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一張圓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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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留意…你既然記得,那就錯不了,這是惡奴欺主,馮昊遠一定出了什麼事。”
“八成已死。否則這人不會要令牌,且看來時已不短,火虎堂上上下下都是厲白薇説了算,這種生出二公子的三房夫人都已經不抱期望。”馮昊遠已有兩年沒有現身,堂裏都由厲白薇主事。火虎堂上上下下都説除了厲大總管,馮昊遠誰也不見,裏頭玄機重重。
“暴斃?遇害?”吳徵絲剝繭。馮昊遠的武功當有十一品的修為,否則火虎堂坐不穩在揚州的地位。
他又在壯年時期就已籌備好後事,定好幫規,這種有魄力,有能力,有手腕的一方豪雄,常理下哪會忽然撒手不管,偏聽一人?火虎堂忽然落入厲白薇的掌控之中,連三房夫人都被肆意欺辱,唯有馮昊遠忽然暴斃一個可能。
馮昊遠武功甚強,年歲至今也就五十出頭,厲白薇能這麼快掌控火虎堂,背後一定有人支持,那馮昊遠遇害而死的可能就大。
“不用多想,就是遇害。”倪妙筠壓就不信什麼巧合,火虎堂忽然跳出來跟崑崙作對,還搞了個死局,厲白薇自己斷沒有熊心豹子膽:“等。”馮昊遠雖遇害。
但在內外都算是機密,至今沒人公佈他的死訊。這位三房夫人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辱的,二公子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碰的。這領頭人被遣來看守二公子,還敢欺凌三房夫人,必是厲白薇的貼身近人,跟着他比無頭蒼蠅似地亂竄要好。
屋內不一會聲漸起,二人聽得頗為無奈,吳徵調笑道:“妙妙去賊窩救人,可真是不易。”同是歡好,有些美不勝收,有些不堪入目,屋裏這一對就讓二人半點也不想看。
領頭人似乎有意折辱公月,刻意忍耐,半途頻頻停止,以手褻玩,足足折騰了大半時辰方才了事。又呆了半個時辰,其間或疾言厲,或細聲細語,又反覆問了三回關於令牌之事。公月被折騰得身心俱疲,糊糊地作答,看情況對令牌一概不知。
領頭人明知無望,仍不肯放棄,哪怕得到些蛛絲馬跡的線索也好,可惜問來問去問不出所以然來,看他一臉失落地離去,吳倪二人終於鬆了口氣。
剋制着想對這傢伙飽以老拳的衝動,二人一同閃出院落,遠遠跟隨。有了倪妙筠帶領,這一路跟得十分舒適,哪裏會有暗樁,哪裏適合藏人盯梢,她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堪比自家院子一樣知知底。
要是吳徵單獨來此,就不得不小心謹慎,步步驚心,八成還要把人給跟丟。領頭人回去時腳步加急,此時暴雨變作雨絲,但滿地積水。吳倪二人跟在他後頭踏水無痕,這人一無所覺,甚至沒有回頭看上一眼,可見武功不算多高,警惕心也不顯不足。
吳徵心中更是篤定,以火虎堂的實力絕不敢來招惹崑崙派,這家門派出了許多變故,和暗香零落鐵定不了干係。賊黨在淦城暗中持江湖幫派,在鎮海城也必定會有!
領頭人進入一處院落,倪妙筠卻拉着吳徵止步。這座院子雖普普通通不顯眼,卻正是火虎堂的最中心。深夜裏院子還火光通明,當是一處要地。
“大總管。”靜夜裏聲音雖小,二人也聽得清清楚楚。吳倪對視一眼,原來這裏是厲白薇的院子。大總管佔了最緊要的院子,這是明目張膽地告訴幫眾火虎堂現今是誰説了算。
之所以還是大總管而不是堂主,只因厲白薇威望不夠,難以折服鎮海城羣雄,幫規所定的那塊令牌又尚未入手而已。
“又快活去了?”吳徵聽得皺了皺眉,這厲白薇不僅是長得男生女相或是女生男相,連聲音也是説男偏女,説女又偏男,活的陰陽人,叫人聽了十分不舒服。
“嘿嘿,是…”領頭人陪着笑道:“回大總管,屬下恩威並施,她還是什麼都不肯説。屬下推測她不知道,死老鬼子謹慎,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一個納的平。”
“你在教我做事?”
“沒…大總管,屬下不敢,不敢。”想來領頭人被嚇得面大變,連答話都戰戰兢兢。
“繼續問,不要放鬆。”厲白薇聲音從冷厲轉為平淡,道:“該玩的你玩了,我已説過,若是辦事…嗯?”這人一驚一乍的樣子,果然就是陰陽人的喜怒無常,吳徵心中正不屑嗤笑,就聽厲白薇忽然捏着嗓子嬌聲道:“吳掌門既然來了,為何不大方現身相見,傳了出去可要叫人説妾身待客不周。”吳倪二人均是大吃一驚,握在一起的雙手同時一緊。這厲白薇果然有過人之處,兩人尚且藏在院外,呼細微得連灰塵都沒吹落一片,怎就叫他發現了?總算二人武功修為深,雖驚不亂,連心跳都沒改變。倪妙筠在吳徵手心寫道:“不急。”吳徵心中盤算是現身呢,還是直接打出火虎堂時,厲白薇又道:“吳掌門還躲着幹什麼?妾身可是久仰大名,已等不及得見尊面啦…”吳徵這才靈光一閃,暗笑着對倪妙筠道:“不用出去,她詐我們。”在桃花山上,連施展畢生才智武功的祝雅瞳都連連犯錯,何況一個厲白薇?這世上哪有料事如神的人?唯有做足了準備的人而已。吳倪二人的武功橫行無忌不敢説,但大體都已抵達陸菲嫣兩年之前的境界…十二品之下再無敵手。
且倪妙筠的隱匿之術天下無雙,就算被吳徵拖了後腿,但一個火虎堂都能輕易發現二人的行蹤,兩人乾脆也別在江湖上混了,果然又等了片刻,厲白薇才續問那領頭人,將他盤問公月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地細細探知。
吳徵向倪妙筠出個果然如此的笑容,寫道:“他孃的陰陽人爛股,險些被她詐到。”倪妙筠聽他罵的亂七八糟,也是一笑。
兩人倒也收起小覷之心,厲白薇的武功不入眼,但心機智計皆是上上之選,否則也不會被暗香零落認可,用以顛覆火虎堂坐收漁利。厲白薇問完了話,打發走了領頭人,居然仍不熄燈火。
“比陛下都要勤快,佩服佩服。”吳徵寫畫剛到一半,倪妙筠一緊柔荑,在領頭人推開院門的瞬間,兩人同使鷂子翻身翻過院牆,再使草上飛,青煙一樣撲至屋宇窗稜下,又輕輕一點地,便竄上屋樑。
整個過程不過一眨眼間,選的就是厲白薇剛剛使完計策詐不出吳徵,守衞難免在此時鬆懈,又藉着開關門的雜音掩護的良機。良機也不過一瞬,可謂險之又險,又是高明的武功支撐,才能渺無蹤跡!
上了房梁,兩人齊齊鬆了口氣,總算是暫時到了個較不易被發現的的地方。且居高臨下,整座院子都在掌控之中。這裏是火虎堂的中樞地帶,藏身此處總能有所得,兩人大有在這裏住上兩不走了的意思。
過了沒多久,厲白薇又口出試探之言,這份警惕心當真不可小視。也幸好兩人沒有小視,厲白薇説話間,二人一同駭然回望。
只聽身後的屋頂上腳步聲輕響,二人急忙變換身形,剛剛藏好就見一個腦袋倒吊着探出,往橫樑上掃視了一圈,才又翻上屋頂消失不見。吳倪二人面面相覷,防衞如此森嚴,簡直堪比皇宮要地…現下是接着天黑的便利,待天明之後橫樑上也無法藏身。
他們不信火虎堂常都能如此,但非常時期能做到這等地步,這個對手着實棘手。
“天明之前必須離開,否則不好藏身。”倪妙筠寫道。倒不是不能隱藏,而是想要有所得必須花費太多的時間力,未必划得來。
“好。”吳徵答道,連面都凝重起來,他目光閃爍顯然思量着什麼。倪妙筠又在他手心寫道:“這人的武功有些奇特,身形步法都很怪異。”藉着燭影,可見厲白薇正在房中踱步的身影。她步伐忽急忽緩,且上身隨之左右搖擺,應是修習武功時留下的習慣。以崑崙和天陰門所學之豐,兩人竟然見所未見。
倪妙筠叉開二指當做腿雙,模擬她的步伐牢牢記在心裏。兩人在房樑上半刻都不能放鬆,終於到了四更天時厲白薇才吹燈拔蠟上牀歇息。吳徵嘿嘿一笑,朝倪妙筠使了個眼,向屋內揚了揚下頜。藝高人膽大,萬料不到厲白薇居然就在這裏歇息。
可是這間屋子也會是最安全的地方,暗哨再怎麼嚴密,這間屋子裏頭卻是絕不容許人窺視的。吳徵拉着倪妙筠寫道:“可惜現在不是時候,否則一刀殺了她了事。”
“進去看看。”透氣的窗稜未關,兩人聽得厲白薇睡,尋機從窗稜裏一翻而入,此時雷雨已停,雲消霧散復現朗朗青天,灑進窗稜的月光下,只見屋內陳設簡單稀少。
一張長書案,一張待客的圓桌,一排書櫃,紗簾內的裏屋隱約也就一張牀,一隻衣櫃,一張圓桌而已,居然也沒有什麼藏身之所。
“還是得走。”吳徵點頭表示認可,但既來之則安之,兩人輕手輕腳地翻開書案上的簿冊,見都是些火虎堂常事務,沒什麼重要東西。
這一趟除了知道些堂主馮昊遠的密事之外,幾乎一無所獲。火虎堂已是嚴陣以待破綻極少!這家幫派或許備戰已久,就等着楊宜知落網後與崑崙派全面大戰一場。
兩人在屋內等待,準備到了月輝,天至暗的那一刻離開火虎堂,倪妙筠忽然目光一亮摸到書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