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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章發出鋭嘯聲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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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吳徵糾結,柔惜雪心頭甜無比,不敢再想再看下去,忙盤膝坐在蒲團上,默唸起《妙法蓮華經》的《普門品》來。佛經有股神奇的安寧人心之力,直到一縷進閣樓,被刺了雙眸的柔惜雪才睜開眼來。

吳徵已長身而起立在窗邊,拙朝寺門處一指道:“張百齡來了,屬下先行告退。”

“嗯,小心,動作快些。”一夜過去,吳徵也恢復了平靜。情愛之事似已被他暫拋腦後,此刻着朝陽,仍可見他面目陰沉,雙眉緊鎖,目中隱有怒火翻騰。

柔惜雪也站到窗邊,二人相視點了點頭。端掉金山寺只是打擊賊黨的第一步,後續還有很多很多事要做,但這是二人之間的約定,為天陰門,崑崙派的前輩們報仇。情愫被擱置,二人靜靜地看着金山寺。

雖是旭初昇,寺中早已有僧人活動。柔惜雪與章大娘忽然消失不見,雲水堂的執事僧必定罵罵咧咧,道鑑三行等僧人也不見人影…

種種蹊蹺事之下,寺門被忽然撞開,張百齡,邵承安等祝家高手,忘年僧等突擊營鋭,隨着冷月玦殺氣騰騰地衝入寺中。

接他們的,不是驚慌失措,不明所以的僧眾,而是一片在陽光下倒映着五顏六的梭子鏢,燕稜刺,甩手箭,鐵菩提,透骨釘…“厲白薇!”厲白薇被倪,冷二女拖在歸元山莊大半,至夜才趕回鎮海城。

他即刻召喚四友時才發現暗道被人打開過,四友也已慘死。他不敢從地道去新界小鋪,連夜趕上金山寺匯合了賊眾,自也猜得到吳徵已做好萬全的準備。

賊眾不會坐以待斃,張百齡刻意藏身於山林,一旦展開攻勢賊眾便已發覺,一進了寺門便遭到反擊。

餵了毒的暗器沾血就要人命。突擊營將士卻早有準備,寺門推開的一刻,八面大盾已疊羅漢般架在一起,一陣密如暴雨般的叮叮噹噹聲過後,暗器散落一地。

“進!”藏身於大盾的掩護之後,於右崢一身號令,舉盾的將士協同共進,嘩嘩譁整齊的聲響下已突入寺門。旋即有更多的大盾在他們身後開花般散開,列陣,組成一堵堅不可摧的盾牆。

這陣勢足以應對戰場上遮天蔽的箭雨,江湖人士散亂的暗器如何能傷得分毫?賊眾聲勢立時減弱。據住了陣腳,盾陣堅實地步步為營突進,賊眾裏有三十餘人起兵刃向前,衝擊盾陣。

不待他們近前,盾牌縫隙裏突出數十杆長槍,登時將幾名衝在最前的賊黨紮了個透心涼。賊眾見狀發一聲喊,四下散去。倒不是他們不經打,而是聚陣鋒全然不是這幫已訓練成軍高手們的對手,只有迫使盾陣散開才行。

“三人一組為戰,不必留活口,不放跑一人!”軍令又下,不必留活口的意思,可以不殺,但沒有任何顧忌,屠寺也在所不惜。突擊營與祝家的高手們也分散開來,追擊四處的賊黨,片刻間四下都是血光。

“我該下去了。”轉眼間戰了個把時辰,賊黨傷亡過半,眼看不敵。金山寺後山也傳來喊殺聲,聽着氣勢,倪妙筠引着突擊營當然也大佔上風。吳徵向柔惜雪笑笑道:“你就在這裏待著,大娘保護好柔掌門。”

“主人放心。”

“小心。”

“沒事,我只要去捉一個人,他也不是我對手。”吳徵寬道,翻出窗稜後又道:“不要離開這裏,我們未必顧得上。”他從飛檐上躍下,每下落三層,就在檐角一按緩解墜落,不一時便輕飄飄地落下地來。戰正酣,滿地死屍。

幾名賊眾高手也與拙等人打得難解難分,看武功不比從前在大秦國死於陸菲嫣手上的【雲橫秦嶺】劉萬年差。

“厲白薇,你出來,”吳徵向大雄寶殿緩緩前行,順手料理了幾名賊黨。

“吳掌門這麼有雅興,單單要找人家麼?”厲白薇嗲聲嗲氣,惺惺作態翻身躍起,落在大雄寶殿上。

“果然。”吳徵心中暗道,他一現身,那幾名與拙戰的高手都開始有意向寺院邊角退去,大有引開拙,張百齡等人之意。他目光一閃,朝厲白薇冷笑道:“還不束手就擒?”

“咯咯咯,人家就算是輸了,無非逃走而已,吳掌門要人家乖乖地被抓起來,也為免太笨,而且…”

“你還是老實些的好,乖乖聽吳掌門的,莫吃苦頭。”連夜趕來,也被留在陷陣營裏的歸元山莊莊主歐正羽見大局已定,便躍在吳徵對面,呈掎角之勢夾擊厲白薇。

“唉…”厲白薇幽幽一嘆,從殿頂一躍而下道:“無論如何,你們做男人的總要有風度,總要聽人家把話説完。第一,吳掌門真的很膽大,早知如此,還不如不與吳掌門玩那些花花心思,可憐人家想了那麼多計策,居然一條都用不上。”

“第二呢?”歐正羽冷笑着近厲白薇,搭起了架勢,抖擻神要立下一功。

“第二麼…我只是裝作武功不太好。”

“其實呢?”

“其實我隨便都能殺了你。”話音剛落,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歐正羽膛前鮮血狂湧撲騰倒地,生死不知。

厲白薇身形如電,幾個起落就要閃出院牆。這人不僅歹毒兇狠,心思也極深,當曾拼着受倪妙筠一擊,也要隱瞞武功。方才暴起突襲,歐正羽居然連一招都接不住。吳徵眉頭一挑,這人不能放跑,可自己也不能去追。

“他跑不了。”冷月玦從身側掠過,回頭向吳徵道:“你安心做你的事。”

“小心。”吳徵念地點頭,看冰娃娃一瞬間就追得遠了,這才立定了身姿。

“還不出來嗎?我所有得力的幫手都被引走,這不正是你希望的?你已經輸光了本錢,唯一的希望就是拿住我為質,你千里迢迢來到鎮海城為的也是如此,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吳徵揹着雙手,在大雄寶殿前的院子光下孤身而立。金山寺的地面已被鮮血染紅,佛像依然莊嚴矗立,大雄寶殿中的三佛祖高聳入雲,各捏法印垂頭看着這一切。

吳徵與佛像對視一眼,竟然出一副極端委屈,氣苦無處發的面容來,眼含熱淚道:“崑崙…可曾虧待過你什麼?你為什麼還沒有死?為什麼還要來污崑崙的清白!”

“你早就知道來的是我,不是顧清鳴?”一人在他背後緩緩現身,説話時習慣着鼻子道:“這也不能瞞過你?”

“顧清鳴…算什麼東西,他也配?”吳徵合上雙目,竟猶豫不敢回身,似還沒做好面對來人的心理準備,沉聲道:“你死在崑崙山,我們還是同門。你既沒死,就是賊黨。我沒説錯吧?”

“有意思,你怎麼猜到的?”

“我四歲那年,我娘偷上崑崙山見我。旁人查不出是誰,但你能記住她的味道。你那口獅鼻天下無雙,聞過了就不會忘記。就算你當時不知是誰,我們出使長安時你也在使節團裏,數次見着我娘沒有理由辨別不出來。

當時你就該知道當年偷上崑崙山的是她。祝雅瞳偷上崑崙山來見吳徵,這麼大的事,你連提都沒提過半句。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是賊黨,你早就知道我是祝雅瞳的兒子!

你故意將此事瞞着我師尊和顧師叔。”

“就憑這些?強詞奪理。”

“當然不止。呵呵,寧鵬翼亡國之後留下【太初歸真心訣】,也多有傳人。

這些傳人隱姓埋名進入各家江湖門派,以待天時。你知不知道?崑崙的【道理訣】與【娉女玄陽訣】全都出自這本奇功,一脈相承。我想,這是你們寧家的家規,每一代後人都會被挑選出一些進入各家門派裏。我沒猜錯吧?”

“很準。”

“你們這一代自相殘殺之後,大秦國是你們的基,也是最後的希望。朝堂裏有霍永寧,青城派有向無極,那麼崑崙派裏一定也有人,當然,比起那兩位要弱一些,就是你了。”

“不錯。”

“我來了鎮海城以後雖沒見到宜知,但是已能猜到是你。能讓宜知方寸大亂的,唯有你!宜知的授業恩師!也只有你,才能將宜知的【金剛橫眉】模仿得惟妙惟肖,還通崑崙多種武學。”吳徵嗆啷一聲拔出長劍,緩緩回身,劍指來人道:“最後一次見面,我最後再叫你一聲五師叔。現在,我吳徵以崑崙掌門的身份將你革出門牆,我要捉你回去,給鎮海城無辜的死難者一個代,杜…中…天!”***夏晨間的光依然熾熱,烤得金山寺寬敞的院落地面如火燒。虯鬚滿面的杜中天着獅鼻,倒提着冷笑道:“你的武功如何,老子再清楚不過。明知老子要誘你孤身一人,居然自投羅網!崑崙上下,果然都是廢物!”

“我是什麼都一樣能殺你。”吳徵出昆吾劍道:“以此劍清理門户,再好不過。”

“嘎嘎,妄自尊大。”杜中天雙手握着一旋,自中央一分為二,拆做兩隻五尺長的長。他力大無窮,雙臂將長輕若無物地盤旋一舞,頭從地面上刮過,發出骨悚然的尖鋭聲響。

吳徵捏着劍訣,氣定神閒,隱隱然已有宗師氣度。自得倪妙筠的梳雲之軀後,他功力再進一層,已踏在十二品的門檻前。

正如昔年祝雅瞳稱讚陸菲嫣十二品之下絕無敵手一樣的強大。杜中天再悉崑崙與寧家兩家的武功,吳徵亦信心十足。杜中天雙一舞,再舞,每一圈都刮過地面,發出鋭嘯聲間,青磚地面碎石飛舞着被震裂,留下兩道犁過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