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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不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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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聞這批醫官將包紮技巧學好了之後,陷陣營會再招收一批醫官,逐漸開枝散葉出去。少女扁了扁嘴,忽然有些喪氣。

無論人品樣貌,還是自己的武功,放在同齡人之中早已是上上之選,在軍營裏也是短短時刻就闖出了名頭,看着輕而易舉。偏偏在逃出來的府上非但不顯拔羣,還處處是個拖人後腿的。

青梅竹馬的少年郎早已遠遠甩開了她,身邊更有了數名紅顏,原本以為自己會是他當然的子,不想卻漸行漸遠…處心積慮地想要引他的目光,得到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忽視。

“我真傻。”少女自嘲一句,灑一笑躍下樹杈,拍着掌大聲道:“傷者一會兒就到,都打起神來,讓受傷的弟兄們早復原!”戰爭的味道已越來越近了。

少女雖不知細節,卻知道這一戰無可避免,而這一處怪異的營地也躲不開戰火的席捲,甚至隱隱覺得有朝一,她會在戰火的最中央裏經歷煉獄的殘酷。

“這一戰若是能勝,我在背後悄悄地也使了一份力,總不會再被人説拖後腿和幼稚。他知道了,也不會再覺得我只是個沒用的小姑娘了吧。”少女聽着醫官們整齊劃一地應和聲,深了一口氣脯,出倒揹着的雙手卷起衣袖,騰騰騰地向營外走去。

江南的秋天總是分外地短。炎熱的天氣剛剛轉涼不久,連樹上的枯葉還未落盡,一股寒風便吹來了冬季,奔騰的大江更是為虎作倀,豐富的水氣將這股寒風嚴酷地肆於兩岸,寒冷透骨。

或許更南的閩粵之地還不冷,但紫陵城裏的人們還是穿上了厚厚的棉襖與皮裘。彤雲密佈,朔風呼嘯,陰鬱的天空裏飄飄揚揚地下起雪來。與寒冷一同來到紫陵城的,還有燕國的天使。

孫賢志又一次踏入了紫陵城,這一位給盛國帶來了無限屈辱的燕國中書舍人,帶着燕國新君的聖旨,第一次向盛國新君傳達旨意。

這些事在盛國習以為常,幾代來都是如此。許多人已然麻木,也接受了現實。羸弱的盛國抵擋不了燕國的鐵騎,這個國度只適合歌舞昇平,詩作賦。

盛國能在大部分時間裏遠離戰火,已是燕國最仁慈的恩賜。遲早有一天,這片國度的君主也會跪在燕君的腳下,俯首稱臣。…在他們還未繼位成君主之前,他們的祖祖輩輩已經不止一次地這麼做過。

也有些熱血衝動,不堪屈辱者暗中咒罵着國君的無能與軟弱。江東子弟多才俊,盛國雖弱,未必沒有一戰的勇氣與決心。

不戰而降,只做錦繡文章討些口舌便宜自欺欺人,每年裏盛國百姓憑藉勤勞雙手創造的財富,卻大半大半地被貢給燕國。平起平坐的兩國,因為君王的服軟而被人恥笑,平白地低人一等!

經年累月,累積的怒火就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暗湧動,似乎隨時會化為一場颶風。張安易承受了一輩子燕國給他的屈辱,也承受了一輩子子民們對他的咒罵,終於閉上了雙目,將針氈一樣的龍椅傳給他的兒子。

而坐上了常人夢寐以求龍椅的張聖傑,也幾乎沒有一天安生過。燕國天使到來的消息讓這位新任的國君面發了白。就在金鑾殿裏,龍椅之上,當着朝中大臣們的眼前,面發白,冷汗滴落,顫顫巍巍地道:“速…

速令宮中儀駕在江邊接燕國天使,花丞相親自去,萬勿怠慢…違令者…違令者斬立決!”懦弱到了這等地步,對燕國更是怕到了骨子裏,張聖傑的軟弱比乃父猶有過之。

畢竟是幼童時便被送到了長安做質子,經年的擔驚受怕,聽見燕國兩字簡直比厲鬼還要可怖,為了讓燕國滿意,接待使臣甚至動用了宮中儀仗,聞所未聞。消息很快就伴着寒風吹遍了盛國大地。

任勞任怨的花丞相領着宮中儀仗在江邊等候無論年紀還是官銜都低了他一頭不止的孫賢志,恭恭敬敬地將他接進紫陵城。

剛至城門口,國君的新旨意又到了,不是傳達國君的命令,而是詢問孫賢志,燕君的旨意該擺下怎樣的排場才合適。

張聖傑彷彿被恐懼擊穿了心智,慌慌張張連避嫌都顧不上,歸國登基來勤於政事,好不容易獲得廣泛認可的國君在一瞬之間顏面盡失。不僅丟了他一個人的,還有盛國上上下下所有臣民百姓的。

盛國的恥辱在這一刻再度被拉低新的下限,即使渾渾噩噩者都覺得面上無光,有一股難言的屈辱

孫賢志早已是盛國的老人,此情此景讓他也意外萬分。擔任好盛國的重任已有十餘年,他深知穩住盛國有多麼重要。不僅干係着每年天價的貢物,正是這些貢物,才能讓燕國養着龐大的軍伍之外,還有餘力贍養民生。

且與大秦之間勝負未定之前,盛國最好的狀態便是像這樣延續下去,他很清楚,盛國絕不是傳言中的翻掌可滅,三國鼎足而立,盛國的地理與地位極其重要,穩住比鉅變要好得太多。且盛國的存在本身對大秦就是牽制!

離開長安之前,他已做好了諸事不順的心理準備。新君登基,總要做做樣子,給自己個下馬威讓臣民們看看。張聖傑在長安時與自己多有來往,情也算不錯,孫賢志已打算賣這個面子給盛國新君。

只要目的達到,盛國持續原先的一切就夠了,於他而言,在燕國新君面前留下個辦事能力出的好印象,遠比在盛國作威作福重要得太多。所以孫賢志萬萬想不到,這一趟來到紫陵城會是這般景象。他隱隱察覺到其中似乎有什麼怪異之處,不自地懷疑張聖傑別有所圖。

可是覲見張聖傑時,這位識的帝皇居然再度拿出長安城裏長袖善舞的那一套,仍掩飾不住面上的緊張,話裏話外,問的都是解藥的事情,迫不及待,就怕腹中之毒隔就發作死於非命。

孫賢志滿腹狐疑,卻面不改道:“陛下稍安勿躁,臣奉我家陛下旨意先行一步,解藥不久便即送到。陛下寬心,我家陛下言出法隨,應承的事情必然依約而行。”話藏機鋒,可張聖傑卻是一臉的失落與焦慮,垂頭喪氣地舉起酒杯道:“孫大人見笑了,朕敬大人一杯。”説是一杯,實際卻是張聖傑自斟自飲,一連十餘杯下肚。

或許是情緒太過低落,又過於害怕,酒入愁腸愁更愁,張聖傑就此不勝酒力,被太監攙扶着回了後宮安歇。孫賢志啞然失笑。想不到張聖傑真如陛下所料,回了紫陵城後不僅與胞弟鬧出了矛盾,聽説靠着費,花兩家的強力扶植才沒能釀出禍患。

連他自己也變得更加患得患失,似是覺得苦盡甘來,對這難得的帝位珍逾命,要好好享受江南的繁華,對燕國也更加恭順。

因他酒醉,雖沒能下達旨意,孫賢志倒是吃了顆定心丸。張聖傑回國之後也做了些怪異事,惹來猜測紛紛,也有人議論他是不是想一改當今天下二強一弱的局面,做個勵圖治,有尊嚴的皇帝。

如今看來,以他的聰明才智會成為個好皇帝是不假,可早已被擊潰的心理,註定還是個庸弱的皇帝。次一早,張聖傑甚至不上早朝,諸事由丞相花向笛代議,而親自來到燕國驛館。

禮節過後,張聖傑劈面又問解藥之事,言語之間深恨昨不勝酒力醉倒,怠慢了上國天使。孫賢志將此前的話又重複一遍,張聖傑面目古怪,五官像是失控了一般。

片刻後涕淚俱下,攜着孫賢志的手敍起了往在長安城的家常。他旁若無人地自斟自飲,自説自話,話裏話外都是對燕國一片誠心,絕無欺瞞,也絕無二心,奉燕皇馬首是瞻。

隨後又絮絮叨叨地將在長安城裏是如何地聽話,如何地服帖等等往事一件件地翻了出來,前前後後説來説去就是一句話,請孫大人萬萬憐惜,呈明燕皇陛下將解藥速速送來。

這一説就是整個上午,沒人得進嘴,也沒人敢嘴,畢竟在盛國的國度,孫賢志也不敢。於是張聖傑在午間不到的時分又醉了,被抬上了龍輦送回宮中…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孫賢志來到紫陵城已足有七的時光,旨意居然宣不下去。

意味着孫賢志雖受盡了榮光,實事卻一件都沒有辦成,甚至一點點進展都沒有,與此同時,紫陵城的民怨在七之內幾乎到達了沸騰的地步。新登基的天子荒廢政事,成天陪伴燕國使臣,極盡奴態。

再麻木不仁的平民也受到了極大屈辱,所謂主辱臣死,更不説一些空有報國之心,卻只能聽聞國君向着敵國送上諂媚的志士,幾乎恨不得衝進驛館裏將孫賢志千刀萬剮,順便給張聖傑十七八個耳光!

“奇葩…”吳徵在府裏嘴角。這等賴皮的樣子,比他當年應付【嘴炮之王】薛文傑還要無恥下作得多,簡直可以罵一句臭不要臉!

怪不得人家能當皇帝,自己就沒那份本事。

“咯咯…”祝雅瞳也是忍俊不,笑得花枝亂顫,好容易才止了笑聲道:“但他不僅生生又拖延了七時光,還起了對燕國的仇怨。”

“還差了一點,不太夠。唉,了不得,天子就是天子,不僅如此,陛下還是盛國的兒子…”吳徵萬般欽佩着道。能拋下一切自尊與顏面,正是盛國曆代國君的難能可貴之處。臣民們所謂的屈辱,其實已由他們的國君承擔走了大半。也正是這份擔當,才換來盛國子民們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