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便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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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寫字簡直就是我一生之敵…”吳徵懷念着懷中嬌軟與手上的餘温,道:“要不現下再陪我練一會兒?”
“大半夜的趕緊回去歇息,大軍不又要動身,哪有閒工夫練字。”深更半夜的還想着紅袖添香,壞心事一下就被女郎看穿。倪妙筠哪裏肯依,被軍士們看了去,明就要吃全營的笑話。
“那好吧。不生氣了?”女郎不敢説話,只是搖頭。
“你們天陰門有一點不好…全讓柔惜雪給教得太過內斂,有什麼話都不肯説出來,還好今説了,否則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還以為你看見我就煩心。”
“本來就煩心。”倪妙筠火氣又起,旋即白了他一眼道:“也沒什麼不能説的。
陷陣營全是你的功勞,這支軍今後鐵鐵地要成盛國強軍,光是我嫁給你償還這份恩情的話,你還算吃了大虧。你若是想要我做什麼,也明着説,我沒什麼不允的。”
“噗嗤。”吳徵忍不住失聲而笑,看她一副幾乎要英勇就義的模樣實在可愛,遂湊近了道:“我想要你做什麼?我想要你心甘情願了再説。
誰要你來償什麼恩情了?那夜在白若湖般我就説過,這世上沒那麼多非黑即白,即使要聯姻,咱們也聯一段你情我願,恩愛情深的好姻緣。
什麼時候你把心中那點計較,還有盈虧恩償的想法放下,為你自己想一想?你也老大不小咯,寶貝…”倪妙筠原本又起和他爭執吵架的心思,卻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寶貝給嚇了一大跳,忙閉了嘴不敢搭腔,唯恐真就成了他的寶貝。
這一夜雖是發了番憋悶的情緒,可還遠沒與他形同一體。
“不説話呀,那我先回了,啊,還要先與你再致個歉。”吳徵起身清了清嗓子,慢慢向帳外退去道:“此前是我不對,還把責任推到你身上,總不能讓女兒家來主動吧?
對不起,現下起我會很不要臉面地追求你,對不起,現下起我會讓你徹徹底底地喜歡上我。”女郎並未因此就徹底喜歡上吳徵,倒是徹底被嚇傻了,只直勾勾地看着他緩緩退出帳篷。
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又是悵然若失…吳徵也是落荒而逃。陷陣營裏有兩隻妖,今夜一前一後地來誘惑自己,幸虧自己道心堅毅生生地忍住。
兩隻妖都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兒,若是草草地囫圇了簡直暴殄天物,便是憋得炸了也得忍着!陷陣營休整完畢之後便拔營向東啓程。五萬人的大軍,一戰過後去掉傷亡,以及護送傷者回盛國的軍伍,向陵江城進發的大軍只剩了三萬五千餘人。
盛軍奇襲,燕軍應對極快,不過半月的時間便陸陸續續近壽昌城。韓歸雁向東疾行馳援,也基本意味着東面的新都等六座城池已被放棄。
前期的優勢並未衝昏盛軍的頭腦,相比之下他們仍是弱勢的一方,且燕軍的反擊來得如此之快,盛軍的首要任務就成了如何安然退回葬天江之南。
壽昌城周邊共有八座城池在盛軍之手。韓鐵衣坐鎮壽昌,葬天江上也已立好了水寨,相距不遠的陵江城裏會入駐韓歸雁,兩城一寨呈掎角之勢,守住這處戰略要衝。
東面的大軍渡江退回盛國之後將順勢西進囤軍胡江口,與對岸的文昌城遙相呼應,互為羽翼,以接應盛軍退回江南。燕軍一動,盛軍便從進攻轉為全面的防禦,兩國的實力確有太大的差距。
這一支燕軍尚未亮出獠牙,只看行軍之速,便知戰力非同小可。韓鐵衣坐鎮壽昌城便是狙擊燕軍的第一線,壽昌一帶若是有失,尚未來得及撤回江南的盛軍將遭滅頂之災。
甚至燕軍可順勢渡江,攻打盛國。茫茫如長龍的燕軍疾進如風。他們像是蜂巢遭遇攻擊的兵蜂,正以暴的火氣,最快的速度撲向敢於侵犯家園敵人,誓要將敵軍戳出密密麻麻的透明窟窿,再將他們徹底撕碎。中原一帶廣袤的平原裏,燕軍的疾進如此地宏偉壯闊,那沖天的煞氣足以擊散北歸的雁羣。盛軍的斥候一個個面目無比地凝重,這隻軍的數量雖還不夠多,加在一起不過十萬人出頭,卻足以對近三十萬的盛軍帶來巨大的壓力與打擊。
這裏是燕國境內,他們可以逐一地奪回城池,順勢再消耗掉盛軍的兵力,就像草原上捕食的狼羣,最後發動致命一擊。盛軍第一時間的收縮策略十分正確,分散開來只會被這隻燕軍一口一口地吃掉。
如今韓鐵衣,韓歸雁駐守兩座大城,周邊城池互為羽翼也是兵員充足,物資豐沛。盛軍擺出固守態勢,即使燕軍也沒有能力一鼓而下。無論燕軍攻擊哪裏,只消咬牙堅持住,則這一帶抱成一團的城池自可派遣出大軍馳援,反呈包圍燕軍之勢。
韓鐵衣定下的【後發制人】,盛軍無有不服,也都嚴陣以待。從斥候傳回的消息來看,燕軍來者不善。
這一戰無可避免,也將慘烈之極,只是經過了此前的歷練,外加這一帶的城池俱都堅固,刀槍劍戟與弓箭幾乎充盈了各郡府庫,盛軍對守城也是充滿自信。
燕軍在疾進,燕軍在散開,燕軍並未分散兵力攻擊各城,燕軍不顧周邊諸郡,筆直如劍地直壽昌城。韓鐵衣面沉如鐵衣,目光死死地盯着地圖。十餘萬的燕國大軍像個蠻夫一樣。
一頭撞進了自己佈下的陣勢裏。兩之後,燕國大軍就會抵達壽昌城外,堂而皇之地現身在盛國八座城池與一座水寨組成的包圍圈中。
這是赤的挑釁,也是赤的輕視,更是巨大的誘惑。大軍二倍於敵軍,更可三面夾攻,任由哪一位統兵大將都會食指大動,恨不得一口將其生活剝了,韓鐵衣一樣心動,但他沒有冒進,下達諸郡的將令仍是固守不出,妄動者立斬。…壽昌城左近的城池每一座都無比重要,任何一座丟了都會出現缺口,現下均衡的防守態勢正是完美之姿,韓鐵衣也不敢動。只因這支燕軍的動向實在太怪。韓鐵衣以壽昌城為軸心,佈下了只口袋,任何鑽進來的敵軍都有可能被一口吃掉。
若想從周邊步步為營蠶食而進,同樣會遭到盛軍強有力的反擊。可燕軍統帥似乎一眼就看穿了韓鐵衣的目的,也一眼就看穿了這隻口袋的弱點所在。壽昌城是軸心,正是至強,也是至弱,此處破則處處破。
燕軍整支大軍撞了進來,將口袋得滿滿當當,大到了口袋合不攏的地步,韓鐵衣的吃之勢被一鼓而破。更糟糕的是,隨着燕軍的推進,盛軍的斥候活動空間越來越小,獲得的情報也是越來越少。
除了這一支燕軍之外,後頭還會有多少援軍?罩向壽昌城頭的烏雲越來越大,越來越沉。躁動又沉寂的兩過去,燕國約莫十二萬大軍抵達壽昌城外,安營紮寨,其勢望去鋪天蓋地。韓鐵衣立在城頭俯瞰,只見燕軍大營的中軍介於壽昌與陵江兩城之間,幾處營門口也是對着兩座城池,似有分攻兩側之勢。
“十二萬軍?倒是差不多…初來乍到就敢孤軍深入,還一口氣連攻兩座城池麼?當真是膽大包天,來將究竟何人…”韓鐵衣喃喃自語許久,仍是按兵不動。
“將軍,不若調兩城之兵合圍,以為試探如何?”
“不用,不忙於一時,也沒那麼簡單的。”韓鐵衣遙指營寨道:“燕賊飛騎非同小可,攻城則一無所用,如今敵寨中不見一騎,正是要誘我軍出城野戰。若輕舉妄動,有覆滅之虞。”
“將軍明斷。”
“不是明斷,是本將從來都不貪心,誘敵之策對本將沒用。”韓鐵衣笑了笑,又道:“其實還有一個可能。”
“請將軍示下。”
“騎軍固然來去如風,可要調動起來遠比步軍麻煩得多,籌備也繁瑣得多。
燕賊恐我軍勝勢太猛,他們匆匆忙忙,難以準備妥當,故而只有這一支軍先行南下,進犯壽昌一帶遏制我軍攻勢。這麼大搖大擺地闖進來,除了迫我軍收縮之外,也有嚇唬人的意思,大體是要賭一賭本將不敢出去戰。
如此一來,燕賊騎軍可以緩一步以待籌備妥當,又可將我軍攻勢消弭於無形。若本將所料不錯,燕賊掃清了戰場外圍的獵鷹,是花了無數氣力的,就怕本將知道他們的騎軍未至。”
“韓將軍您的意思是,這就算了?”
“哈哈,當然算了。敵將至少有一點沒有料錯,那就是本將無論如何不會與他野戰,就算他把外頭野地裏鋪滿了黃金白銀,本將也不出去!”陵江城頭,韓歸雁同樣俯瞰曠野。
燕盛兩國開戰至今,終於要面臨一場硬碰硬的殊死搏殺。燕國攜主場作戰之利,以較少的軍士反成主攻之勢。據城自守的盛軍反而傳訊不力,頗有各自為戰之憂。
“雁兒,怎地外面一匹馬都見不着?”陸菲嫣與她並立城頭觀望許久,疑惑道。
“想誘我們出城去。不管是壽昌,陵江,還是塗口,文昌,哪一座城忍不住都行。”韓歸雁極目遠眺,只覺燕軍營寨似乎一眼望不到邊,道:“他們的騎軍沒有這麼快籌備完畢,故而步軍先至。
原本白鷂騎距離較近,先抵達後可迂迴包抄,可又被吳郎擊潰,沒有個一年半載難以恢復元氣。所以這支步軍先來,能誘我們出城野戰最好,不能的話,嚇住了也是上上之選。
總之燕賊軍強,便宜都是他們的,也是無可奈何。”
“騎軍還在籌備未至?他就不怕我們孤注一擲,出城決一死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