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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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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主人,您準備一人留在寺裏?”

“不必管我,你們依令行事就好。”吳徵暗暗握了握拳,又拍拍張百齡的肩膀道:“有些事一定要去做,放心,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是。”大秦國有人千里迢迢來到揚州,目的當然是吳徵。吳徵不出破綻,就永遠都誘不出人來,吳徵又一定不能放過他。前往歸元山莊的路上,吳徵與他過一次手,當時局面大亂,對方又有準備,吳徵果斷身而退。

金山寺這裏已佈局良久,在此地才是放手一搏的最佳選擇。正説間,一隻信鴿撲稜着翅膀飛至。短短兩盞茶時分,又有四隻信鴿先後到來。

“主人,倪,冷兩位仙子已然迴轉,正快馬加鞭趕來金山。厲白薇也在火速返回鎮海城。”

“嗯,你們等在這裏就好,待天明就攻山。

厲白薇暫不用去管,他一定會來金山,來了就放他上山。唔,應該還會有人來湊熱鬧,事情未了之前也不準走,一道兒都留下吧。”

“是。”

“我去金山寺,柔掌門和拙,章大娘他們在哪兒?”吳徵看了看天,站在金山寺的地圖邊問道。

“雲水堂在這裏,拙會在山門處接應。”

“好。各依令行事,這一回,任何人不得有誤!”吳徵很少下如此嚴格的命令,也很少不容半點質疑。下令之後他便鑽進密林,認準了金山寺的方位,穿山越林地奔去。

不知為什麼,自從來到金山就有一種奇異的覺,似乎有人在暗中窺視着他,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盡落旁人眼裏。

即使進了密林之後也不外如此。吳徵並未受到危機,這種覺彷彿天上的神只正百無聊賴,所以饒有興致地想看看他唱什麼戲。他展開【觀風聽雨】,林間樹葉沙沙聲,蟲鳴鳥唱聲彩紛呈,唯獨找不到這股怪異應的來源。

吳徵又閉上眼細想了一遍,確認無虞,又向金山寺趕去。説來也怪,自此之後這股被人窺視的應便消失了,彷彿神只倦了累了,已不再關注他。

即使是梵音隱隱,香燭徹夜不斷的金山寺,在深山濃重夜幕的籠罩下也顯得有些陰森。燭火照在金的佛像上映出氤氲佛光,可寺院裏夜行的梟鳥淒厲鳴叫,蝙蝠詭異地震動着翼,正難分。

吳徵在金山寺西南一處院牆上尋着個蓮花暗記,輕輕打了個響指,又拍掌三下,院牆內傳來三長一短的哨聲回應。吳徵翻過院牆,只見拙又驚又喜道:“主人。”

“計劃有變,天明我們就動手。”

“好,好極。”拙明顯鬆了一大口氣,出喜來。

“你們…很艱難?”吳徵見微知着,確信左右無人,與拙躲在半人高的草叢裏低聲問道。

“恰如柔掌門所言,世間哪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這兩我們苦苦支撐,倒不是怕了賊黨,就怕了破綻有什麼差池,打草驚蛇,誤了主人一網打盡的大事。賊眾有些詭詐狡猾的,多少看出些不妥來。”拙扮演禮佛甚誠的大豪雖絲絲入扣。

但要查出金山寺的蹊蹺,難免有些地方強詞奪理。賊黨不是傻瓜,雖不敢和他當眾翻臉,暗中留神免不了,拙今夜出來接應都冒着暴的風險。

柔惜雪身負絕之姿的消息也被賊黨得知,三寶與三行和尚這兩頗有蠢蠢動之意。…尼姑常見,但美豔的尼姑少之又少,絕者更是見所未見。蛾眉皓齒,朱玉面的絕美女剔去一頭青絲,滿面虔誠聖潔,低眉順目。

這種一塵不染的清淨到了絕女子身上,其誘惑之大難以估量。三寶與三行既知內情,恨不得立時扒下柔惜雪的面具來一睹真容。幸虧章大娘惡行惡相,又寸步不離,他們還有所顧慮,否則早已起了衝突,一旦動起手來,難免出破綻。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這裏。”吳徵舒了口氣,暗自慶幸幸虧來得及時。説不放心也不是指責拙等人辦事不力,而是這裏本就最難,最險。

“午間寺院後門曾開了半個時辰,彼時寺中正在用午膳,無人外出走動。

屬下聽見有嘈雜腳步聲在院中響起,前後約有半炷香時分,依照吳忠所代,正是賊黨擄掠了些女子來。浮屠塔頂層有一間樓閣,佛家規矩是供奉高僧舍利子之所,若非貴客不得擅入。

屬下從前在涼州時,平進樓閣清掃,添油,必須從塔側臨時架起小梯,從偏門進入,樓閣正門只有重大節慶或是貴客來訪才開,一年都開不得七八回,門把時常鏽蝕。

這裏的正門門把卻油光發亮,屬下猜測那些擄來的女子就是囚此處,既可防止她們逃跑,又讓人萬萬想不到。半月一回,賊眾進進出出,門把被人手反覆摩挲才得如此。”

“有道理…”吳徵點頭讚許,忽然臉一凝道:“你説這些女子是今被押送來的?”

“八九不離十。”

“不好,快領我去雲水堂救師太。”被吳徵在肩膀一推,拙猛然醒悟。三寶三行既對柔惜雪動了心思,今又恰逢寺中賊眾【辦事】之時,這倆賊禿必然不會錯過機會。

柔惜雪的身份至今沒有暴,十有八九因為二僧存有私心,想擒住柔惜雪後先一親芳澤,反手再獻上一位絕美女,又是大功一件。

柔惜雪也正是藉着這股歪心思冒險行事,火中取栗。今夜賊黨既要【辦事】,二賊便不敢再行拖延,若再不能得手,必然有賊首前來拿人。

有章大娘貼身照料,拙在不遠處策應,原本萬無一失,但拙好巧不巧來接應吳徵,章大娘便孤掌難鳴。只盼現在去得不晚,否則柔惜雪落到賊人手裏,再要去救人就是橫生枝節,計劃又要有變。

兩人全力施展輕功,如風馳電掣,須臾趕至雲水堂,只見地上被褥散落,腳印紛亂,二女居住的小屋裏已空無一人。

一路上毫無聲息,想來兩撥人都保有不聲張的默契。三寶三行要暗中立功,章大娘不敢壞了吳徵的全局,動起手來居然沒人察覺。吳徵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左右張望地勢,見這裏屋宇樓堂連綿。

此刻是深夜,寺中僧眾俱已睡,雲水堂裏也有不少掛單僧人居住,他們不敢聲張,只會穿過右側迴廊,向西面的庫房一帶去。兩人火速趕去,遠遠就聽見掌風之聲。兩人不敢貿然行事,藉着夜悄無聲息地摸索過去。

遠遠只見柔惜雪退在牆角,章大娘擋在她身前,正被四個和尚團團圍攻。章大娘滿心氣急敗壞,這四個和尚原本是她對手,但現下拘束太多,既要顧着柔惜雪,又怕放走了一個和尚。

章大娘雖是女子,武功卻走的剛猛一路,尤其兩隻膝蓋,若是全力發出,一膝足以頂死一隻牯牛。她絲毫不敢聲張,一來怕引來更多賊黨,寡不敵眾,二來更怕了身份,壞了吳徵大事。

這麼一來束手束腳,一身武功發揮不出三成。被四個和尚得手忙腳亂,疲於招架。柔惜雪被她護在身後,雙手垂落,一雙直勾勾看着五人相博的眼眸裏光芒黯淡,似乎十分無奈。以她的眼光,當然看出章大娘的武功在敵手之上,只是受她之累才沒能取勝,這一刻,她的心中想必黯然傷神。

事不宜遲,拙向吳徵打了個高飛的手勢,又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意即要悄無聲息地速戰速決,自己的輕功不錯,但比起吳徵差了老大一截,要勞煩主人親自動手,請主人見諒。這是理所當然,吳徵也不會怪罪他。

只是這胖和尚一臉忍不住的狡黠玩味,分明話中有話,不知什麼個意思。事不宜遲,吳徵也來不及管拙。身形伏低,彷彿一隻擇人而噬的猛虎悄悄靠近,又像一片捉不着的影子,在月光下貼地飄蕩。章大娘脾氣暴躁,這一場悶架打得滿腔怒火越來越盛。

一隻勢大雄渾的手掌始終在面前影,這人法號道鑑,按寺中輩分是三行三寶的師叔,也是四個賊和尚裏武功最高的一人。若是平裏,她會悍然回擊,不與敵手狠狠對上一掌,打得他筋斷骨折誓不罷休。

憋悶了許久,忽見一條黑影飄飄靠近,看身形正是自家主人,她啊地低呼一聲,氣急敗壞地打出一掌。放在任何人眼裏看來,這都是章大娘怒火燒到了極致,徹底上了頭再也忍耐不得。

一掌拍出一半,她又幡然醒悟一般,大駭間猛然撤去掌力。若是這兩掌拍在一起,在靜夜裏不啻於打了個霹靂,勢必驚動旁人。章大娘投鼠忌器。

這一下吃了大虧,被一掌拍在肩頭,打得咬牙切齒。這和尚武功不俗,足有十品以上的修為,遠勝三行三寶的七品修為。

這一掌也極有門道,打在章大娘肩頭也只發出低聲悶響,似乎剛柔並濟。章大娘失了手身形一歪,嘴角也出絲鮮血來。三個和尚趁機猛攻,道鑑則向柔惜雪抓去。

他正得意大喜,料想這尼姑一看就是全無武功之輩,只待手到擒來,再揭開她的真面目,看看吳忠所言的生平未見之絕到底美到何等地步。

忽然身側三寶三行一個軟綿綿地倒地,一個勢如瘋虎狂舞手臂。他情知有敵來犯,可此前全然沒聽到半點聲息,大駭之中不及回身,一掌已向後拍去。

這一掌被輕描淡寫地化去,但兩人手之下,只覺來人內力軟弱,想是一招擊倒三寶,又要應付三行的攻勢,正疲於應對。

大喜之下,道鑑抓向柔惜雪的手掌簌地收回,一掌向來人口拍去。三行倒地,道鑑的一掌又被化開,如同先前一樣,輕描淡寫,軟弱無力。道鑑雖驚不亂,他這一招三式連環,一掌威力大似一掌,第三掌足以開碑裂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