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便是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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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雲鶴死前會見過神秘人物,以他驃騎大將軍都要會見的人物,又死在【天雷九段】之下,桉情幾已呼之出。
“你們…諸位大人…這…這…”梁俊賢慌亂起來。
他從沒想過這一下會搞得這麼大,大得恐怖,一時無法承受。他不清楚霍永寧是怎麼辦到的,糊糊之間,只記得曾在霍府的門口無數次地受盡了冷遇,一次又一次地失望。當他幾近絕望之時,卻忽然被霍永寧請了進去。
那一天,霍府裏中門大開,霍永寧待他無比地熱情,但一切止於霍府在招待一位皇子。只道家常,不涉半點政事。那一天,他成了世人嘴裏的笑話,一位只效忠於陛下的孤臣,怎會對你有什麼好臉?梁俊賢也無比地失望,狀若失望。
在霍府裏,在霍永寧説完了話,在自己滔滔不絕地答覆他,千方百計地討好他之際,捋須微笑的霍永寧看似聽得聚會神,實則一縷神秘的聲音不住地傳入梁俊賢的耳朵裏。
“殿下可否保證對臣的絕對信任?臣讓殿下做什麼,殿下便依言做什麼?”梁俊賢眉飛舞地在話語間點頭,示意絕對信任,言聽計從。
“既如此,臣願保殿下登上大寶!殿下切記,無論如何萬萬不可對任何人吐隻言片語,連方大將軍都不可。
臣自會安排,屆時殿下順勢而為即可!”霍中書的承諾正在一點一點地兑現,夢寐以求的皇位離自己越來越近,中的熱血開始沸騰乃至燃燒!迭雲鶴死了…死得好!
向無極此刻正有求於自己,青城派也在生死存亡的關頭,自己助他們一臂之力,還怕他們不相助自己?清除掉崑崙一系,拉攏來青城一系,朝堂之上誰還能匹敵自己?誰還敢質疑自己才是真命天子?
“向先生於大秦有無數大功,又一向無慾無求,小王信得過向先生的眼光,快快請起。”梁俊賢雙手攏住向無極扶起道:“只是光拼一手武功,怎可斷定就是朝廷命官所為?奚刺史又怎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天下間或許還有旁人會使【天雷九段】呢?”
“草民不敢憑空冤枉朝中大臣。”向無極起身後環視全場,他雖無官職,身為大秦國第一高手,自有一份與大臣們分庭抗禮的氣度與自信:“據草民所知,普天之下會使【天雷九段】的只有兩人,一位是奚刺史,另一位便是他的弟子,吳徵吳侍郎。
崑崙派的鎮派絕學,等閒的崑崙弟子都休想修習,要説外人偷偷學了去,才是真正的胡言亂語。”
“可…可…哎,並非本王質疑霍大人與向先生,只是,光憑這一點臆測,當真是不夠的。奚刺史不可蒙受不白之冤。”不夠,當然不夠!霍永寧準備了這一手,怎會那麼簡單?梁俊賢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後招會是什麼,鬼神之才的霍中書又會演繹怎樣的彩。
“草民怎敢僅憑此事就冤枉奚刺史與吳侍郎?”向無極又道:“草民向來痴於武學,不喜是是非非,在青城山上圖個耳清淨,只是此前暗香零落賊黨橫行不法,禍害世間,我輩武人修行多年正當除暴安良。
草民奉掌門師弟之命下山,暗中探查賊黨來龍去脈,頗有所得,這一趟進京本就與掌門師弟商討剿滅賊黨一事!不想師弟遭此不測。”向無極看上去再木訥,誰也不能忽視他對大秦國所做的一切。
就在不久前的燕秦之戰裏,最關鍵的戰役正是他敵住了燕國第一高手丘元煥,才保得大秦關隘不失,這樣的功勞已不是第一回,而每一回,陛下的賞賜他都分毫不要,若是不好推辭也是盡數分與貧苦人家或是賑災濟民之用。。
{bolt_domian}如此威望的人物,誰敢小瞧?他説出來的話,誰敢不聽?只是話題時不時被扯遠,羣臣中不少人摸不着頭腦,又實在不敢相信這位腦子糊塗了才在東拉西扯些不相干的事。
“向先生查明瞭賊黨巢?”梁俊賢大喜過望,連牙關都在打顫…他之所以得不到羣臣的擁戴,最大的原因便是年幼德薄。暗香零落這幹賊黨搞得天怒人怨,若能在自己的英明之下覆滅,無論朝堂還是民間,他的聲威都將大震!
“回殿下的話,已知,尚不能確信。”向無極轉向胡浩,目無限恨意道:“草民還探知了些消息,因事關重大,未能確信之前始終不敢報與掌門師弟。想不到掌門遭逢不測,草民與霍大人商討之時,竟獲兩相印證,可嘆終究晚了一步!”
“是什麼?”
“下官乞殿下宣一人進殿。”霍永寧再次啓奏。
“此人可有什麼不妥?”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霍永寧如此小心翼翼,定是有什麼顧慮在,梁俊賢不得不事先打好預防。
“此人罪孽深重,還曾是賊黨一員。”霍永寧跪地垂首道:“只是臣已查得明明白白,此人從前飄零江湖確實迫於無奈,並非惡毒之輩。”
“何人?”
“臣乞殿下萬勿匆忙定他的罪責。”
“事關重大,自不會匆忙定罪。”
“謝殿下。”霍永甯舒了口長氣,向迭輕蝶羞愧道:“説起來此人與迭小姐頗多淵源恩怨,正是昔年崑崙集上的小廝,吳徵的舊識,也是賊黨首腦之一賀羣的弟子,劉榮!”
“啊…”大殿上不由響起一陣驚呼。迭輕蝶當年受辱一時傳甚廣,連江州太守富久昌都因此收了牽連,被貶作小小的城門吏。桉犯盡皆伏誅,唯獨走了的便是這個劉榮。霍永寧未説之前,胡浩便知除了向無極,他的殺手鐧之一便是劉榮。
如今大難當頭,胡浩倒有一絲灑與解之意。無論如何,事已至此終有個定論,愛想來此刻已有人將她送走,夠了,夠了,一切都已夠了,霍永甯已全然掌握了局勢,旁人再怎麼努力也於事無補。
而五殿下還被矇在鼓裏做他的皇帝夢…就算自己心如明鏡,説出來無憑無據又有誰信?崑崙一系上下俱是忠肝義膽,總要有人為國死節,那就由自己來承擔吧!
“既事涉賊黨與迭大將軍亡故之因,且宣劉榮進來吧。本王要聽一聽他有何説辭。”迭輕蝶楚楚可憐地俏立朝堂,父親剛剛身故,又要去面對昔侮辱自己的賊人,着實讓人憐惜不已。
劉榮被上了鐐銬,斷了一臂,踉踉蹌蹌地壓上殿來。兩名押送的金吾衞齊齊一踢他的膝彎,將他按跪在地。
“何人帶罪,報上名來。”
“罪人劉榮,叩見殿下。”幾番問答確認了身份,梁俊賢朗聲道:“劉榮,現下大臣們有話要問你。
你當據實以答,若能戴罪立功,或可得刑部網開一面饒了死罪!霍大人。”不知不覺間,他已有了在朝堂上發號施令的地位與權威,這一點讓他甚為滿意,也越發興奮起來,霍永寧道:“向先生最明其中來蹤去跡,還是向先生來問吧。”向無極也不推辭,向劉榮道:“我只問你一件事,你且將當年賀羣擄走迭輕蝶之後的事情説個清楚,不可有半點隱瞞。”頓了一頓,又向迭輕蝶歉道:“此事至關重要,侄女勿怪。”迭輕蝶雖仍哀傷不已,俏臉上卻多了一抹紅暈,正自垂着頭不敢看人,只是不住地着衣角,聞言也僅蚊子般應了一聲。懷少女的模樣大抵如此,朝堂上均是閲歷極豐的大臣,如何看不出箇中緣由?劉榮低着頭,將擄走迭輕蝶之後的事情又説了一遍,其中僅侮辱迭輕蝶之事語焉不詳地一帶而過。
緣由倒是一五一十,大抵是賀羣對迭雲鶴懷恨在心,便藉機指使弟子們私自動手,終至迭輕蝶受辱。
所不同的,便是吳徵與陸菲嫣被賀羣發現之後,據劉榮所言,兩邊動起手來,賀羣不多時便佔了上風將陸菲嫣點倒。吳徵見狀也停了手,與賀羣一同打了個手勢,居然同是賊黨之…朝中再也抑制不住地炸開了鍋!
斥責劉榮信口雌黃着有之,將信將疑者有之,趁機攻擊崑崙一系包藏禍心者有之。梁俊賢連連喝止,喊得滿頭大汗方才暫止了朝臣議論紛紛。一番話太過駭人,誰不知吳徵與暗香零落之間天大的樑子,向來也是衝鋒在前,能年紀輕輕身居散騎侍郎的高位,倒多是依靠剿滅賊黨的功勞所得。
劉榮一個賊黨説出這等話來,實在讓人無法相信。梁俊賢早在心中躊躇許久,他倒也聰明,不問劉榮,先向迭輕蝶歉道:“迭小姐,小王方才一時情急説要這個賊人戴罪立功,忘了迭小姐與他之間的仇怨,心中頗覺愧疚,待此間事了將一力補償與你,以迭大將軍在天之靈。”迭輕蝶低着頭,以蚊子般大小的聲音道:“殿下有所不知,此人雖是賊黨,當年倒未曾冒犯民女,反對民女諸多維護,若不是他,民女未必能保得下命來。”
“咦,這麼説來,這賊人説的話…”
“是真的,小女子可為他作證,其實…小女子説他未曾冒犯民女也不是實情,只是…只是…民女覺得心甘情願的事情,不算冒犯…”迭輕蝶越説聲音越低,急得眼淚又掉了下來。
“迭小姐當年為何不説…”迭輕蝶苦笑一聲,悽楚道:“他是崑崙派後起之秀,整個大秦都望他一飛沖天,他成為國之棟樑。
民女人微言輕,慘遭凌辱為世人所不齒,便是説了出來,又有誰會相信…”這一番話居然説得胡浩心有慼慼,是啊,便是説了出來,又有誰會相信?恰在此時,迭輕蝶目光向胡浩投來,兩人目光的空中一碰,竟有説不清道不明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