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564章怪罪貧僧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四排藏書,第二排全是較厚的書冊,以女郎的眼力,一眼就看出左起第十四本書有常被取的痕跡。她不敢輕舉妄動,只是伸手從書冊縫隙裏探入一陣掏摸,回首向吳徵示意道:“這裏有暗門。”吳徵搖了搖頭,示意今不探。火虎堂守衞如此嚴密,打開暗門不知要驚動多少人。鎮海城這裏卧虎藏龍,且已被攪成了一鍋粥,己方未動就被人算計落了後手。雖説實力雄厚絲毫不虛,可一旦稍有大意就要吃大虧。吳徵更有些擔憂金山寺那邊。

也不知道柔惜雪那裏今順利掛單金山寺之後,是否有所收穫。一切宜快不宜遲。厲白薇着意把局勢攪亂,他就要快刀斬亂麻!

天光慢慢到了放量的時候,吳徵與倪妙筠跳出窗外覆上房梁,厲白薇稍歇之後居然也早早起身。吳徵嘿嘿一笑道:“更好,試試他的武功。”他將一顆五粒米大小的石子用白紙包好給倪妙筠。單論暗器功夫,倪妙筠要細得多:“這人不是説重傷卧牀,至今起不來麼?那就讓他躺上三五天!”倪妙筠將石子扣在指尖,應聲發石!石子穿過窗紙噗地一聲細響,厲白薇立時警醒尖叫一聲!一顆輕飄飄的石子裹挾着勁風,如一道雷霆般電而至。

厲白薇骨悚然間,依然能判斷石子從東北方來,他向右側身急閃。不想石子中藏有暗勁,臨到身前也忽然向右一振,正中厲白薇肩井!厲白薇被這一記打得痛徹心扉,肩骨裂,發出淒厲慘叫間怒喝道:“什麼人?”

“來到鎮海城,早該先來拜見厲大總管,吳某先前失禮,又聞厲大總管卧病在牀不便相見,既然如此,吳某過幾再來拜見。”吳徵哈哈大笑間沖天而起,與倪妙筠攜手立於屋宇之頂傲視羣雄,道:“厲大總管不是想留吳某用膳吧?”厲白薇又驚又怒,他一眼就認出吳徵與倪妙筠。堂內防禦佈置得如此嚴密,依然讓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了進來,崑崙與天陰門的高手豈是等閒之輩。

吳徵這麼果斷地現身,只因藏下去已經沒有意義。火虎堂本不看錶象,拿準了吳徵就在鎮海城。

也無論吳徵在不在,他們都按照吳徵在來應對。吳徵索就在堂裏中樞之地現身,好教火虎堂見一見高手之能,心生畏懼。

至於二人什麼時候來的,聽到了什麼,見到了什麼,那就由他們猜去。厲白薇捂着傷處,恨得牙癢癢,吃了暗虧反因吳徵直接晾明身份不敢輕舉妄動。

吳徵可是朝中博士祭酒,倪妙筠是大學士,太子太傅的寶貝女兒,這兩人輕易都動不得,也不是厲白薇能夠對付的!

楊宜知初入鎮海城被打了個立足不穩,如今回過頭來,吳徵又不按常理打了厲白薇一個措手不及,算是扳回了一點點。

厲白薇目中陰鷙一閃而過,強忍着疼痛起身出屋,仰視吳徵道:“吳掌門大駕光臨,妾身有失遠,叫吳掌門笑話了,火虎堂小門小户,哪敢與吳掌門計較呢?”吳徵嗤笑一聲,向着四周的重圍一揮手道:“敢問厲大總管,這是什麼意思?莫非要搭上人命才滿意麼?”

“沒有沒有,他們有眼不識真人面,還以為吳掌門是偷東西的宵小來着,還不快退下!”他見男就是女,遇女就是男。與吳徵説話時故作風情,連瞪眼時都做煙視媚行之狀。

“很好,厲大總管盛情,吳某領了,不過還有一件事,厲大總管切記,切記!”吳徵温和微笑的臉忽然一沉道:“千萬莫要再叫我見到你這樣説話,否則我會不分青紅皂白,把你的臉扇成豬頭。記得了?”

“還有!”倪妙筠哪裏忍得這樣一個陰陽人對愛郎搔首姿,怒火大冒道:“我會打落你一嘴牙,再讓你把一嘴牙嚼碎了下,看你還怎麼賣風騷!”厲白薇強忍怒氣,今不僅吃了虧還落了顏面,暗恨不是時機,只得拱手道:“厲某記得了,吳掌門,倪仙子,請!”肩井裏劇痛傳來,冷汗直冒,險些連拱手都支撐不住…***夜來一場豪雨,讓夏季的清晨也帶着一絲涼。出家於寺院的僧人,原本就是修行為主。廟宇裏的佛堂再怎麼金碧輝煌,侍奉佛祖的僧人都應秉持着清規戒律,至少在昔的天陰門就是如此。

從前的天陰門地位尊崇,不僅在佛門裏堪稱天下第一,還是燕國兩大門派之一。可門中清規戒律甚嚴,即使帶髮修行的女子一樣需要遵守。

吳徵一定還記得清清楚楚,掌門真傳弟子。【仙舞洛川】冷月玦初到成都時與他一同在街市裏遊玩,連買一幅糖畫都要小心翼翼地數着銀子。

這一切當然要歸功於執掌天陰門的柔惜雪。只有掌門人做出表率,寺中才能井然有序,恪守法度。柔惜雪修佛尊佛信佛,她相信一切都有果報。…無論是誰!殘害孟永淑的賊黨會惡有惡報,迫自己的賊黨會惡有惡報。

同樣,當自己將祝雅瞳的秘密作為向賊黨屈服的籌碼時,自己也會因自己的惡,因自己很可能會害了一個無辜的孩童而惡有惡報。可她也相信福報,或許多積一些福,佛祖會看自己悔過的份上,保佑那個孩童平安。

或許多一份苦行修持,佛祖會看自己心誠的份上,讓風雨飄搖的天陰門香火延續。至於自己,只有墮入地獄才能消除罪業。修行路上會有無數的艱難,各路魔頭都會來侵擾你的道心。

但無數大智慧之士不懼魔頭,以無比堅定的信念與進的修行,斬落魔頭。且前赴後繼從不退縮,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站了起來,留下無數佛門經典修行典籍。

於是柔惜雪也以這樣大無畏的毅力支撐着自己,支撐着天陰門。即使在最灰暗的子裏,也一樣有晴朗的天空,拂面的清風與飄動的草葉,還有笑着的人們,世間始終有美好之處。

信念的崩塌始於桃花山一場夜戰,之後的大起大落,讓柔惜雪無所適從。來到金山寺,除了探究賊黨之外,柔惜雪也期盼着會在名山大寺裏尋找一份心靈的安寧。

金山寺享譽世間,雖有作亂的嫌疑,但必然也有可取之處。可惜昨入寺時的所見所聞讓她到失望。佛門弟子卻如此市儈,自恃身份高高在上,哪裏還有修行的樣子?

從前在天陰門裏若有這樣的嘴臉,管事的寮元會被立刻裁換並重罰。收起雜念,柔惜雪三更天就已起身。

掛單的僧人都需苦修,承擔寺內的雜活算份內之事,以柔惜雪之尊從掛單僧人之事,對她而言,也是一場十分看重的修行。

據昨元渡的安排,早起先要裝滿五大缸的清水。柔惜雪與章大娘各自擔着兩隻大桶下到半山溪水邊,兩隻桶裝滿了水足有四五十斤重。

章大娘雖走路姿勢彆扭,卻幾乎不費力。柔惜雪沉起身,幾步路都走得踉踉蹌蹌,完全力有不逮。她苦笑着將桶中水倒回大半,半途若摔了跤,灑了水還是小事,受了傷豈不是更要勞煩章大娘?

這個腳的女子雖是下屬,但從雲端跌落的柔惜雪更懂得恩,何況,她必須要做出雲遊天下,四海為家,早已習慣苦行修持的樣子。

“師太,何不試試多信任一下你的同門,同伴?”

“嗯?吳先生見諒,貧尼不解您的意思,貧尼從來沒有懷疑過同門…”

“不是不是,我不是説她們的人品,品。我的意思是説,也要信任她們的能耐。柔掌門,如果…當年你多信任你的同門,而不是老想着自己揹負起一切。

或許結局會有一些些不同呢?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是有限的。”柔惜雪擔起兩小半桶水時,便不吃力。

不自覺地就想起這段話,似乎肩上的擔子都輕了許多。想要擊敗惡魔,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因為惡魔無比強大,惡魔還有它的同夥幫手。擊敗惡魔的領袖,不僅要有屠龍之力,也要是一位了不起的演説家,可以團結和信任同道中人的力量。

比如,他就無比信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他的確是一個比自己還更強大,更優秀的領袖,有無與倫比戰勝自己內心恐懼的勇氣,有能夠以語言和行動來振奮人心的力量。

柔惜雪居然也有一種血沸騰的奇妙覺,她嘴角彎起一抹弧線,就是那屠龍之力還差了些,差了一點點。山道漫漫,蜿蜒曲折,四桶水倒進缸裏才蓋過了底。想要裝滿一缸水,至少還要走上五個來回。

也幸好三更天就起,否則五更天之前廚房就要開做全寺僧眾的飯菜,時刻定然趕不及。兩人裝滿兩缸的水再走了一趟回來時,才見知客的一名管事僧人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朝水缸一瞧,出個意外的神看了二女一眼。柔惜雪有些體力不支,稍作小歇。

只見不一會這管事僧人滿臉陰雲地伸手去推一間禪房,房門被從內栓上,管事僧怒極,不顧天未放亮就砰砰砰地重重拍起門來。寺內僧眾的居所遠離此地,雲水堂附近住的都是掛單僧。管事僧如此憤怒,顯然是遇着想來混吃混喝的懶和尚。

果然片刻後房門打開,一個光頭鑽了出來嬉皮笑臉地道:“表哥,息怒,息怒。”

“混賬!你要害死貧僧不成!”管事僧怒罵着,一巴掌拍在光頭上低喝:“再敢喊貧僧表哥!”

“是是是,三寶大師,貧僧罪過。”

“還不快去佛堂伺候,一會兒三行師兄來了不見人,怪罪貧僧,貧僧就趕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