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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無論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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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傑不敢有欺瞞。”張聖傑與吳徵雙掌相握,又將空着的一隻手扣了上去,殷切又大鬆一口氣道:“盛國得吳兄,如魚得水,更要謝吳兄尚未入朝便獻上一份大禮,真是,真是,幸何如之。”離開江州之時,吳徵將幾乎所有的軍資都留了下來,這一番【資助】梁玉宇,讓他有了底氣與成都相抗衡。雖説吳徵對他不抱指望,也料得他久後必敗,可大秦國裏自去兄弟鬩牆,倒是為盛國解了西面之危。

“陛下所言不缺的軍資,恐怕只是糧米吧?旁的呢?”

“額…吳兄所言極是,往年向燕國納貢,以鐵器為先。

每年鑄造的鐵百不存一,軍中刀槍劍戟無一不缺…聖傑今年不納歲貢,已召集能工巧匠夜無休,望能趕得上。”

“無妨,這些臣有。陛下只要有兵,臣就有多少兵刃!”

“吳兄啊,聖傑該如何謝你?”

“臣就先要一處宅子吧,一大家子人的…”

“有,有…”向紫陵城的路途不近,即使隨着聖駕也行了將近十。已回了皇宮門口,張聖傑依然捨不得離去,扯着吳徵的手瞪目道:“吳兄,此言非虛?”

“絕非虛言。只求陛下將這份名單整頓好,臣自會練出一支奇兵來。”

“我即刻就辦!”張聖傑拉開一道長長的條幅,裏面密密麻麻爬滿了小楷,如今又多了一行。

“陛下,已回了皇宮,言語萬勿失禮。”

“吳兄放心。”張聖傑記錄完畢抬起頭來,怡然一笑道:“見什麼人説什麼,乃是聖傑在長安城練出的第一份本事,便是睡着也錯不了,吳兄既然堅持,聖傑不好勉強,只是聖傑依前所言,私下裏你我兄弟相稱,這一點,聖傑也會堅持。”得了皇帝的首肯,又得了權限,接下來便是打造這一支奇兵了,吳徵並非兵家高人,雖有奇思妙想,真要成軍便得賴韓門兩兄妹之力。韓鐵衣聽了吳徵的構想,幾乎與他一拍即合,當即以滿腔熱情投入到構建這支軍伍之中,與吳徵配合得親密無間。

直到吳徵提出要親領這支奇兵征戰沙場,韓鐵衣當即打住。

“為大將者,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豈有親冒矢石者?不妥,也不必。你這是擔憂我練兵不成,瞧不起我!”韓鐵衣連連搖頭。

一開始吳徵佔據着上風,一隻巧舌如簧,五花八門的歪理居然能説得百戰之將韓鐵衣啞口無言,也算奇事一件。此後便急轉直下,韓鐵衣不管吳徵説什麼都是一句:“旁的都成,只這一點你得聽我這大舅哥的。妹夫,委屈了,委屈了。”

“你!”吳徵氣不打一處來,還從未有過在身份上被人壓了一頭,偏偏半句話都辯駁不出來:“這法子是我想的,你不聽我的,難道我還聽你的?”

“好極!好計策!大舅哥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就請妹夫主掌全局,訓軍一事就勞妹夫大架,您親自來做,大舅哥我還有頗多事務繁忙,就不奉陪了…”韓鐵衣直接撕破了麪皮,將韓歸雁都給賣了出去,總之一句話,不同意!也莫要拿旁的東西來壓我,你小子的身份還壓不住!吳徵別無他法,只得暫時擱置爭議,將旁的要事先行推進。

只是這道訓軍的難題無論如何繞不過去,找了韓歸雁商議,英武的女將也是罕見服軟道:“吳郎,這事沒有二哥不成。

我家三兄妹各有所長,如大哥軍威如虎,勢如破竹,攻無不克。我呢便擅長連脈結營,護城池不破。二哥不同,他用兵常以奇峯突進,穩中帶險。吳郎和我學過兵法,是否還記得其中的道理?”

“記得。”吳徵愁眉苦臉道:“三軍戰之以奇,則需令行止,軍士上下一心。能以奇兵致勝者,其治軍之道必有獨特之處。”

“那便是了,這事我還真幫不了吳郎。”韓歸雁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地撫着吳徵的額頭,道:“此軍設立,人數雖只三百,然吳郎的奇思妙想,前所未有。

燕國來攻,此軍至關重要,若無二哥親自演,難免有礙。屆時一城之得失關乎整個戰局,萬萬馬虎不得,此事非二哥莫屬。二哥治軍之能,可不是一句有獨特之處可以囊括,以我看來,天下難有匹敵者。吳郎這一支。

這一支,哎,我都不知怎麼形容,亂七八糟的兵馬,若想半年之內成軍,非二哥不可!”於是乎吳徵只得斷了旁的念頭,還得回去求韓鐵衣。兩個人一説此事便是吵吵嚷嚷,各自絕不退讓半步,已成了吳府上下茶餘飯後的談資。

爭論不休成了潑皮耍賴,韓鐵衣的【為將之道】不拘一格,也把吳徵的口頭給堵得死死的。不想世事變化如此無常,一朝醒來,小舅子成了大舅哥,妹夫成了姐夫,吳徵又下定了決心絕無餘地,可把韓鐵衣折騰得難受。

“我還不是你妹夫。”頂着韓歸雁噬人的目光芒刺在背,吳徵硬起頭皮道:“今你再沒理由推拒。實話與你説,你若還不答應,我便讓你姐姐出面!呵呵,姐弟剛剛相認,你不會就這麼頂回去吧?”韓鐵衣左右為難,又恨得牙癢癢,把吳徵的手掌捏得咯咯作響。他的武功在韓家三子之冠,一身十一品的修為使發了力氣,居然被吳徵雲淡風輕,視若無物,一時也是無可奈何。

“鐵衣,罷了吧,還是聽徵兒的。”正僵局處,韓克軍嘶啞着嗓音發話道:“徵兒若舉主帥大將,固然也有一己之長,以他的擅長難竟全功。昔年你都知之甚詳,因何到了今,你卻改了主意?”

“哪!哪!你聽聽,爹爹發話了啊!説的句句在理,你就是強詞奪理,現在還敢嘴硬?”吳徵聞言立刻大跳起來,手足舞蹈。

“哎。舉一門上下皆為哀兵,主帥親臨陣前,後退無路,豈非絕地之戰?”韓鐵衣不理吳徵,垂首説出一番道理來。

“哀兵可用,絕地未必便絕。當是此時,斷後路而一往無前,凶地到頭,或逢凶化吉。”吳徵聽得神越發振奮,呱噪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得?”韓鐵衣落寞搖了搖頭向府外走去幾步,才道:“既然如此,你還愣着幹什麼?今不去選賢任能麼?突擊隊吳隊長?”

“哎,來了來了。”吳徵這一下喜笑顏開,向家人告別後與韓鐵衣勾肩搭背,幾乎是扯着他的領子向府外疾步而去。

府中家人仍為那句【小舅子和妹夫】回味無窮,時不時笑得前仰後合,將玉蘢煙羞成了大紅臉,而祝雅瞳凝望着吳徵的背影,一時有些恍惚。

與愛子離了山谷之後,彷彿又回到了從前的路徑裏。新的吳府與舊的吳府一樣,祝雅瞳又成了愛子的引路人,可深閨夜裏,山谷中的旎往復不斷地在夢裏重現。

新的吳府漸漸安定,慢慢有了笑語,有了温馨,可愛子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無論是外,還是內。***張天師赤了上身跪在地上,兩荊條在背後綁縛得尖刺都扎進裏,一身鮮血淋漓。

他垂頭喪氣,目光不時抬起向門外一掃,頗顯自責又慌亂。邵承安在他身前身後不停地踱着步,來來回回,往往復復,邊走邊着手心沙沙作響。嘴裏的唉聲嘆氣與責備地嘖嘖聲更是片刻沒停過。

“我説小邵,你今走的路,只怕夠從江州到紫陵城再來一趟了吧?你要再不消停,老孃一耳光過去可不會留手。”章大娘原本面無表情,想是此刻再也無法忍耐,一臉的橫跳動冷冷哼道。

“嘖。大娘,這都什麼時候了?您能不能別和我計較了?”邵承安大是不滿,居然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呵呵,老孃的事早已辦妥,鬼道士的辦不成難不成賴到我頭上?一副死人臉,看着就來氣。”章大娘雖口吐惡言,居然真的不曾計較太多,不僅沒有響老大的耳光,還瞥了眼張天師,頗有些同病相憐的鬱悶。

“你辦妥的那個最簡單,主人疼惜你而已。”張天師忍不住嘀咕了一聲,卻不敢和章大娘對視,微微偏過了頭。

“主人憐我醜怪又殘廢,怎麼,你不服氣麼?嗯,難的你來辦。你不是誇了海口麼?人呢?”章大娘也不動怒,笑得小眼眯成了一條縫道:“主人請放心,屬下親赴必手到擒來,短則五六,長則半月,請主人稍待。”一句話被她捏着嗓子模仿起來,活像是行將斷氣的母雞嘶鳴,卻讓張天師面灰敗了下去,道:“罷了,罷了,待主人來責罰便罷了,誤了主人要事,這條命老道是不想要了,可恨,可恨!”忙完了公務已是黃昏時分,吳徵在大街上徒步回府。他左手提了盞製作巧的宮燈,那是路上碰巧遇見,只覺無論款式花紋,還是掌上燈之後的明暗都是顧盼所喜,順手便買了下來。

晨間顧盼面不鬱,自打來了紫陵城後她便少言寡語,與從前的活潑大不相同。吳徵對此心知肚明,幾回腆着臉前去討好,都換來刻意的冷落與疏遠,之前他待顧盼多少有些躲躲閃閃,如今也是報應不。吳徵不願再去觸怒顧盼。

尤其是現今她的心靈正脆弱的當口。可有時身不由己,與玉蘢煙共過的患難,還有她腦中的《毒經》,無論哪一樣,都沒有再拖延下去的理由。

將心比心,吳徵自問若與顧盼掉個個兒,只怕已氣得瘋了“你就不能低調一點?非得這麼大喇喇地走在路上麼?”韓鐵衣有些不太習慣行人注視的目光與指指點點,無奈道:“有馬車不坐,我簡直懷疑你是不是喜歡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