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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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谷,只要你不嫌棄,願意讓我陪着你,我就跟着你走,順道也看看這許多我還沒來得及去過的好地方。無論剩下子還有多久,我能走一天是一天,能看一眼是一眼……只要與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時半刻,都是好的。”荊棘沉默了會,放下刀劍,閉上眼往後一躺,嘴裏嘟噥道:“都説了去哪都成,哪那麼多麻的廢話。”谷月軒低低笑了聲,跟着在荊棘身邊坐下。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荊棘躺了會覺得不大舒服,眉間剛剛出現一道淺淺溝壑,眼前忽地就陰了一片。
他睜開眼,見果然是谷月軒伸出手來替他遮陽,撇撇嘴説了聲“多事”,索翻了個身,將腦袋枕到了那人膝上。
臉頰上落上一片絲絲縷縷的清涼,荊棘嫌癢,抬手將那縷垂下來的頭髮抓了,纏在指尖上。
他與谷月軒分別也有些年頭了,但這小動作做起來卻是習慣非常。荊棘想起許多年前來,那時他還是個懵懂稚兒,不分晝夜地纏着谷月軒,每每被抱在懷裏的時候,也是像這般喜歡抓着少年垂在肩頭的這縷長髮不撒手。
谷月軒也由着他抓,直到後來頭髮蓄得夠長,早就能悉數扎去腦後,他都還是特意留了這兩縷垂在肩上,哪怕打拳時候有所不便也始終堅持。
明明自己這樣的主動親近,已經好幾年不曾有過。
荊棘用手指輕輕摩挲過那長了些但和記憶中一般柔軟的髮絲,睜眼瞥見其中夾着一絲銀白,心口便是狠狠一。
若早知光陰不待,他還會不會因為一時意氣執意離去,蹉跎了那幾年時光?
他總恨谷月軒不懂他,他又何嘗懂過谷月軒。若他在橫衝直撞的那些年裏,肯回頭多看一眼,又怎會看不見那顆一早就被捧至跟前從未掩飾過一分的真心?
也許,他才是那個怯懦的人。
這世上許多東西,只要他想要,他都可以憑着刀劍之利強取豪奪,可偏偏另外一些東西,就像指間纏着的髮絲,這些柔軟的脆弱的不知從何而起的,卻連想都不敢多想半分,更別説伸手觸碰。
就好像只要只要他一伸手,這些情絲就會跟着纏上他的心口,這一輩子天涯海角碧落黃泉,再也掙不去。
荊棘在心底啐了口,怕什麼,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死都快死了幾回,不就是最多再搭上幾十年麼,他再沒什麼好怕的了。
他五指一收,抓緊了那縷頭髮,將頭頂的人拉得更近了些,惡狠狠道:“谷月軒,我不要你的一時半刻,我要你給老子活久些,時時刻刻都不許滾蛋,等你真成了老頭子那樣的老不死,討我嫌了,我再把你踹走。聽清楚了麼?”荊棘那一抓一點沒收力,谷月軒微微吃痛,眉間輕蹙了下又很快鬆開,微涼的手指撫上荊棘的臉頰,一雙眼比任何時候都要温柔,嘆息般輕輕説道:“好,阿棘,師兄不説什麼麻話了……”他説完就含笑低下頭來,吻住了荊棘的嘴。
荊棘驀地睜大雙眼,又緩緩閉上,身畔寒風拂冰雪,他卻彷彿看見了逍遙谷裏滿樹桃花開。
第十八章十八、兩之後,洛陽城裏。
武林大會在即,城裏人密集,大清早的街道上也不顯空曠,來來往往皆是佩刀劍的江湖人士。一輛風塵僕僕的馬車慢慢駛入城門,混在人堆裏並不起眼,也沒人注意到一左一右坐在車轅上的人是誰。
馬車挑了條僻靜些的路,又往城裏走了一段,路過一家茶館時,有一行人似已等待多時,為首的綠衫青年從桌邊站起來,向前來。
他倒是一眼認出了駕車之人,朗聲道:“谷大俠,荊大俠,關偉在此等候多時了。”荊棘坐着未動,谷月軒先行跳下車轅,拱手道:“原來是關少鏢頭。不知少鏢頭是受何人所託,特意在此等候我與師弟?”那在道旁等着的正是長虹鏢局的少鏢頭關偉。他一摸腦袋,笑道:“當然是未明兄關照的。他前幾派人傳了口信,説他的兩位師兄與一位好友要入這洛陽城裏,讓我稍稍照顧一二。谷兄荊兄,如不嫌棄,在武林大會前就先在寒舍住下吧。”距離十一月半還有兩天,他們本來打算在城裏尋一間隱蔽些的客棧,沒想到東方未明又早就做好了安排。從離開杭州起,這一路向北,每一段路上都有他們的小師弟尋來的好友相助,才能讓他們逃過這千里追殺,有驚無險地護着陸少臨到這洛陽城來。想來以未明的心思之縝密,也斷不會讓這最後兩出現差池,因此才又託了一位好友施以援手。
長虹鏢局的總鏢頭關長虹與江天雄並稱洛陽三傑,以長虹鏢局在洛陽城中的聲勢,江府之人應當也會投鼠忌器,不至於主動挑事。
谷月軒一邊佩服三師弟思慮之縝密,一邊對關偉説道:“那就麻煩關少鏢頭了。”關偉一揮手,叫了兩三名鏢師上前牽馬,自己則往馬車裏探了探,好奇道:“陸少……陸總鏢頭在裏面?”谷月軒點了點頭,道:“此處人多眼雜,還是不要叫他出來的好。”關偉一揚眉,臉上莫名浮起一絲得,也不讓手下鏢師去牽馬了,自己上前去將繮繩握在手裏,帶着一行人往長虹鏢局走去。
等入了鏢局,摒了閒雜人等,仍不見陸少臨出來,荊棘索上前一拉簾子,道:“扭捏什麼,又不是你見老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