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496章缺口無數不説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若是我來領軍的話,會讓這支步軍的行程與騎軍抵達的行程接近,只需控制行軍速度即可,這樣就以步軍為先鋒,騎軍為後援。來將步的這座營寨看似亂七八糟,一副狗膽包天的模樣,實則大有玄機,這些都是實打實的真本事。

所以料想我能做到的,他也有此能為。如今我軍只能倚仗這幾座城池,外頭的情況難以知曉,若是出城孤注一擲,當也正中他下懷,以城下大軍為誘餌,騎軍後續掩殺,我軍必敗無疑!”韓歸雁連連搖頭道:“不能擅動。我哥哥布了這隻口袋,原本是要安排香餌釣金鰲。他若是步步為營,從周邊蠶食而來就中了計,要麼遲早被我軍圍殺,要麼只能看着我們安然撤回江南。這人不簡單,心也大,放着香餌壓不看一眼,直接衝着下鈎的漁夫就來了…我還看不透他接下來要幹什麼,這一戰善了不得了。來人!”

“將軍!”

“天明之後燃黃煙,諸郡固守自保,不得擅動!”

“得令!”

“湘兒已去了吳郎那裏,陷陣營就地紮寨等候調用,現下消息傳遞艱難,還是等等吧…”燕軍紮下營寨之後,足有三沒有動靜,連軍士大都呆在營寨裏,所以除了小隊的巡弋兵丁之外,讓人難以摸清虛實不説,防備還顯得特別地鬆懈。

壽昌與陵江城頭則是嚴陣以待,刀光映,衣甲耀目,晝夜警戒不絕。

“師尊。”燕皇新任的主帥端坐中軍寨,見一名大將掀開簾子入了帳,忙起身施禮。

這名主帥在燕國向來不顯山水,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彷彿憑空冒了出來一般,作為長枝派的未來掌門,現任掌門,燕國大將軍丘元煥的愛徒,此前一直被深深地藏着。

長枝派在燕國影響力太廣,太強,丘元煥深明為臣之道,也始終未將愛徒捧出來,直至桃花山一戰長枝派中堅力量死傷殆盡,燕國新皇登基急需心腹之臣,此人才順勢而出,臨危受命。

丘元煥尚且如中天,助欒楚廷登上皇位之後,還更得榮寵,他的徒弟又有誰敢不服?且這一次連丘元煥都要聽他徒弟的將令,更無人敢説一個不字。

“不必了。”丘元煥擺了擺衣袖坐下,凝視愛徒許久。對蒯博延這位愛徒他虧欠許多。

別的大門派裏,大弟子都是從小得享榮寵。諸如冷月玦,吳徵,迭輕蝶,哪個不是星光熠熠,在無數關注與羨慕的目光中長大?唯獨自己的徒兒,為門派計不得不韜光養晦,甚至不能為人所知曉。歲月匆匆,晃眼他也年屆三十。

三十而立,天資出眾的愛徒卻仍籍籍無名,這是長枝派待他的不公,但丘元煥卻信心十足,所有的不公對他都是磨練,這一戰會成為他名揚天下之戰,也會是長枝派繼續執掌武林牛耳,雄踞第一大門派之位的宣言。所以這一次出征,他也來了。

且以大將軍之尊屈居帳中聽用,除了對愛徒的補償之外,也是不遺餘力的支持。私下見面就是師徒,丘元煥和藹道:“大軍已至三仍按兵不動,為師特來看看你。”

“謝師尊關心。”蒯博延不敢託大,知道丘元煥心中所想,忙攤開地圖道:“此前種種,徒兒已報與師尊盡知。盛賊嚴陣以待,攻左則右至,攻右則左至,難免腹背受敵。

唯獨進中宮,盛賊左右為難,方可為後軍爭取時刻。如今我軍也已駐紮完畢,恰似在壽昌一帶楔了鋼釘,但是還不宜輕動。”

“為何?”

“兵力未足,難得全勝。我軍不動,盛賊亦不能動,我軍雖孤軍深入卻固若金湯。我軍若擅動,則盛賊見招拆招,有潰敗之虞。故而不能動。”

“大善!”丘元煥稱讚一聲,又道:“若盛賊先動呢?”

“則我軍見招拆招,騎軍再掩殺而至,盛賊死無地!”蒯博延低頭一笑,又嘆息道:“可惜…盛賊在此要衝之地安以韓家二子,要中計難矣。”

“韓鐵衣!韓鐵雁!”丘元煥目鋒芒道:“你對他們如何評價?”

“大將之材,且觀韓鐵雁用兵,崑崙一脈自涼州退入盛國之後,她又有進,已不遜韓鐵衣之能。”蒯博延看着地圖悠然道:“秦國大將軍伏鋒已病故,韓克軍也是風燭殘年難以領兵征戰。

以徒兒言之,世間良將,韓門二子足以為秦盛兩國之先。”

“盛賊得韓門二子,如魚得水也…”丘元煥也嘆着道:“不想吳徵在桃花山逃出生天,大秦國把他入絕路,來了盛國不久又有這般氣象。往你能想象盛賊會攻破我大燕城池,犯我邊境麼?”

“徒兒確實從未想過。”

“嗯。”丘元煥顯然對愛徒誠實的回答非常滿意,一笑之後正疾言道:“為師來此不是要對你指手畫腳,只是來提醒你,對面乃是勁敵,決計不可小覷!若有便宜處,當對此人斬草除,否則久後必為心腹大患。”

“徒兒謹遵師尊教誨。”

“為師老了,能給你的教誨已經不多。”丘元煥擺了擺手打斷愛徒,道:“你的武功已登堂入室遠勝同輩,即使為師要勝你都已不易。

兵法所學更是已在為師之上。所缺者,唯獨歷練,名望而已。所以這一次至關重要,你只需放手去做,為師會給你最強有力的支持。”

“徒兒謝師尊大恩,亦不敢忘師門厚恩,唯肝腦塗地以報大德。”丘元煥最喜的,便是徒兒的謙遜,務實。每一次和他説話,他都會汲取其中的營養,用最簡單的回答給予承諾。

然後用最漂亮的方式把事情辦好。所以他的寥寥數言,丘元煥並不以為忤,只起身離去前又拍了拍愛徒的肩膀道:“為師很想看一看,秦盛兩國的第一大將與燕國第一大將相比,差距有多大!”***雷擊散了冬雪,纏綿的雨絲終於開始親吻大地,以最温柔的方式喚醒在堅冰中沉睡的世界。

山中有靈鹿奔走,曠野有草兔覓食,更有數不清的蛇鼠蟲蟻都一同被震醒了過來,在潤如油的雨滋養之下生機盎然。壽昌城頭仍是嚴陣以待,四面城牆上刀鋒箭鋭,隨時等待燕軍的攻城。

而燕軍則寂寥得多,彷彿所有的殺氣都被營帳包了起來,翻湧着,積蓄着,韓鐵衣不斷地在城頭逡巡,遠眺,沉思。身為守城大將,更是接過統領盛軍安然返回江南的劍印,事實上,他已是盛軍的大帥。

懦弱多年的盛國甚至找不出一位足以服眾的大將,韓鐵衣無論名氣還是能為都是眾望所歸。等待最是讓人焦躁,尤其是在燕國的地界上,僵持時巨大又無法宣的壓力,會像鋪天蓋地的陰雲壓在盛軍的頭頂。

在等待中恐慌,在恐慌中等待。誰都不知道城下的燕軍什麼時候會攻城,亦或者他們的援軍什麼時候會抵達,讓這羣準備撕碎城池的猛獸又添上鋭利的鋼爪。

傳遞消息都變得越發艱難,燕軍的斥候瘋了一樣掃蕩外圍。莫説更遠的地方,壽昌,陵江與葬天江水寨這三處想要書信來往,信使都是九死一生。

且城門常閉,信使要出去都得用繩索吊出城外。…隨即他們就會遭遇燕軍斥候的截殺,能不能保下命來將信送到,誰也不説不準。

韓鐵衣自也有穩穩當當將信送到的辦法,但在當下還不是時候。城外的營寨裏殺氣若隱若現,似乎在目力無法企及之處,還隱藏着什麼可怕的東西。

“你不會只有這麼點嚇唬人的本事吧…”韓鐵衣喃喃自語:“既然不只這點本事,那便只有一種選擇了。”相比起戰前的肅殺,陵江城裏便有些別樣的情懷。糧草與軍械俱都充足。

但城池與壕溝比起壽昌來要差了些,駐守的兵馬也少了足有一萬人。可若説起士氣,陵江城裏絕不比壽昌城更低落,甚至還要高出一籌。每逢清晨,那位英姿無雙又嬌麗絕倫的女將便會巡視城防。

她邁着一雙長及常人際的美腿,自然地跨出,自然地屈折,又自然地落地,錯間盡顯筆直修長,豐腴有力。

而那隻連甲冑都無法掩去的翹,就這麼自然地拱,自然地甩動,足以令人眼花繚亂。她的身邊,一定有一位身高略矮些許,卻一直和善地微笑的美婦陪伴。

美婦一樣有一雙奇長的美腿,行步時小扭擺得更加。女將威嚴,美婦和藹,她們像一對天生的好搭檔融合在一起,親密無間,然後就這麼簡單走過城池的每一寸,以不可思議的魅力引走所有的目光。

走到哪裏,哪裏的兵丁就會把得筆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待她們走得看不見了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再神百倍地握緊手中的鋼槍,向着城下虎視眈眈。今她們沒有刻意看我,那就表現得更好些。

韓將軍沒有朝我點頭,那就表現得更好些。今陸仙子沒有朝我微笑,那就表現得更好些。軍心是個很玄妙的東西,凝聚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容易散,可以扛住山呼海嘯。

可一旦有了裂痕,一陣微風也能將它吹得支離破碎。韓歸雁已不是十五歲初掌一軍的雛兒,她歷經戰火的洗禮,戰功彪炳。且較之從前,她更知道如何將已凝固的軍心加上一層又一層的鋼盔甲,令它堅不可摧。

東城的兵丁正在加固城防。陵江城被攻下時,這一帶的城牆受損嚴重,缺口無數不説,還有不少磚石已斑斑駁駁,若再遭逢連場攻城有垮塌之憂。韓歸雁與陸菲嫣巡視一圈,最後來到此處。與哥哥一樣。

韓歸雁每都要遠眺燕軍營寨。立在城頭大風吹拂得大紅披風像旌旗似地獵獵飛舞,女將目中出鋭利的寒芒,似乎不願錯過城外的每一分土地,要將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