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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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
但律風無法理解他們的變化,仍是追問:“我能見見他嗎?”吳贏啓聞言愣了愣,笑道:“你見不到他了,他走了。”習慣了嘻嘻哈哈的設計師,聽到吳院這句輕鬆的回答,瞬間覺得沉重。
他們咳咳咳哎哎哎的咳嗽、嘆息,掩飾着律風想要見吳華一面帶來的尷尬。
可惜,律風卻沒能領會這句話的委婉,更不懂得大家怎麼突然凝重起來。
他意識到,吳華應當是一位特殊的員工。
特殊到吳贏啓説他走了,大家不僅沒有爭前恐後的説説吳華的情況,還沉默尷尬的表示着“我們都認識吳華,但是關於他的離職,我們什麼都不能説”。
即使如此,律風仍是固執追問:“既然這樣,我能不能要一個他的聯繫方式,我想問問他,為什麼會畫這幾張設計圖。”他儘量語氣顯得誠懇。
誰知,吳贏啓卻苦笑了一聲,“你沒明白。”吳贏啓趕緊糾正了自己的説法,“他走了,不是説他離職或者退休,是去世了。”也許只有在方言表述存在差異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律風在國外留學,不是很懂得他們這些人委婉的説法。
“吳華同志是我父親,也是院裏的老工程師。他退休前就在負責烏雀山大橋的項目,退休之後,一直記掛着烏雀山大橋,院裏就返聘了他,繼續負責烏雀山大橋的項目。前兩年,我們建成了曲水灣大橋,工程技術又有了突破,本以為可以藉此機會推進一下烏雀山大橋,可惜……來了場大地震。”整個辦公室,只有吳贏啓顯得輕鬆自然。
也許是最親近的人,最能釋懷。
他惋惜的不是吳華的去世,而是惋惜烏雀山的地震。
他説:“當時烏雀山地震的問題,導致項目研究遇到了瓶頸,我們一直找不到解決辦法,所以他就隨手畫了這幾張懸帶橋的設計,啓發一下我們的思想,叫我們不要灰心喪氣,再去烏雀山走走,看看能不能設計出新的方案。”
“但是……”
“那時候烏雀山大橋的項目基本宣佈暫停,我又被安排去了其他項目。他就一個人乘車去了烏雀山,結果路上遇到車禍,沒能救回來。”吳贏啓將手上的資料放在桌面,盯着那幾筆清楚的“笑臉”充滿懷念。
“這幾張設計圖啊,本身沒什麼意義。”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不敢吭聲。
律風也因為吳贏啓的講述,沉默的陷入深思。
他以為,這幾張設計圖能夠裝進烏雀山大橋設計方案,必然有它獨到的地方。
可他沒有想到,這更像是出於紀念的目的,將這幾張沒有意義的設計圖紙,裝訂進無法建成的大橋裏。
錢旭陽坐在旁邊,安安靜靜聽完。
即使他從他爸那兒已經聽説過了吳華和吳贏啓父子檔的故事,也不免慨這座大橋真的害人不淺。
兩代橋樑工程師都解決不了烏雀山大橋的問題,律風這麼一個傢伙憑什麼解決?
他視線得意的瞟過律風,發現律風的表情果然很凝重。
吳贏啓受到他們的壓抑,反而笑出聲來。
“幹什麼這麼安靜?吳華同志在國院幹了一輩子,早就有心理準備。”謝宇打破沉默,説:“我們這是惋惜啊……”
“惋惜烏雀山大橋建不成還行,惋惜吳華同志就沒必要了。”吳贏啓嘆息一聲,“他老人家去世都快七十三歲了,葬禮都是喜喪。我們還是多鍛鍊鍛鍊身體,爭取能活得比他命長吧。”沉悶的氣氛,突然被他這句慨打破。
七十三歲啊,一羣瘋狂加班天天怕死天天熬夜的設計師一想,頓時就不難過了。
“也是哈,我現在都懷疑自己能不能活到退休。”
“過幾天我得去做個全身體檢,老是痛頭痛脖子痛,我覺得自己都快死了。”周圍的輕輕鬆鬆,謝宇也能出聲誇誇吳老師身體健康、神矍鑠,號召起大家向吳老師學習。
氣氛終於重新活躍,吳贏啓也鬆了一口氣。
他勾起笑意,拍了拍那幾張設計圖。
“律風,我今天都在院裏,應該沒有比我更瞭解烏雀山大橋的人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在他親切友好的視線裏,律風説道:“吳院,我想去趟烏雀山。”
“嗯?”吳贏啓不解的眨眨眼,“烏雀山的數據,檔案室裏都有。更新的數據,我可以安排烏雀山的測量員發回來,無論你是要建模型還是寫論文,這些資料完全夠用了,沒必要去一趟烏雀山。”費時間。
律風非常堅持,“數據是數據,跟實地調研完全不同。我想親眼看看每一個方案在烏雀山的實際落位點,還有整個烏雀山的現狀。”謝宇聽了,有些訕訕。
他參與烏雀山大橋這麼多年,經常去烏雀山那個荒郊野嶺。
律風這樣模樣清秀的年輕人,進山就像挖煤,搞不好吹得皮開綻出來,嫌棄工作太累太辛苦,想不開就跑了。
出於對優秀人才的照顧,他勸説道:“烏雀山沒什麼好看的,都是山林山崖大峽谷,你看測量發回來的地形圖也是一樣的。”吳贏啓沒有出聲阻止,説明他也贊同謝宇的觀點。
律風卻並不領情,“如果一樣,吳老師也不會七十三歲高齡,還堅持去烏雀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