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就算當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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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家在盛國武林的聲譽可謂一呼百應,話既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放了出來,巴不得有個傻蛋跳將出來撞在刀鋒上,可是在此大豪們能混得有聲有,誰也不蠢,自然誰也不願意去做費家立威的倒黴蛋。
除了先期入營的四百餘名江湖人士之外,近期來的二百來人便都是各家大族的公子哥兒了,大族們在盛國安身立命,手底下接班的子侄沒有點出眾的真本事,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幾年折騰就得敗光。
為防萬一,族中都會着力培養幾名幼童。每一族裏都少不了幾位出的後人,可惜最終掌大權的只有一人!
於是乎那些因種種原因敗下陣來的地位便異常尷尬。有些忍氣聲居人之下,還得時時刻刻提心吊膽,以免令未來族長起了疑心惹來大禍。
有些就乾脆成了二世祖,整吃喝嫖賭聲犬馬,自甘墮落也好,裝傻保命也罷,總之雄心壯志一場空,還是活着實在些。吳徵與張聖傑商議之後,挑細選,再由費鴻曦,花向笛出面暗中與大族們商談,又聚攏了二百來人。
於大族而言,這些子侄本就是極其令人頭痛的事,如今有一個去處,雖説危險萬分,萬一成事了也有飛黃騰達的可能。就算不能成事送了命,也是一份光宗耀祖的為國捐軀大功在。由此一來,皇室與大族之間簡直一拍即合。
令吳徵沒有想到的是,這些公子哥兒們居然比起江湖大豪來更能吃苦些。不管這些二世祖們現在是什麼模樣,從前一個個的都是族中出的人才,自幼起的教養,培育樣樣不缺。
用吳徵的話説,就是素質明顯高得多。大豪們在世間摸爬滾打,吃盡了苦頭,二世祖們極嚴的家教從小吃的苦一點都不少。
“練得如何?”戴志傑與楊宜知陪在吳徵身側,聞言道:“江湖人就是江湖人,進展不好。倒是士族子弟很快就有了模樣,令行通達,本就是他們打小就遵循到大的。”
“之前還以為他們吃不了苦,現在看來,卻是一手妙棋了。”吳徵哈哈一笑,問道:“咦,這是幹什麼?”只見校場上並未演,韓鐵衣手一揮,五名兵丁各自手持一柄朴刀出列立定。
戴志傑見狀道:“韓將軍言道強行演易聚積怨氣,江湖人戾氣本重,若不能令他們心服口服,遲早要兵變。現下演效果不佳,不如換個法子,磨刀不誤砍柴工。”
“有道理。”吳徵笑道:“這意思是打贏了五名兵丁,便能歇息一?”
“不是。”楊宜知又是好笑,又是佩服道:“韓將軍下了軍令,只需正面闖過去了,愛去哪兒悉聽尊便。”話音剛落,就見一名胖和尚大吼一聲道:“老子來試試!他孃的就不信這個!”這胖和尚説話顛三倒四,武功卻不弱,腳下龍行虎步,每一步踏下都似將大地震了一震,騰騰騰地三兩步就近五名兵丁面前。兵丁們面無表情,只是三進兩退,五柄朴刀一同遞出。兩柄如同劈波斬從上至下,一柄則是從下至上反。三人背後又有兩刀如毒蛇吐信般從縫隙裏鑽了出來,連吳徵看了都心頭一跳。所謂正面硬闖,便不能用輕功,不能使暗器,耍花巧。
這五刀來勢猛惡,將胖和尚上中下三路全數罩定,便是以吳徵現下的修為親自上陣,也只能暫避鋒芒。胖和尚哇哇大叫,蒲扇般的大手一縮躲開刀刃,身形一轉自兩柄刺出的刀刃間隙鑽了進去,大手呼地拍了下去。
五名兵丁面無表情,也無人躲閃,只是刀勢一變,下斫的變上,上的變下斫,攢刺的則一縮之後,閃電般再次攢刺而出!
吳徵哦了一聲,登時瞭然。這五名軍士不是普通兵丁,已到了泰山崩於前面不改的地步。絕沒有人會退縮,也絕沒有人會改變。他們的一斬,一,一刺,已經反反覆覆練了不知道多少年,不知道多少回。所以才能如此堅決。
如此快速!胖和尚若是不變招,他的大手有機會拍碎兩名兵丁的天靈蓋,但是五把朴刀會把他劈成碎片。即使他招式再妙,要硬闖過去難免缺胳膊少腿。
且就算他殺了兩人,背後的兵丁會立刻補上空缺之位。胖和尚付出巨大的代價,能不能闖出去還是未知之數。胖和尚似是近幾憋得壞了,已然發了兇,窺準了空隙孤注一擲般橫身躍起。
只是這麼一來,兩掌的方位不免略有改變。刀刃帶着鋭嘯的風聲劈下,胖和尚忽然與兵丁們的目光對視。
那是三雙沒有任何情的眼睛,空得可怕,令人骨悚然。胖和尚大叫一聲,再度變招,雙掌一按兩隻刀柄,身上着了火一般向後退去,只聽嗤地一聲,胖和尚手臂被劃了道血口子,兩肋也已見紅。他落地之時驚魂未定。
只見前排三名兵丁不動,身後攢刺的兩柄朴刀一縮一伸,再一縮一伸,不同的是伸時兵丁們轉動刀柄,讓刀刃旋轉攪動。胖和尚一身冷汗,方才若是兵丁也使出這一招來,他焉有命在?
“於兄不去試一試?”於右崢搖了搖頭,道:“要麼留下一隻胳膊,要麼留下一條腿,不值當。我也沒想走。”問話者顯是他的舊識,自忖武功及不上於右崢,聞言悻悻,只得搖了搖頭打消闖一闖的念頭。
“看來想走,不留下點什麼是走不成了。”吳徵笑道:“鐵衣這招也太狠了點。”
“我們都沒掌門師兄的本事,自然是不成的。”楊宜知道:“只是…小弟愚見,這樣只會讓怨氣更重,韓將軍不知還有什麼妙手。”
“應該…有的吧。”吳徵也不敢肯定,只能想當然地認為以韓鐵衣在大秦時的儒將之名,不至於就這點手段。接下來小半時光,又有十來人相繼上前嘗試,無一例外紛紛掛了彩退去。五名兵丁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刀,變化不足十種,卻讓一干武林高手難堪,説起來無非是佔了規則的便宜,外加冷靜到近乎冷酷的意志。
江湖大豪們也多有看出關竅的,恨得牙癢癢,若是在野外對敵,他們有一百種方法讓這五名兵丁死得透透的,可惜按現有的條件,誰也做不到。
“你們可服氣了?”韓鐵衣也是笑的,不是嘲笑,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無人應答。分明是場極不公平的較量,誰也不服氣。韓鐵衣見狀還是在笑,也不動怒道:“若還是不服氣,不妨我們換個條件。
你們可任意五人為一組,用盡你們的手段,我也讓人來闖一闖。若是成功攔下了,是走是留,還是悉聽尊便。”羣豪登時動容。
這一回可算是條件逆轉,有這樣的好事,誰都願意試一試。韓鐵衣又道:“本將的話還未説完,若是攔不下來,呵呵,可就莫要怪本將的嚴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羣豪又是一凜,登時安靜了下來,可是誘惑就在眼前,有些人實在是無法忍受軍營的嚴苛,不一時便有五人出列,向韓鐵衣拱手道:“將軍,我們五人願意一試。”
“好。用什麼武器,你們自便。”韓鐵衣回頭遠遠向吳徵一招手,道:“來幫幫忙麼?”吳徵無奈地攤攤手,行了過來。
原本只是來看看,不想又要與人動手,且看這些好漢們個個憋着氣的模樣,一會兒出手可不會手下留情,為了離開軍營,就算把自己剁成醬也在所不惜。
“殺手相師墨雨新,穿雲蝙蝠齊雪峯,九現白蛟邱萬里,喪門星莊東,氣衝霄漢柳鵬程。”又一人由遠及近,身後跟着的兩位更是營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口中將出列挑戰的五人一一點過,説得分毫不差,羣號便知這位氣度不凡的公子不是泛泛之輩。
殺手相師墨雨新最善察言觀,他定睛瞧瞄片刻,全然看不出端倪,心中立刻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不僅在於他們五人是盛國成名已久的高手,個個都有七品以上的功力,吳徵面對他們時氣定神閒,更在於他絲毫看不出吳徵的深淺。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種看不清丁點深淺的人,能不惹儘量不要惹,沒辦法惹上了,那就趕緊逃命!
他心中惴惴不安,卻有萬般疑惑。今晨間起了一卦,分明是個大有卦。此卦中正平和,總體是吉,卻也有提醒居安思危,居富思艱的警告意味。
正因如此,先前闖陣他留了一手不強行出頭,待得韓鐵衣轉換了條件,分明暗合卦象中的安危之意,他才不再猶疑召集了幫手,想要一舉功成。江湖中人雖大多豪,也不乏細心者。這位墨雨新手持一面【鐵口直斷】的旗幡行走江湖,行俠仗義的事情沒少做,騙財騙的事情也幹過。
這處營地立起數月來,多少成名的英雄豪傑被抓了進來。以墨雨新猜測,除非朝廷中的大人物發力,否則絕無可能。又見這營地裏關而不罰,內中的蹊蹺他雖算不到,也知這池中水深不可測。
今應聲挑戰本就做好了兩手準備,若能安然離去最好,畢竟誰也不知道呆在這裏會發生什麼事情,莫名其妙送了命更是不奇怪。若是不能離去,也好一顯身手和本事,博一個保命的機遇。…被大人物看中了,就算當條狗,總比枉送了命強。
“墨師,怎麼樣?”喪門星莊東兩眼眯得一條縫,就算是奮力張大,也還是一條縫。這人腦子就不算靈光,只是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妥,那自然要向生得三綹長鬚,一副算無遺策模樣的殺手相師請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