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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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開傑説得眾人心裏惶惶不安,一起人黯然上路。
路上,丁開傑避開眾人,暗問斌兒道:“斌兒,你這一手同時打出四五顆暗器,命中不同方向的目標,是誰傳授的?”斌兒作難地道:“丁伯伯!並非我敢瞞你,只因教我的人不準説出他的名號,還請伯伯原諒。”丁開傑追問道:“他是你師父?”斌兒忙答道:“不是,他老人家説他不會武功。”這更得丁開傑如墜五里霧中,原想問他有關歸藏秘笈的事也不再問了。
翌,正當鏢車繼續向前,哪知在距徐州約有五十里的地方,面馳來八騎快馬,片刻間已到面前,一字兒排開,攔住去路。
但見為首的是一個乾枯清瘦的老人,面容黃淡,發髯皆白,兩眼光如電,威煞凌人。那枯瘦而冷漠的面龐,比隆冬時節的天氣還令人黨得冰冷,直使人望而生寒。錯後兩步一字兒排開的,正是魯南七虎,這時八人紛紛下馬。
丁開傑一看,就知道這老人定是魯南七虎之師鬼才人魔杜衡,遂也連忙下馬,躬身一揖,道:“敢問來者可是杜老前輩?威鎮鏢局丁開傑問候老前輩安好。”老人冷冷地道:“你這娃兒原來就是長臂猿丁開傑,算你照子還亮,認得老夫,但是我問你,你可知道七虎是我的徒弟?”丁開傑不敢惹這魔頭,只得忍氣答道:“晚輩知道,不過…”鬼才人魔杜衡怒道:“既知是我徒兒,為何還敢如此無禮?你這是渺視我老人家教不出好徒弟!現在我老人家在此,快點亮了你的寶劍,倒要看看你這娃兒有多少斤兩,竟敢目中無人?”丁開傑已是五十來歲的人了,讓他左一名娃兒,右一句娃兒,叫得很不是味,但又不敢碰這魔頭,還忍着氣道:“晚輩不敢在前輩面前舞刀槍。”鬼才人魔杜衡道:“你既不敢和我老人家過手,只要你願意受罰。
從來犯在我老人家手上的,重則死罪,輕則自斷一肢,現在你自己斷去一手和一腳,我就放過你。”此話一出,眾人俱都大驚,丁開傑更是進退兩難。
斌兒見此情景,暗忖:“為了我的事,可不能讓丁伯伯代我受過,我得自己承當。”於是,越眾上前,朱毅在他身邊,一把沒有拉住,他越過丁開傑,向杜衡一躬到地,道:“老前輩請受小子一禮,小子有兩句話,想問問你老人家。”老魔頭見一個粉妝玉琢般的孩子,居然不為他威凌所,而敢向他問話,暗地裏已經讚許,雙眼開合之間,寒光人,道:“小娃,有話只管問,但如沒有理由,或問得不當,別看你人小,照樣斷肢處死。”斌兒從容地道:“老前輩是武林奇人,相信你老人家絕不會有意為難後輩。”斌兒説着,望望社衡,鬼才人魔杜衡當下點點頭道:“嗯!你説。”斌兒接着道:“老前輩説,犯在老前輩手裏要罰,為了對前輩尊敬,這是應該的,不過要依我看,處罰的方法有些不當!”鬼才人魔杜衡兩眼一瞪,怒道:“我老人家説的還有什麼不當?誰敢説不當,我先廢了他!小娃娃,你既然當面説我不對,你也自斷一肢!”斌兒仍甚鎮靜,緩緩答道:“好!老前輩既如此説,小子領罪。不過天下人定會笑老前輩無容人之量,既答允別人問,又不準別人説理,當面不敢罵你挾技凌人,背後恐怕罵得更難聽呢!”杜衡被説得啞然失笑,道:“哈哈好!好!依你説,就不該罰了?”斌兒這幾句話説得很普通,但在鬼才人魔杜衡來説,從沒人敢當面如此頂撞他,今天聽到倒蠻新鮮的,一時竟被問得啞口無言。
斌兒仰首急道:“誰説不該罰,我第一個問他不敬你老之罪。”杜衡道:“我説該罰呢!小娃娃你説如何罰法?”斌兒沉思片刻,答道:“罰他向老前輩陪不是,這所謂不知者不罪。”’杜衡眉頭一皺,道:“那太便宜,不行!這樣好了,威鎮鏢局的縹車,我本來無意劫留,既然你們認為七虎劫鏢,那就將鏢銀留下,免得別人説老夫懼怕河洛一劍!”這一説,大家又作難了,這無異是要威鎮鏢局停業。於是,你看我,我望你,都怔着説不出話來。
斌兒一撇嘴道:“這樣一來,別人還是會説老前輩欺凌後輩。”杜衡怒道:“那我的徒兒就白白受辱不成?”斌兒微微笑道:“這怎能算是受辱,兵刃相見,不是你勝,就是我敗,何況一時失手,又如何算老前輩教徒不?比如老前輩武功已出神入話,我雖沒有正式投師,也説不定在那些地方能勝你老人家一着呢!”此言一出,在場諸人,個個臉為之一變,人人暗地埋怨斌兒不知死活,妄逞口舌之能,敢與魔頭爭勝,豈不是以卵擊石?杜衡怒目相向,道:“你這臭未乾的娃兒,也敢和我老人家爭強鬥勝?”斌兒答道:“我怎敢跟你老人家比?不過,我只是説在某一種情況下,能贏老前輩一着。”杜衡道:“好!那我們來試試,讓你説,如何比法?”斌兒道:“輕功、內力、兵器,你老前輩稱雄武林,我不比也是輸,我們比暗器,距離三丈,每人發三次,每次多寡隨便。誰讓誰打中了,誰輸。但因我們武功懸殊,不準用輕功逃避,不得內力震飛,不能用兵器抵擋,也不能用手接,只准在一丈之內,憑身手躲閃,老前輩認為怎樣?”杜衡笑道:“哈哈…小娃娃取巧,不過這種比法,倒也新鮮,好!我們來比,娃娃你用什麼暗器?
“斌兒答道:“我沒暗器,我用碎銀錠好了。”杜衡道:“我也用碎銀錠,小娃娃你先發。”斌兒搖頭道:“慢着,我還要跟你老人家先打個賭。咱們比劃暗器,如是我贏了,可得請老前輩放手,不要計較今天的事,不知老人家以為如何?”杜衡哈哈一笑,道:“好,但是老夫我也有個條件,小娃娃如果你輸了,就得拜我為師,這樣才公平。娃娃!你先發暗器吧!”斌兒道:“我年紀雖小,也讀過幾天書,為了敬老尊賢,還是請您老人家先發吧!”鬼才人魔杜衡看斌兒伶牙俐齒,十分可愛,聽了他這番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道:“好!老夫就先動手,娃娃你快準備。”斌兒一轉身,向前走了約三丈多遠,然後在地上劃了個一丈方圓的圈子,站在當中,裝模作樣地將小拳頭一抱,向杜衡躬身一禮道:“請老前輩手下留情。”杜衡嘴角微曬,道:“小娃娃!留神。”説着,右手一揚,一粒銀錠疾而出。斌兒見對方暗器出手,銀光耀眼,疾似星,直奔面門打來。當下不敢大意,腳下連踩歸藏一元步,眼看銀錠就要打中,他身形一晃,銀錠擦着耳邊飛過。
杜衡不咦了一聲,跟着又一抬手,味一聲,又是一粒銀錠電而過。
這次是用他獨有的特異手法打出,果然不同凡響,銀錠迴旋前進,在斌兒身邊迴旋飛舞,看得一旁眾人怵目驚心。
只見他在圈裏左右亂竄,銀錠繞他頭頂前後飛旋,幾次都險些打中頭頂,時間一久,勁道己失,才掉落地下。
鬼才人魔杜衡暗暗驚奇不已,猛然喝道:“娃娃,看打!”打字才出口,二點銀星已分上下打來,一向左旋,一向右轉,端地是神奇異常,絕妙無比。
丁開傑等人,在一旁暗暗焦急,都認為斌兒再能,也難以逃過這使人聞名喪膽的西暗六下的獨特絕技。
斌兒不知杜衡的暗器如此厲害,否則,他真不敢與杜衡較量暗器,他雖知歸藏步奧妙無窮,但卻毫無把握,只是抱着勝則僥倖,敗亦免得他人代己受過的心理冒險一試。這時見銀錠繞身飛擊,心裏也是驚駭不已,雙腳急踩歸藏九宮步一陣閃避,兩顆暗器雖是被他躲過,但卻已驚出一身冷汗。
杜衡一來是小看斌兒,再則也是過於相信師門打暗器的獨特手法雙迴旋。豈知巧成拙,如以普通“滿天花雨”手法打出,斌兒在圈內閃躲,決對無法幸兔,這時對斌兒靈巧的身法,也自佩服不已,口説道:“嗯!你這娃娃還真行,現在輪到你出手了。”説罷,右手一伸,指向身前一尺處的地下,碩長的身軀滴溜溜轉了一圈,只見他立身處旋起一股風沙,待沙塵散落,周圍立即顯出了一丈餘的圓圈,圓圈邊緣赫然凹下地面一寸多深。杜衡站立當中,氣定神閒,靜候斌兒出手。
斌兒看得心底暗暗佩服,雙手抱拳,高聲説道:“老前輩留神,我可要發暗器了!”他右手微舉,屈指輕彈,一粒銀錠緩緩飛去。
杜衡待暗器臨近身前,輕輕向旁一滑,已自躲過。
摹地一聲斷喝“打!”第二粒銀錠已接踵打到。
杜衡雙眉微皺,心想,這娃娃的連珠打法倒還真快。
忙又向旁一閃,第二粒銀錠也掉落地下。
“打”又是一聲斷喝,陡見十數點銀星,分上下左右,而且速度緩急不同,像一張網似地將杜衡籠罩在一片銀光裏。
杜衡絕沒想到斌兒的打法是一次緊接一次,中間毫無間歇,而且最後竟以“滿天花雨”打出,心裏不由一驚,這時要想躲避哪還能夠,十餘粒銀錠堪堪就要打中。
説時遲,那時快,杜衡在百忙中,勁貫雙臂,施出拂袖神功,寬大的袍袖倏地一兜一甩,十餘粒暗器俱被捲上半天。
斌兒連忙一揖到地,道:“多謝老前輩承讓。”鬼才人魔杜衡聽後微微一怔,全身未見作勢,人已來到斌兒面前,伸手拍拍斌兒肩頭,哈哈笑道:“今老夫可在陰溝裏翻船,好!衝着小娃娃你,今後威鎮鏢局的鏢車可通行無阻。小娃娃,咱們有緣再見。”説畢,率領七虎揚鞭而去。
威鎮鏢局眾人,看得個個怔在一旁,連杜衡與七虎等人何時離去也不知道,還是斌兒上前拉了丁開傑一下,道:“丁伯伯,我們也走吧!”丁開傑這才清醒,一把拉着斌兒,怔怔地望着他,動得一句話也説不出來。這是高興呢,還是慚愧?自此,鏢師與趟子手們對斌兒除喜愛之外,更加上欽佩,唯獨丁開傑與朱毅二人心裏,卻更加沉重。
因為斌兒這一手,無異告訴別人他已將歸藏步學會,雖然一時將老魔頭杜衡瞞過,但他回去仔細一想,定會猜出來。即使他遵守諾言不再追來,但從此以後,前途必更是危機重重。
此外還有一人,對斌兒更加妒嫉,那就是朱劍夫的三弟子徐子貴,他暗自盤算,要在恩師面前得寵,要獲得師妹朱青睞,非要把斌兒除去才能稱心。
丁開傑儘管暗暗擔心,但一路上卻非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