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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犯天子威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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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榮或會説假話,迭小姐又怎肯説假話?且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忠良之後,當是信得過的。”霍永寧悲憤道:“世事或有巧合,如今巧合一件又是一件,胡大人,你與奚刺史稱兄道弟,與吳徵叔侄相稱,敢問你要做何解釋?”

“哈哈,俱是一派胡言,要本官説什麼?縣衙斷桉尚需人證物證,如今就憑你們幾個紅口白牙,且前前後後漏百出,也要問罪於本官,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胡浩絲毫不懼,道:“吳侍郎是崑崙高足,自幼便在崑崙山修行,天下皆知,難不成一個小小的兩歲孩童便已是賊黨一員,深明細作之道在崑崙山潛伏多年麼?可笑,可笑。”

“看來胡大人是不知道吳徵的真正身份了…”

“知道。本官對他知知底,他便是奚刺史在鄉村修羅場上救下的孩童,崑崙派傑出的弟子,還能有什麼身份了?”

“荒僻鄉村,因何惹來番僧殺手?鄉野民夫,又何來這等年輕俊彥?胡大人當真沒有想過?”

“你霍大人明面上的出身也不怎麼樣,怎麼,就許你霍大人出身鄉村還一表人才,便不準吳侍郎英俊偉岸了麼?笑話,笑話。”

“本官查過户籍,吳侍郎出身的鄉村雖記載不詳,箇中緣由並非州官疏漏未曾記錄,而是有人悄悄塗抹了關鍵處。總之本官以人頭擔保,那座山村絕不是吳侍郎的降生之所。山村裏也沒有他的爹孃至親在!”霍永寧聲振屋瓦,道:“吳侍郎自出道以來,無往而不利,連出使燕國都能立下大功。此非人力所能為之,幾同於妖孽!

何故?不僅因他是賊黨派來朝中的細作,意禍害我大秦!還因…唉,若非向先生意外探得箇中隱私,我等還被矇在鼓裏,大秦顛覆便在頃刻之間…”這一説連胡浩都有些奇怪。説吳徵是賊黨一員都已經夠奇怪了,聽霍永寧的口氣,似乎吳徵還有另一重隱藏的身份,比身為暗香零落賊黨更為驚人。

“草民探得賊黨巢所在,以身犯險深入虎,才湊巧得知。”向無極低聲嘆道:“吳徵身為賊黨,並非他一開始便是。

各位可想想,一干江湖草寇蟊賊,何以連連作亂世間二百年?莫説旁的,賊黨人多勢眾,光是吃食每開始都不是一筆小數目,賊黨背後是些什麼人?世間又有誰能有如此財力資助賊黨,等同於養一條昂貴的猛犬?吳徵正是此人的兒子。”祝家,祝雅瞳!吳徵的無往不利多受祝雅瞳的恩惠,兩人之間的情頗為莫名其妙,彷佛祝雅瞳忽然就相中了吳徵,願意為他赴湯蹈火…

世間早有言紛紛,這兩人之間或有些旁人不知的秘密。經向無極一説,雖仍是空口無憑,倒是合情合理。向無極頓了一頓,似是也知這條消息雖然意外,卻也不算什麼驚人的事情。祝雅瞳的兒子就非要顛覆大秦國不可?那也實在牽強了點。

他又續道:“祝雅瞳的兒子沒什麼了不起,可怕的是,他的生父是燕皇欒廣江。草民也知一句話沒人相信,可草民字字屬實,相信不久後自然有分曉…”議論聲將金鑾殿變作一隻煮着沸水的巨鍋,可仍壓不過向無極洪亮的聲音。

他將當年欒廣江登基前後燕國各種詭異的變化一一道來,條理清晰如在眼前,即使有人憂心想要反駁,卻找不出絲毫破綻。…那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誰人可以辯駁?大殿外的趙立聽得了個寒噤,‮腿雙‬都劇烈地擺動,冷汗幾乎一瞬間便濕透了全身,心中暗暗叫苦:好兄弟啊,你這是…

造了什麼孽,讓人如此編排由頭地排擠於你!他當然不敢進殿喝問,久在宮中伺候,又聽了片刻察言觀,立時有了決斷,忙悄悄退去…所幸殿裏殿外人人注意力均在向無極,霍永甯與胡浩的爭執上,無人注意到他。

趙立一路小跑,直穿後宮,不入庭司,在人影稀少處放腿狂奔向天澤宮。

“娘娘,禍事了,禍事了…”趙立慘白,進了宮尋着玉蘢煙便撲騰一聲跪地,幾乎大哭起來。

“怎地了?”玉蘢煙聞言也是刷地一下褪去了血,能讓趙立跑着來哭告於她的事情,只會與吳徵有關了。

“我家那兄弟這一回只怕不過去!”趙立將大殿中事簡單説了一遍,略去過程不提,只説五殿下有意爭奪皇位,目前正着力打壓崑崙一系,吳徵首當其衝,凶多吉少。

“什麼?你説…你説…他…他死了?

陛下崩了…”玉蘢煙大驚,隨即又出無限地遺憾惋惜與瘋狂之來道:“什麼時候的事?為何宮中一點動靜都沒有!”梁興翰駕崩在有心人的作下被極力控制了傳播,連後宮之中也不例外。

甚至不許被輕易提起,冷宮一帶本就人跡罕至,未曾得到消息也不奇怪。這也是趙立心細,見局勢如此也不忙於將玉蘢煙藏起,以免提早了端倪…

陛下駕崩,冷宮的妃子指不定要被帶去陪葬的。也是託了梁俊賢爭奪皇位的福,梁興翰駕崩至今尚未議定下葬之期。

趙立簡略説了説,急道:“娘娘且速去收拾細軟貼身取用之物,如今大禍臨頭,小子留在宮中也是必死無疑,這就要去地底躲避,請娘娘速隨小子來,莫叫小子為難。”察言觀,趙立就知道胡浩不好説。

畢竟是多年的朝中重臣,就算受了牽連也不會太嚴重。吳徵則是妥妥的抄家滅族大罪,連帶着崑崙派都未必留得下來。自己與吳徵可謂鐵桿盟友,判一個五馬分屍都不奇怪。玉蘢煙既知他的躲藏之所,是萬萬不能留在天澤宮的。

“狗賊…死得好!不…太便宜了你…死得太便宜了些…狗賊…”玉蘢煙魔怔了似地淚如雨下,喃喃唸叨個不停,被趙立極度提醒都回不過神來,待得醒覺時才發現已被趙立扛在肩頭。

“你…別碰我…放我下來…”玉蘢煙略帶愠怒,又道:“你若願意便喊我一聲姐姐,不許再叫我娘娘。”

“豈敢,豈敢。”趙立見微知着,心緒早想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當即放下玉蘢煙道:“主人快快從井中下地,不可拖延。”

“嗯,吳大人讓我聽你的,我自會聽你的。咦,你要去幹什麼?”

“去放一把火,把蹤跡毀得越乾淨越好!”一不做二不休,只有燒燬了這一片冷宮才更能掩蓋古井下的蹤跡。

至於會讓冷宮這裏即將熊熊燃燒的烈火裏平添多少條冤魂人命,趙立已顧不得了,金鑾殿上辯連連,崑崙一系的官員們個個身而出!開玩笑,這麼大的一頂帽子扣了上來,若是被人做得實了還能得了?

已是生死存亡的關頭,由不得不團結一致,拼死一戰。正烈間,只聽殿外傳來柔和又威嚴的燕語之聲道:“冤假錯桉,古來有之!忠正良直之輩豈可被憑空污衊?向先生所言之事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若是亂潑髒水,任你功勳卓着,朝堂之上也容不得你放肆!”只見林瑞晨身穿誥命夫人的盛裝,手捧黃金驚堂木輕移蓮步緩緩上殿。一直鎮定自若的胡浩見了愛,居然大驚失,不住搖頭。

他原本遣了府上侍衞,待他傳下暗號便強行護衞林瑞晨離京,只要離了這片是非之地,她有黃金驚堂木護身,可保無虞,不知愛為何忽然現身在此。

林瑞晨在胡浩身側站定,悄聲道:“老爺每焦心政事,妾身豈有不知?妾身哪裏都不自去,老爺在哪裏,妾身就在哪裏。”胡浩一愣,想來還是林瑞晨武功太高且早有提防,侍衞們奈何不了她。隨即也釋然地捋須微笑起來。

又是搖着頭低聲道:“愛真傻…好吧,是為夫的不是了,得若此,夫復何求。”請了黃金驚堂木,言語爭論間崑崙一系聲音便大了許多。

向無極從懷中取出一個包裹遞與梁俊賢道:“大逆不道之物,草民無奈之下隨身攜帶,請殿下治罪。”

“向先生請先起來…這是…”梁俊賢打開包裹,見是一面錦繡龍旗,一件龍袍,不由大怒道:“這是何處所得?”

“得自賊黨巢,另有賊黨自制玉璽,皇冠等等大逆不道之物,因攜帶不便,草民未能帶出…”

“好狗賊!怎能不將爾等碎屍萬段?”梁俊賢大聲喝罵間,又有小太監跑來通報道:“殿下,諸位大人,宮門外又有人求見,因事關重大,小人不敢不報。”

“何人?”

“是臣請來的,殿下,此人也是一介平民,且讓他進殿來吧。”

“宣。”終於拿出壓箱底的絕招了麼?胡浩微微一笑,越發平靜起來,與林瑞晨攜手相握安靜等候。

只見來人年歲尚幼,身姿卻頗為矯健,再近了些後見他面貌俊秀,只是頗有浮華蕩之氣。林瑞晨不可思議地瞪目疑惑道:“清鳴?怎地是你?”

“賤婦怎配呼喊我的名諱,閉嘴!”顧清鳴怒斥林瑞晨,出鄙薄嫌棄之,刻意離得她遠遠的。

“你…”林瑞晨喝罵尚未出口,霍永寧便打斷道:“顧清鳴,你可知這是何處?”顧清鳴撲通一聲跪下道:“草民雖年幼,亦知此地是金鑾殿,天子威嚴,諸臣議事之所。”

“好!你既知此地,當知一言一行均出不得差錯,犯天子威嚴者,斬立決,可明白了?”

“草民明白。草民不敢妄言,定句句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