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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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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看着有數千錢,顧澹沒數。

武鐵匠看着顧澹,他道:“另有一事,尚未告訴你。”只見他用手指沾酒,在木案上寫下三個字,並拿油燈去照,認真道:“武昕森,這是我真正的名字。”

“武百壽是你的化名?”顧澹有那麼點驚訝,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村裏的人,也確實都取着一些吉利的名字,像什麼吉、龜、壽之類。

“百壽”這種名字,類似現代取名用建國、國慶之類。

武昕森。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彷彿有股魔力般,顧澹跟着念:“武昕森,昕森……”武鐵匠聽顧澹喚自己的名字,他眼眸深幽,他當即抓住顧澹擱放在案上的手,他的力氣很大。

顧澹將被武鐵匠抓着的手拿出,端起碗喝酒,他顯得很平靜,也不願多想,怕難受。

今晚是離別的最後一夜,明兒太陽昇起,這個人就會從自己的身邊消失,前往戰爭的最前線——合城。

在這個時代,人們不能隨便遷移,沒有官府發的公驗文件,百姓連城門都進不去,人與人的分開,往往一別就是一生。

這一夜,兩人喝完酒罈裏的酒,誰也沒醉,好像喝不醉般,武鐵匠和顧澹放任滿案的狼藉,攜手回寢室。

武鐵匠關房門,顧澹想熄燈,武鐵匠道:“先別熄燈,我想看看你。”顧澹被看得不自在,嫌棄道:“有什麼好看,又不是沒看過。”武鐵匠過來幫顧澹解發帶、衣帶,去衣物,十分細緻,温柔,顧澹被他整得不好意思,臉頰赧紅。

燈火熄滅,兩人相擁。

情深處恍若不似人間,恍惚不曉人世,顧澹喚他百壽,武鐵匠親他,低啞着嗓糾正:“昕森。”昕森。

顧澹低喃着念出這兩字,他的頭險些撞到牀沿,被武鐵匠伸手護住。

夜半,顧澹睡去,武鐵匠摟着他,望着窗外昏晦的月亮,一宿未眠。

第28章顧澹睡得不踏實,睡夢裏光怪陸離,他夢見與騎友們在一起,路途上他沒有落單,山道上沒有起霧,他沒有摔落溝壑,也沒有穿越。

他和騎友們安全抵達一家民宿,在民宿裏吃燒烤、喝啤酒,暢談旅程上的趣聞。

民宿的屋瓦上趴着只貓,院中種着幾株翠竹,風和麗的。

顧澹沐浴過後,穿着寬鬆的衣服,在院中,和同住民宿的旅人下棋。

他即將結束旅遊,下棋時還接到一通母親的電話,問他幾時歸家,他説明兒就回去,買好了機票。

睡夢中似有聲響,顧澹睜開眼睛,見一盞油燈在牀頭,照明十分有限,四周昏黃,他在武鐵匠的家裏。

武鐵匠人不在牀上,他已經起牀,正在角落裏翻衣笥。

“要走了嗎?”顧澹爬起身,着惺忪睡眼,他很倦,覺得似乎才睡下不久,然而武鐵匠這就要走了嗎?

油燈被顧澹舉到武鐵匠身邊,照亮武鐵匠的半身,他光着膀子,頭髮披散在肩,他背對着顧澹道:“是該走了。”武鐵匠從衣笥裏取出一件乾淨的衣服,他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衣服,要是早幾天知道他要離開,顧澹去趕集時會扯幾尺布,讓村裏的裁縫給他做套新衣服。

他屬實是離開得太倉促,顧澹毫無準備。

陳舊的衣服往身上套,武鐵匠拉攏衣衫,繫結衣帶。顧澹將油燈擱在衣笥上,在武鐵匠整理褲子時,他幫他繫結帶。

他們家物質匱乏的,好在還是有一面缺少打磨的銅鏡,武鐵匠坐在鏡前,顧澹幫他梳髮,束髮髻。兩人小聲談,房外能聽到阿犢打呼的聲音,怕將他吵醒。

武鐵匠的髮髻一向用條暗的髮帶束起,顧澹執住髮帶,幫他束牢髮髻,打了個結。顧澹靈巧的雙手剛要從髮絲上移開,武鐵匠當即捏住他的手指。

顧澹的手指柔軟光滑,武鐵匠的掌心很暖和。

拿出手指,顧澹退開在一旁。

武鐵匠將裝鎧甲的木箱搬來,在油燈下打開,把各個部件取出,放在牀上。

這些東西,各式各樣,在顧澹看來相當複雜,壓不知如何穿戴。

武鐵匠顯然十分悉,他一件件取來,往身上披戴,該系綁的地方系綁,該束扣的地方束扣。

有些要係扣的部位在需要人協助,顧澹便就過去幫忙,他系得松,武鐵匠讓他緊勒。

顧澹咬牙,將甲絆用力拉緊,死死扣住,心想這些東西又笨重又束縛,穿身上可知多不舒適。

幫着將膝裙圍繫,扎束雙扣皮帶,那動作似一摟一抱,顧澹系束好,拉離身子,被武鐵匠順勢抱住。

他一身硬邦邦的鎧甲,膈得人不舒服,顧澹貼靠一會,便就掙開了。

武鐵匠坐在牀上,穿鎧甲的他高大而威嚴,他這幅樣子,像似即將掀開營帳,拔刀上戰場的將領般,他的拔,膝裙撐開,裙襬下垂,他右手旁放着一頂明光似鑑的兜鍪(頭盔)。

他沒去戴上沉重的兜鍪,而是低頭斂眸,撫摸着一把橫刀,而後才將橫刀掛在間。

顧澹在自己的牀邊翻找着什麼,沒多久他拿着一樣東西過來,抬手遞給武鐵匠。垂在顧澹手上的是一隻球形銅香囊,他對武鐵匠説:“送你。”武鐵匠似乎很喜歡這隻銅香囊,而顧澹也曾説過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回到現代,跟武鐵匠訣別時,會送他這隻銅香囊,顧澹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