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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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臨這才跳下馬車,臉上掛起不鹹不淡的微笑,衝着關偉打招呼道:“關兄。”關偉拍拍陸少臨肩:“陸兄,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陸少臨皮裏陽秋地笑笑:“哪裏哪裏,比不上關少鏢頭意氣風發。”兩家鏢局一北一南,數十年來明爭暗鬥,如今長虹風光不減,金風卻遭逢大劫門庭冷落,陸少臨面上再怎麼雲淡風輕,這走投無路不得不寄人籬下的滋味仍是有幾分不好受。
關偉倒是熱情得很,將三人領去後院,道:“我爹走鏢去了,不到武林大會回不來,幾位就在這裏安心住下,有什麼事包在我身上。我長虹鏢局在江湖上還是有些分量的,只要你們在洛陽一天,想必那些阿貓阿狗不敢輕易找上門來。”他這話説得雖説略顯天真,但也的確有幾分底氣。長虹鏢局揚名百年,紮江湖,素來與朝廷勢力並無瓜葛,確實不怎麼把緹騎與東廠放在眼裏。
陸少臨嘴上客套着,心裏卻一陣發苦,想着這番只要能活着回到杭州,就一定要將金風鏢局的招牌重新扛起來,早晚再不讓人看輕了去。
等差不多安頓下來,谷月軒道:“關少鏢頭,請問我那未明師弟有沒有説過,他何時會到洛陽?”關偉道:“算算子,未明兄也該來了。他之前説過,若是你們在今趕到,可以在未時去白馬寺等人。”谷月軒看看天,道:“那我與師弟就先去白馬寺一趟。”當時從宿州城出來,他們與傅劍寒陸少臨分開,那幾卷詩集就由谷月軒帶在身上,以防止他們之中有一方未能安全突圍,令人與名冊都落入敵人手中。而今既已到了洛陽,等見了東方未明,自然就能清楚名冊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兩人心中焦急,趕到白馬寺的時候,距離未時還有大半個時辰,寺裏香客不少,就是裏裏外外都沒有東方未明的影子。他們只好放慢腳步,在附近揀人少些的路隨便逛逛,等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師弟現身。
路過一家香燭店的時候,裏頭傳來一聲蒼老的呼喚:“兩位公子,不進來買些香麼?”對這求神拜佛之事,荊棘本來就興致缺缺,腿一抬就想不聞不問走過去,不料被谷月軒扯住了胳膊。
谷月軒往那香燭店裏看了眼,道:“左右無事,不如就去看看吧。”荊棘只好跟着走進去,谷月軒低頭挑選香燭,他便雙手抱硬梆梆杵在門口。
倒是那老闆娘先開口搭起話來:“不知二位去這白馬寺,是想向佛祖許什麼願呢?財源廣進、加官進爵、多子多福,我這兒什麼香都有,你們可以慢慢挑揀。”聽她説完,谷月軒與荊棘同時開了口,一人説“家人平安”,另一人説“身體好些”,説完對望一眼,荊棘率先別開視線,又補充了句:“……最好能長命百歲那種。”那老闆娘笑起來:“好好好,兩位公子是都想給親人求平安長壽吧?我這裏有,來看看,都是最好的香燭。”她一邊説着,一邊親自挑了一批香燭出來,用紙細細包好,又轉身從櫃子裏找出兩串檀香木的手串,分別到谷月軒與荊棘手裏。
荊棘捏着那木頭珠串,一臉莫名道:“我沒説要這個。”老闆娘拍拍他的手,柔聲道:“就當我送的。也不值幾個錢,就是些我平時念經時候把玩的小東西,送給有緣人罷了。”谷月軒不好意思道:“大娘,這……”香燭本是小本生意,他當然不肯平白無故收人贈禮,於是另掏出一枚銀錠,想與香燭錢一道給老闆娘。
老闆娘卻搖搖頭,只肯收下那幾枚香燭錢,柔柔笑道:“二位快去進香吧。心誠則靈,佛祖保佑,你們一定都能一輩子平平安安。”兩人實在推拒不得,只好收下檀香手串,拎着香燭從店裏出來。
這白馬寺倒也來過好幾次,正兒八經來進香的,對荊棘來説卻是頭一次。
看他默默上完香,谷月軒忍不住小聲問道:“阿棘,你以前不是都不信這些的麼?”荊棘眉一皺,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我愛信就信了,你少管我。”若是真能與那人平平安安一輩子,別説幾柱香火,讓他從此硬着頭皮雕上幾年佛像他也樂意。
這些話他自不願同谷月軒説,倒不是怕被笑話,而是害怕一説,就了他內心那隱隱的恐懼。那天之後,他們再沒説過寒骨散之事,彷彿只要不提,那一就永遠不會來。谷月軒一直是那麼平靜,臉上還總是帶着微笑,好像只要能在一起一天,他都已經很滿足很快樂。但荊棘不一樣。在他們兩人之間,他大概總是更不知足的那個,既然重新握住了那個人的手,他就想握更久,一天,兩天,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永永遠遠。
荊棘終於承認,原來再驕傲之人,比如他自己,都會有不得不去求天意成全的時候。
等上完香差不多已是未時,東方未明卻還是沒有出現。
兩人又等了會,就見那白馬寺住持急急忙忙追上來,道:“兩位施主留步,剛有一位施主過來,説要將一封信到一位姓谷或者姓荊的施主手裏,不知説的可是二位?”谷月軒接下信函,往四處張望了番,問道:“方丈可記得,那遞信之人是什麼模樣?”方丈道:“那位施主與兩位似乎年紀相仿,身着青衫,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