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差得不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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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遭到的凌心不甘情不願,若是沒有當年的那場慘劇,現下她也應是兒女繞膝,憑她的美貌夫郎定是愛到骨子裏。
“叫啊,賤婦,不?是不是還不夠重?恩?”楊修明變態般的聲音中,玉蘢煙劇烈搐着,像一隻瀕死的魚兒。低聲嘶鳴着,又像只發情的母獸。肖家是一個書香門第,禮儀,尊嚴歷來是為傳家之道。
相比起其他的世家豪族,肖家的家風要嚴謹樸實得多,這是肖英韶能擔任侍御史的原因,也是肖家始終無法再前進一步成為頂級貴族的原因。
不過肖家歷代家主均未有抱怨和遺憾,比起顯赫的榮耀,優良的家風與和睦的家族在他們眼裏更為重要。
玉蘢煙正是在這樣的家族裏成長。雖是旁支出身,她卻能看見爹孃臉上洋溢的笑容。無關於她被暗暗選定為《毒經》的傳承者,在這之前爹孃也一直是這般笑着的。
哥哥也是如此,他並沒特殊的才能可在家族裏也未受到歧視。比玉蘢煙年長七歲的哥哥尊敬父母,亦疼愛着小妹。猶記得玉蘢煙出逃的前兩天晚上,哥哥還在家中悄悄地説道看上了誰家的姑娘,要用功娶回家給她當嫂子。
可整個肖家在一張聖旨下頃刻間灰飛煙滅,上至擔任族長的肖英韶,下至大伯家剛剛出生未滿一週的兒子,每當念及此處玉蘢煙便心疼如絞,恨不得忘記過去的一切,卻又不敢忘記。肖家已經完了。
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人,若她不能報仇雪恨,還有誰能夠?在切齒痛恨的人身下婉轉承歡,偶爾見到血案的兇手韓克軍入宮面聖,亦不得不微笑示意。
玉蘢煙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實的自己,是那個懷恨在心,寧願把自己變成毒體要同歸於盡的狠厲女人,還是深宮中與世無爭,從不恃寵而驕的賢淑妃子。
蒼天無眼,總叫良善人家含冤帶屈。半昏之中,玉蘢煙忽然看到一張笑臉,有點無奈和尷尬。
但仍如陽光燦爛,一如哥哥笑起時滿口白牙温暖人心。朦朧中玉蘢煙錯認為已身故的哥哥前來救自己出苦海,呢喃道:“你…”旋即想起她一身赤。
尤其眼裏還着一支拂塵,蓬鬆的塵尾彷彿一隻狗尾巴一般,羞憤死。吳徵並沒有看誘人已極的赤絕妃子,即使她覺到施暴的太監吃驚中已顧不得自己,慌亂地爬向散落的衣物將透了的嬌軀裹起,那嬌軀波洶湧萬分。
只是他心中閃過一個異的念頭:拂塵怎麼處理啊?僅只一瞬便收斂心神,高舉着雙手步入天澤宮。
“不好意思…在下修行武功一時心有所,太過動蹦得高了些,這純粹是個意外。公公怎麼稱呼?”窺視冷宮的事情傳將出去便是死罪誰也救不了他。吳徵心中殺機已動,面上卻含羞帶臊彷彿個懵懂無知的少年郎,絲毫看不出來“吳大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一臉皺紋,雙眉陰鬱之甚濃的楊修明陰測測道。
“公公識得在下,在下卻不識得公公,好生無禮,公公贖罪,不過公公着實錯怪在下了,這是個意外,意外。”距離老太監還有三丈遠,吳徵仍無必殺的把握。這裏畢竟是後宮,打將起來若是不能迅速擊斃對方,動靜鬧得大了同樣要出事。
後宮裏自有些武功高強的太監巡弋,羽林衞不得聖旨也不準進來!玉蘢煙看着兩人一問一答,繼而在相聚二丈時幾乎同時暴起。
兩道人影如同閃電劃過,身形轉動間如同兩道虛影,目不暇接。這是吳徵第一次展真實武功,一者此番一戰事關生死絕不容有失,二者楊修明的武功還在他之上,顯然也有殺他之心,不拼盡全力休想取勝。
其中的兇險比與陸菲嫣聯手面對賀羣時更為猛惡。吳徵身形靈動,老太監的武功也是陰柔一路,他左掌虛拿右掌彎如鶴嘴,一前一後封死所有退路。
吳徵心知不能躲避,不退反進撞入敵手懷內,驚險之極地貼面短打。雙拳直搗面門的同時,足下一腿飛起踢他下陰。楊修明扎穩馬步,落空的雙臂手肘回收夾住吳徵雙臂,卻被踢向下陰的一腳不管不顧。
電光石火間吳徵陡然驚覺,太監沒那玩意兒,便是踢中襠下也無妨。看對手沉穩的模樣應是留了後招,鬧不好一腿踢去反被制住那可大大不妙。
百忙中氣運單足發力,矮身低頭幾乎貼着地面向後倒滑險險避開。楊修明冷笑一聲不依不饒如影隨形,雙掌彎如鷹爪一吳徵面門,一丹田要。
一追一逃,追者向前發力姿勢與角度暢自然,逃者卻是萬般彆扭。吳徵索背靠地面雙掌上,足下連環飛踢。楊修明臉上染過病態的殷紅,腿雙一曲抵住吳徵襲來的連環腿,變爪為掌狠力擊下。
“錚”地一聲悶響猶如金木擊,吳徵只覺陰柔的老太監手掌如同蒙上層鐵皮,堅硬糙熱得如火燒一般,透體而入的內力竟似不遜於韓鐵甲一掌之威。
所幸正背靠地面,《道理訣》發動將楊修明的內力從肌膚表皮導入地下,掌心中爆發出一股震盪之力將對手震開,又藉着反震之力足下連連肥蹬退開。
“好一手《天雷九段》雷震萬里。嘿嘿,私入後宮,吳大人該當何罪!”那一掌分明擊實卻如打在地面上一般。楊修明暗暗吃驚一時不敢過分緊。
“公公欺凌娘娘,下官身為羽林衞自當護之。倒是公公的事情傳了出去,恐怕不誅九族難以平息聖上之怒罷?”吳徵甩了甩髮麻的雙臂消去體內那股火燒般的內力,不慌不忙道。咱們半斤八兩,誰也別説誰。
短暫的平靜後接下來便如暴風雨般,兩人均知此事無法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時間動如兔高躍低擋,空曠淒涼的天澤宮便似一塊天然的比武場。
楊修明雙掌如風漫天均是掌影,吳徵躍起空中彷彿一片枯葉在掌影中穿梭紛飛,數次眼看便要中掌也被他詭異的身法避過。楊修明佔據上風一對鐵掌始終無法發力擊實。
原本自傲的輕功在吳徵面前則顯得頗為不濟。這年輕侍衞翩若驚鴻,尤其在空中還能自由轉折,此刻正如陀螺般轉動着盤旋而上,輕飄飄飛起勾住房梁。饒是雙方拼死相鬥,楊修明也看得呆了。
“聽聞宮中有一位擅鐵砂掌,不知公公可是姓楊?”吳徵見勢不能取勝只得改變策略,好在雙方各有把柄捏在手中,倒不是不能談一談。
“久聞吳大人聰明伶俐,世間傳神童之名,今一見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不錯,老朽正是楊修明。”楊修明目光冷峻陰鬱,鷹隼般盯着吳徵防他耍什麼花招。他也拿不下吳徵不敢過度緊,否則吳徵翻出牆去他又攔不住,這鍋便徹底砸了。
“請吳大人下來一談。”楊修明撤去內力以表誠意,目光卻朝玉蘢煙一瞥。吳徵搖頭道:“就這麼談罷,好。”目光也對玉蘢煙一掃道:“楊公公得罪娘娘狠了想殺人滅口?不好意思,在下在這裏,娘娘不能出事也不會出事。”心中卻是想到:待我走了。
娘娘會不會出事可就與我無關了,玉蘢煙卻是聽得心中一暖,幽居天澤宮久,又有誰説過一句在意關懷的話?
“好!吳大人説不殺便不殺,哼,這賤人惡了聖上終生不得出天澤宮,倒不怕他亂嚼舌子。”楊修明陰測測地一笑:“吳大人可知玉蘢煙與玉妃這幾字在聖上面前可是天大的忌諱,誰敢提起人頭不保。老朽奉勸一句還是莫要打什麼歪主意的好。”
“哎,這麼説楊公公回頭在外一宣揚有人私闖天澤宮。聖上可沒説不許提天澤宮,看來在下是死罪難逃了。”吳徵落下地來,既要談判,多多少少也得讓對方放下些許戒備之心。
“吳大人何必揣着聰明裝糊塗,此間事僅你我二人知曉。出得天澤宮無憑無據誰敢血口噴人?吳大人不會,老朽自然也不會。”這種話聽聽便罷了誰敢當真,説出去與否不過是看利益是否足夠,不過能讓一顆隨時爆炸的地雷變成顆尚有還價餘地的定時炸彈,對二人而言都是可接受的局面。
“楊公公既這麼説,在下也當如是,回頭出了天澤宮此事便當沒發生過。”
“吳大人痛快,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話是沒錯的。
不過誰當你沒雞巴的東西是君子?再説老子也不是啊!吳徵心頭電轉道:“在下沒有任何説出去的理由,公公放心。公公久在宮中,在下後倒還有許多仰仗之處。”楊修明聽得此言,陰鬱的目光都不由熱切了幾分。
在後宮東南角一片鬼都不願呆的地方做勞什子的總管,簡直和瘋人院院長無異,他早便無法忍耐,只是毫無辦法而已。在後宮裏楊修明的名字雖比不上玉蘢煙,也差得不太遠,誰也不願與他打道惹上一身腥臊。…連走近些都不願,沾染上晦氣也是大大的倒黴。吳徵何許人也?崑崙派大弟子!有這等身份在手即使現下暫時吃了排頭,遲早也有展翅高飛的子。
何況這小子絕非得虛名之輩,自己一身七品上的功力竟然奈何他不得,手底下的真功夫極為可觀。
若能與之結盟可謂天賜良機,説不準翻身有望。楊修明久居後宮傾軋之地,此前能混到敬事房總管的位置自也不是傻子。實是壓抑得太過久了,陡然間得到些希望,哪怕只有那麼一絲也頓覺漆黑如深夜的前途現出一縷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