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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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跟着壓着怒火地皇帝走出太廟殿門,沭陽公張姿已經被抬到了下處,趙雲霞等幾個太醫都圍在一邊。見皇帝親自來了,顯然是關心沭陽公的死因,趙雲霞説:“陛下,沭陽公乃心痛之症……若是早些發現,紮上兩針,是能救回來的。”中醫所謂心痛之症,就是心臟病。張姿此前從未有過心痛之症,他這個病犯得極其詭異。
謝茂看了衣飛石一眼。
衣飛石點點頭,低聲道:“習武之人,以心痛自裁是很輕易的……”趙雲霞聽見二人嘀咕,知道張姿死因不能見人,連忙道:“今天氣暑熱,沭陽公只怕是仗着身康體健,有些許不適也不曾放在心上。孰不知這心痛之症最是磨人,一時不慎就丟了命。”人死之後,屎齊,一般都很噁心。張姿死後卻很安靜,身上也沒什麼異味,很顯然,他早就準備在今自裁,所以事先絕了飲食,腸胃之內乾淨無比,死得清清靜靜。
謝茂輕輕握住衣飛石的手,低聲道:“小衣。”
“臣在。”
“他沒有親人子侄,朕不能讓奴婢送他走。”
“臣以父禮事之。”張姿殉死的那一瞬,謝茂就承認了他和太后的關係。只是,作為皇帝,謝茂不可能親自為張姿收殮。他只能求衣飛石幫忙。所幸衣飛石也沒有任何避諱不肯,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朕要為太后念兩卷經。”謝茂説道。
原本打算啓程回宮的皇帝重新回到太廟之中,跪於太后神主之前,為太后唸經。
衣飛石則留在了下處,親自為張姿收殮屍身,清洗遺體,更換壽衣。文武百官已經被遣散,只剩下謝澤夫婦、謝團兒夫婦帶着孩子們候着。聽説襄國公在處理沭陽公的後事,謝澤默默咋舌,這個老太后啊……真是不得了。
一切收拾停當後,天已經黑了。皇帝從太廟中出來,吩咐道:“送沭陽公到奉慈堂。”衣飛石言又止。
旗山陵的奉慈堂是皇帝專為太后所建,底下就是太后的陵寢。可是,説到底,那塊地方是帝王陵,是謝茂百年之後的陵寢。把張姿的屍身也送到奉慈堂裏擱着,這是真把張姿當繼父看了?
一旦太后棺槨停放三年之後,封陵下葬,是不是也要把張姿一起封進去?
“不能封進去?”謝茂跪了幾個時辰,膝蓋有些打彎,“朕覺得沒什麼不能的。辛辛苦苦養育後嗣,圖的不正是身後之事?若這點兒小事朕也不能替阿孃辦好,她要朕何用?”謝澤與謝團兒恰好走來,準備奉駕回宮,就聽見皇帝后邊這半句話。
謝澤面上悲慼,心中想的還是太后的“風故事”,一邊暗罵太后不知廉恥,一邊又覺得皇父實在太過窩囊。謝團兒則只記住了八個字,養育後嗣,身後之事。
見兩個孩子都來了,謝茂放輕聲音,對衣飛石輕聲道:“他守了阿孃一輩子,此後也叫他守着吧。有他在阿孃身邊,誰也不能欺負阿孃。”
“是。臣明白了。”當天晚上,衣飛石親自護送沭陽公張姿遺體,停放旗山陵奉慈堂中。
第229章振衣飛石(229)是夜,謝茂獨宿太極殿中。
因穿越前曾經修行的關係,謝茂很少做夢。
於修真者而言,夢皆有兆。若非天人應肇於夢中,就必然是別的靈物侵入夢境前來騷擾。
哪怕謝茂穿越之後失去了修行的能力,他守靈的本事也比尋常人更強一些,很少有山鬼小神能進了他的夢境,搗亂他的靈台。就算有神鬼之物侵入了他的靈台,他也能不為所動,守本還真。
這一夜謝茂躺下之後,卻墮入了一個冗長又悲慼的夢中。
他在夢中荒蕪的大地上行走,花瓣沾着苦水,稻穀生出毒,連土壤都滲出腥臭的惡血。
絕望在他的心中蔓延。他漫無目的地在大地上走,不停地走,意識中一片絕望的茫然,明知道繼續走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他仍舊不停地往前走。
他心中除了絕望,茫,還有一股毀天滅地的痛恨。
似乎有人奪去了他最重要的苗,最親愛的守護,當着他的面毀掉了他存在的意義。
他太痛苦了。
痛苦中裹挾着絕望的瘋狂。
他不停地往前走。
走到疲力盡也無法停止,走到滿目瘡痍也無法停止。
前方悽風苦雨之中,似乎湧動着一股遮天蔽的黑雲。疲力盡的謝茂心神一震,心頭湧起不可思議的仇恨與殺意,他瘋狂地往前奔跑,被惡血浸泡的大地原本使他泥足深陷,那一瞬間,他踏破了足下苦瘴的糾纏,飛入了空中。
空中都是令人窒息的陽光。
頭太烈了。
每一縷陽光入謝茂的身體,都像是一柄柄尖細的利劍,刺透他的身軀,讓他五內俱焚。
只是一瞬間,他就變成了一團火球。
烈火煅燒他的骨。
他卻絲毫不覺到疼痛,火舌像是一條飛舞的長繩,在他身體上瘋狂地竄。
他張開口,衝着遠處的黑雲,似乎要喊出什麼話。
那是一句很重要的話。……謝茂從睡夢中驚醒。
太極殿中,冰山散發出幽幽的涼意,兩個宮監在屏風後對着冰山不停地扇風。
秦箏睡在龍牀邊的承足上,睡得很安穩。他沒有被驚動。
因為,謝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