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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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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城門前見見許觀塵,這會兒又嫌棄天冷了。

許觀塵雙手捧着書,只聽蕭贄又道:“國公府拆得差不多了,陛下讓你仍舊住在本王府上。”想想也知道,要修府邸,怎麼會把工期放在冬?這分明就是尋了個不大好的由頭。

許觀塵心中咯噔一聲響,只怕蕭贄是要把他放在眼底下,才好扁。

蕭贄不等他答覆,稍一抬手,他舅舅裴大將軍就帶着人靠近,把許觀塵從雁北帶來的人全都換下,就連馬車車伕也換成了蕭贄的人。

蕭贄搖着輪椅,靠近馬車,淡淡道:“這小道士本王接走了,你們回雁北覆命去罷。”許觀塵帶來的人不多,都是心腹,見蕭贄這副霸道姿態,手都按在了佩刀刀柄上,只等他一聲令下。

再怎麼也不能在城門口就打起來。許觀塵在心底唸了兩句經,心想着蕭贄要把他放在眼底下磋磨,那就隨他去罷,見招拆招便是。

他執着拂塵的手一擺,把人都遣下去,為求穩妥,還讓他們把飛揚也暫時帶下去了。

他一個人應付蕭贄就好。

那頭兒蕭贄的兩個親衞,已把蕭贄連同他的木輪椅一起,抬上了馬車。

其中一個親衞再將馬車簾子掀開,喚了一聲小公爺。

許觀塵腳步一頓,梗着脖子上車去了。

不敢冒犯殿下尊駕,他坐定之後,只垂着眸,專心地看自己手上的拂塵。

才看了一會兒,許觀塵就覺得不太對——蕭贄好像也正盯着什麼東西瞧。

他悄悄抬了眼,順着蕭贄的目光去看,他是在看自己——腳邊的星錘。方才他在馬車裏問起飛揚,飛揚就把它拖出來了。

哎呀,一不小心就暴了想謀害殿下的小心思。

許觀塵暗中挪了挪腳,想要用腳把武器勾回來。

“今早在宮中,向陛下請旨要來接你。”蕭贄道,“你那七殿下就在宮中侍疾,他明知你我不和,竟一句話也不敢説,就這麼把你推出來了。”七殿下同許觀塵,是很小的時候就認識的朋友。

許觀塵一面悄悄用腳去夠放在地上的星錘,一面規規矩矩地答話:“殿下的心思,臣不敢私下揣度。”腳尖才碰上錘子,耳邊又傳來蕭贄的聲音:“雁北一年,你還唸經嗎?”許觀塵很是規矩地答話:“臣乃修道之人,早晚功課,不敢懈怠。”這個回答,蕭贄或許不大滿意,他問的其實是:“雁北一年,你還給別人唸經嗎?”許觀塵轉頭看他,只看了一眼,心中斟酌着字句,輕聲問道:“殿下晚間,還聽人唸經麼?”他從前在蕭贄府上待過三年。蕭贄的皇帝父親和將軍舅舅,要他幫着蕭贄修養心

初見時,許觀塵就同他説了,他修道,但也不全信鬼神,就是為了有事可做。所幸蕭贄不喜歡道士的玩意兒,常把他丟在一邊,許觀塵也樂得清閒。

只有一點,蕭贄晚間睡前,要聽許觀塵唸經。

從夏的竹牀,到冬的暖帳,一連唸了三年,竟也有人説,五殿下的子好了不少。

許觀塵卻不覺得,每每有人這麼説,他都在心裏反駁,這人還是陰惻惻的,簡直白費了他三年的工夫。

此時,白費了他三年工夫的人道:“念。”許觀塵揣度着他的意思,試探着唸了一句:“‘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牽之。’”蕭贄沒有説話,撐着腦袋,半眯着眼,竟有些睏倦的意思。

許觀塵沒有猜錯,放輕了聲音,把一篇經文唸完。

一篇經唸完,許觀塵捧起茶碗潤了潤嗓子,馬車正好停下。

蕭贄全沒有要睜眼的意思,許觀塵不敢叫他,他外邊那些親衞更不敢叫他。馬車伕急中生智,輕輕一揚馬鞭,馬蹄噠噠,馬車轔轔,繼續往前走去。

這是要繞着金陵城走一圈兒的架勢。

許觀塵放下茶碗看他。蕭贄睡着之後,眉眼都舒展開來,不似醒時那樣陰沉——“再念。”原來沒睡。

許觀塵偏過頭,繼續給他念經。

其實聽了這麼多回,蕭贄自個兒也該會背幾篇了。

馬車繞着金陵城走了兩圈,最後在寧王府前停下。

蕭贄十五歲封王開府,封號為寧,是幾個皇子中最早的一個。

下了馬車,蕭贄再不理他,差人推着輪椅便去了,卻有年老的內侍向許觀塵走來。

許觀塵認得他。蕭贄封王的時候,陛下不放心自己這個暴戾的五皇子,特意把身邊穩重的內侍撥給他。旁的人都稱他一聲成公公,許觀塵在這兒三年,成公公對他也頗為照顧。

“小公爺。”成公公笑着行禮,“回來啦?”許觀塵從沒想過,他來蕭贄府上,也能用“回來”二字。

他乾笑了兩聲,成公公領着他從另一邊的廊子走,閒話道:“小公爺還住原來的院子,只是裏邊陳設都舊了,所以換了新的。”許觀塵看破不説破,仍舊温温和和地笑。不是他房裏的陳設舊了,是一年前,蕭贄把他房裏東西都砸了。其實,蕭贄就是把院子燒了,也不奇怪。

成公公又道:“小公爺修道,宮中暖房養出來的香草,今早新折的,已經放在房裏了。殿下閒時得了念珠,還有卦書,一些小玩意兒,也都放在房裏。”許觀塵大大方方道:“那我改去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