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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還請莫要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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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他面對着傳言中的盛國聖主真正穿上了龍袍,在皇后的陪同下站在自家面前時,他不得不承認,這位聖主的確有一國之君的氣度與風采。

象徵着權勢的龍袍在他身上極為合身,年輕的帝王英俊而威嚴。可即便如此,也已掩不去在長安質居之時練就的平易近人之氣。

這番氣度不僅是這一份外在,他只攜皇后前來,雖有天下第一高手費鴻曦先行在此等候,一位帝皇能做到如此地步,也足見心意之誠。兩人忽然一同笑了起來,張聖傑頻頻點頭,吳徵無奈搖頭,這一次會面,甚至可説是會師,並非天下大吉。

而是兩條可憐蟲見了面,想找出一條抱團取暖,能活過之後暴風驟雨的途經而已。即使風光已易,兩人的危機都沒有丁點解除。

“吳兄遣拙大師護我歸國,這一份心意銘刻於心。”張聖傑的本事遠比吳徵想象的還要高,看他順利歸國,又一舉登基,拙想必沒起到多少作用。

不過以此起頭,親近之意大生,吳徵道:“陛下亦遣能人一路相助,若無她相幫,此刻還不知前途何處。豈敢,豈敢。”吳徵的拘謹讓張聖傑默了默,又抬手四顧道:“既是私下,吳徵一定要與聖傑這般見外麼?”

“陛下始終是陛下。”吳徵抬頭直視張聖傑的目光道:“金鑾殿還是私下裏,吳某都是見到了陛下。”張聖傑定定地看着吳徵,似乎有些失望。兩邊剛有些絡的氣氛又冷落下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此刻,陪同張聖傑前來的皇后忽然輕笑了一聲。

鳳冠霞帔的後宮之主年歲不算幼小,看上去像是雙十年華出頭,已有沉穩之氣。明眸皓齒,飛眉鳳目,不僅美豔無端,舉手投足間俱見閨秀風致。手足間更隱有勁風呼嘯,料想身上負有不凡的藝業。

張聖傑歸來不久便一同完成了登基與立後,可見此事籌備已久,這位女子從小小年紀開始便被挑選出來,始終是皇后的人選…甚至是唯一人選。

“妾身與表姐分別多年甚是想念,你們男人説話妾身也不懂,可否先去找表姐敍舊?”皇后輕鬆道,似乎不是陪伴一國之君面見重要的客人,而是與自家普通夫君會友,隨意得很。

“吳兄若是不嫌棄,為夫自然無妨。”吳徵不解其意,正躊躇間,只聽皇后道:“幼時與表姐最是要好,她待人家最有耐心,肯陪着人玩耍,後來她去了天陰門就此難相見,望吳先生成全。”

“焉敢阻攔皇后娘娘。”吳徵會心一笑,孫女費紫凝,她的表姐自然是天陰門的倪妙筠。費紫凝來了這一出,先前的拘謹便又鬆快了許多,張聖傑一如既往道:“吳兄此來,一路艱辛我已盡知。崑崙之殤,朕同身受,先望吳兄節哀。”

“謝陛下,崑崙基已毀,不過人既在,崑崙便在。吳某雖慟先師,更不敢忘師長殷殷囑託,為崑崙尋安身立命之地,刻不容緩。”

“吳兄想要哪裏,只管開口,聖傑無所不允!”

“嗯?”吳徵雖已從倪妙筠口中知曉張聖傑的招攬之心,且權衡利弊之後,料想張聖傑不會生出對己方不利的想法,然而新登基的盛皇説出這樣簡潔幹練,又不容置疑的話來,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無所不允,若吳徵説要盛國的皇宮做崑崙派新的山門呢?張聖傑的目光炯炯有神,凜然不可視的威嚴下,又有一股謙和有禮,處處都透着兩個字…誠意。他以誠心待人,人自然以誠心待他。

兩邊若話不投機,才會惹出些胡言亂語來,若均是一條心思,吳徵不會亂説,張聖傑提早誇下的也就不會只是海口。吳徵沉聲道:“陛下是否知道吳某的身份?是否知道究竟在做什麼?會惹來什麼禍端?”吳徵是欒廣江之子,燕國實打實的龍種,也是條孽龍。燕秦兩國不能容他,盛國本也一樣,張聖傑以這般禮節,大張旗鼓地接納了吳徵來投,一旦吳徵身份曝光,便是一石起千層。盛國幾近附庸於燕國,欒楚廷也不會打算放過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屆時伸手討要人頭事屬必然。

盛國又哪裏是燕國的對手?新登基的皇帝為國家穩定計,只能出吳徵換取一時的安寧。如若不,莫説燕軍大兵壓境的後果,便是朝野中的動盪也壓制不住…

為了一個他國的皇子與敵國兵戎相見,沒有這樣的道理。便是費,花兩家聯手壓制,也無可奈何。

“都知曉了,不是近才知,二十年前種種跡象,便多少猜得到一些。年初於涼州與吳兄相見時,祝夫人的所作所為更是證明了這一點,吳兄,聖傑已深思慮,不是一時熱血上頭,聖傑説的話,不變,不改。”

“燕國大兵臨於葬天江時,陛下如何應對?”

“首先要糾正吳兄一點,燕賊若大兵來犯,首因不會是吳兄!”張聖傑直了直桿,道:“只會因為朕!”

“嗯?”吳徵再度有些驚詫,隱隱然初次觸摸到盛國皇家的想法與決心,暗自心驚道:“陛下請指點。”

“無論吳兄來不來紫陵城,朕都不準備再聽燕賊一句話,一個字。欒楚廷初登大寶豈能容忍?

吳兄,他要的不僅是你的人頭,也要朕的人頭!朕為其一,兄為其二,朕為何要聽他的?既不聽他的,又何須要顧忌他的想法!”張聖傑豁地起身,慨然道:“朕於長安城遍嘗辛酸百態,歸國當引領子民奮而自強。

而非沉湎安樂,以為盛國世外桃源之地偏安一隅,久後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吳兄以為然否!”

“那麼敢問陛下,兩國大軍鋒,勝算如何?”

“盛國魚米之鄉,民皆富庶,從不缺軍資。

如今大軍數量之多,不遜燕賊。”張聖傑又在吳徵對面坐下,誠懇道:“盛國不缺統兵之將,缺擅勝之將。不缺兵丁,缺百戰老兵。吳兄來盛國,聖傑心中之喜難以言表。誠心天可鑑,吳兄莫要猶疑!朕,不會退讓半點,必與燕賊決一死戰。如今天下三分,朕若敗了。

不過再出項上人頭,盛國仍可暫時偏安一隅,天下少個張聖傑又有何妨?若僥倖勝了,我盛國子民或有出頭之!”

“吳某是問陛下,勝算如何…”吳徵默然半晌,老話重提,問道。

“獨以盛國之力,一成,尚未必足。”張聖傑則啞然失笑,向吳徵道:“吳兄若還疑聖傑包藏禍害之心,可就太多慮了。”吳徵也終於笑了起來,互以對方為救命的稻草,實則合起來未必能成大事,分,那是必死無疑而已。

也直到此刻,吳徵親耳聽見張聖傑以拳拳之心,道明死戰之念,才終於能確認這一趟東來盛國的抉擇沒有錯。普天之下,只有張聖傑還能接納吳府,接納崑崙派。普天之下,也只有這裏才能給他一處安身之地。

那麼他所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讓這處安身之地自始至終安然無恙下去“吳某願效死命,他事成,天下皆是陛下的。”吳徵起身拱手,祝雅瞳與韓歸雁也一同起身。

張聖傑見此聲勢,大喜,即刻還禮,居然有些語無倫次道:“吳兄,這…我…聖傑竟不知所言,真是,真是該罰,該罰!”吳徵願意效命,祝雅瞳則是他身後勢力最強的代表,祝家在盛國分毫未動,此後燕盛之戰時依然會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而韓歸雁所代表的則是盛國最缺的人才,能征善戰之將與百戰老兵。

每一樣都是盛國急需,每一樣都完美地契合。當吳徵領着她們來,張聖傑由始至終都不曾掩飾對兩人的渴望,如今更是大喜過望道:“吳兄想要什麼,請明言。”

“想要的不多。先要塊地,選址待臣到了紫陵城,再選取山明水秀,官道四通八達之處,臣以自家資財興建一座崑崙大學…”説到這裏吳徵一時失語,搖了搖頭略顯遺憾道:“興建一座崑崙大學堂吧。”大秦國世代忠良的崑崙派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可見想要在這個世道里長存下去,從前的方法行不通。吳徵的思維遠超當世,既然執掌崑崙派大權,自然要引入更為先進的理念,讓崑崙派源遠長。

“就這麼簡單?”張聖傑狐疑道:“此事吳兄隨時可以辦。那官職呢?要什麼?多少人?”

“咱們家上上下下,大都不出仕以免糾纏不清,沾惹麻煩。請陛下妥善安排韓鐵衣與韓鐵雁兩位將軍為先。”吳徵越説越是羞澀道:“至於吳某,就向陛下討要個祭酒即可,若是博士祭酒,更不敢負聖恩。餘者暫時不必。”

“兩位將軍若肯領軍,乃盛國之福,豈有不準?準了!準了!朕立刻着手準備,下旨之前也會與兩位將軍商議,以兩位的意見為準。”張聖傑連連手,又向吳徵怪異道:“吳兄,你這是要…崑崙大學堂祭酒?”

“嗯…”吳徵連連點頭,更加羞澀,心裏居然頗有幾分氣。記憶中的大學校長啊,這得多大的學問才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哪一位不是專業大拿,如今自己也能坐一坐,怎能不

“額…”張聖傑還是回不過神來,倒是頗為躊躇道:“崑崙大學堂祭酒,聖傑一道旨意而已,只是博士麼…咳咳,聖傑一人説了不算,得倪大學士説了才算。”看他駢指遙點倪妙筠與費紫凝處,吳徵也嘴角,有些打退堂鼓。

真要被大學士考上一考,過不了關不僅讓這個祭酒的格調降了三分,更是大掃自家顏面。

“那便先不着急了罷。陛下既有死戰之心,還請莫要隱瞞,這一路回紫陵城便請傾囊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