眉順目,他心中異樣也起,低聲道:“得罪。”單臂環住柔惜雪纖,伸掌抓牢了束結釦,輕飄飄地躍起。吳徵的輕功的確已有極高的造詣,衣袂凌風,看看已飄至飛檐。吳徵伸手勾住檐角,忽然應又起,豁然抬頭向塔頂望去!

剎身的相輪,剎頂的月金輪上的寶珠裏不知供奉着哪幾位高僧的舍利子。塔剎尖尖,指天而立,除了青白的明月之外空無一物。可吳徵分明有股奇異的應,有一雙眼睛正在塔頂居高臨下,俯瞰着自己,沒有敵意,沒有殺氣。

只是看着自己,就像天上正百無聊賴的神只。確信無人,吳徵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回去。陡覺方才緊張之下,不自地雙臂發力,將柔惜雪緊緊摟在懷裏。那腴潤肢,的腹皮,乃至神秘的臍眼俱在臂彎手掌上取得清晰的反饋。

他急忙翻上飛檐,朝閣樓裏一瞧,只見九名女子被住了口,矇住了眼,綁住手腳,七倒八歪地囚於此,一名看管的賊禿抱着把朴刀,已倒在被褥上睡得正香。

吳徵將柔惜雪放下讓她攀住窗稜,輕聲道:“抓穩了,小心些。”女子身上淡淡卻沁人的幽香不住鑽進鼻腔,吳徵心猿意馬,忙不迭地揭開窗稜翻身而入。

先了結了那名賊禿,接了柔惜雪進入閣樓,再紛紛點了九名女子的道,讓她們動彈不得,發不出聲音。這才解開她們的綁縛道:“你們莫要害怕,我們來救你們,但是你們萬萬莫要聲張,耐心等待即可。”這些女子被綁了好些,一個個骨酥筋麻,嚇得手足無措。她們見吳徵相貌俊朗和善,還有一個女尼在旁,拙與章大娘長相雖兇惡些,倒也沒待她們惡行惡相,知道來了救星,便忙不迭地點頭應承。閣樓裏備有清水乾糧,吳徵忙了大半,肚中正餓得咕咕叫。

拿出背囊中的包子來分與拙,章大娘與九名被擄的女子,也顧不得身在神聖的浮屠塔,就着清水大吃起來“貧尼不餓。”柔惜雪貓聲應道,自在牆角處打了盆清水,洗去臉上的易容,再回身時便是清麗容顏。

她被吳徵摟了一摟,心跳小鹿亂撞難歇難止。口中貧尼提醒自己萬萬不可再行失態,可回身就去打理面龐。她雖未經情愛之事,卻是天陰掌門,見多識廣。吳徵雖有些尷尬閃躲。

但也不再稱她師太,且方才在飛檐上不忘讓她站好扶穩,可謂百忙之中仍千般關懷,至今心頭甜意難去。她暗歎一口氣,數十年苦修已然破功,但在莊嚴的佛塔之上,她卻格外安寧。

即使閣樓上四面佛像俯視着她,她也坦然昂首,不懼佛像五味雜陳的目光。修行殊途同歸,既然心動意動,面對總比欺瞞佛祖的強。只需善念在心,又何懼清規戒律。

唯獨看到吃飽喝足之後,在窗稜邊望着無邊月,正頭痛地想着無比傷神的事情,發愣出神的吳徵時,她才會羞紅着臉低下頭,垂眉順目,又成了那個犯了戒條的懷女尼。…吳徵頭痛的當然不僅是出東方之後的戰,還頭痛如何面對柔惜雪的情,又如何去面對倪妙筠,冷月玦。看他愁眉苦臉的樣子,顯然是左右兩難,進退失據,正糾結無比。陷入情愛的男女任你再負大智慧,莫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