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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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也罷了,臣雖鄙夷他,絕不苛責他。如今只為謀利便行此事,臣容不得他!”
“朕的小衣脾氣越來越壞了。”謝茂看着他益沉穩堅硬的容,失笑道,“朕越來越喜歡。”衣飛石顯然是真的被衣長寧氣着了,提起就是怒氣,謝茂要和他説道理,就不能讓他在氣勢上下不來,這是刻意打斷他的話,提醒他太動了。
衣飛石才意識到自己對皇帝態度不甚軟和,稍微鬆下來,低聲道:“臣冒犯了。”
“他説大順昌行是謝澤的買賣,他撒謊了嗎?”謝茂問。
衣飛石早些年就幫着皇帝看摺子了,如今御前往來案牘公文都不會瞞着他,謝茂收到的消息,衣飛石也都知道,此時不得不搖頭:“不曾。”
“他又不曾栽贓構陷,只不過是尋了個合適的時機,把事情掀給朕。他若不演這一出,朕未必能發現這其中還有衣長安的關係,也不知道謝澤和殷克家有了聯繫……你覺得,他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朕?”謝茂問。
衣飛石啞然半晌,才説道:“可陛下明明知道,他此舉不為忠君,乃是謀私。”謝茂看着他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説。
他重生了幾世,在這個封建朝代生活了幾百年,很多習慣都已經被同化了,可是,仍舊有一部分思想,始終無法和這個時代的人融合。
這是個秋決獄的時代。
一本大謝律翻了幾百年,堂審判案仍舊敢以誅心殺人。
在謝茂看來,衣長寧所犯罪過,一是身為皇帝近衞卻私中密信,二是火燒縣衙、焚燒證據,再添上一個厲害的,那就是在皇帝面前演了一場戲,碰得上欺君的邊兒?
可是,在衣飛石看來,衣長寧最大的錯處,是他為了謀取私利,打算糊皇帝。
哪怕衣長寧所揭發的一切都是事實,只要衣長寧動機不純,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罪孽。何況,衣長寧揭發這件事時,牽扯到了胞兄衣長安,違反了親親相隱的人倫大禮,那就更心黑無恥了。所以衣飛石斥罵衣長寧事君不誠,出賣胞兄,這是很嚴重的罪過。
要説衣飛石錯了嗎?謝茂不覺得心上人錯了。衣長寧確實不算什麼好人。
可謝茂也不覺得衣長寧就是那麼地罪無可赦。
內閣裏幾位還常常笑裏藏刀互相上眼藥捅刀子呢,底下六部各地方就更是各顯神通了,衣長寧想幫小舅子搶天底下最尊貴的位置,單靠温良恭儉讓?那就徹底沒他傢什麼事兒了。
對此謝茂的態度一直都很寬容,像衣長寧這樣的爭法,他並不反對。
——又沒有栽贓陷害,揭發的還是仗勢欺人、壓百姓的勢力。
倘若不是害衣飛石背了個辦事不力、督事失察的罪名,在謝茂看來,衣長寧這事兒除了手段拙劣之外,簡直都不算什麼大錯。
“小衣,水至清則無魚。做人主子的,須得容下底下人的私心。”
“若無私心,皆言公利,誰肯天天四更天就排着隊進宮,嚼着幹餅子,撅着股給皇帝磕頭,還得辛勤案牘,忙那永遠收拾不完的狗倒灶事兒?”
“朕知道,你家自然不同。你爹是好人,你也是好人,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好人?”
“若朕只用聖人,這朝廷還能有人給朕效命?”謝茂耐着子和衣飛石講道理。然而,衣飛石認準的道理是講不通的。
看着衣飛石固執不能理解的模樣,謝茂心裏又無奈又喜歡。
他確實能寬容衣長寧這樣的“爭”法兒,可是,正是因為他重生幾百年來,見過了太多太多的“衣長寧”,所以,眼前這個忠心耿耿不留半點瑕疵的衣飛石,才顯得如此珍貴。
若衣長寧不是衣飛石的嗣子,若衣長寧不是衣飛石悉心教養多年的孩子,只怕衣飛石都不會這麼憤怒絕望。他本無法容忍自己的兒子對皇帝不忠,對皇帝的位置心生覬覦——皇帝對你不好麼?對你子兒子不好麼?你竟如此狼心狗肺!你竟是我衣飛石的兒子。
衣飛石不可能准許衣長寧再倚仗自己的情面接近皇帝,謀取皇帝身邊一絲恩寵好處。
——他永遠都不會成為任何人傷害皇帝的踏腳石。
“陛下説的話,臣都明白了。”衣飛石不想和皇帝説道理了。他為臣的道理,怎麼也不可能説得過皇帝的道理。
“只是臣確實踢傷了衣長寧心脈,不信陛下叫太醫署一一驗看,是否傷了心脈,再也養不好嘔血之症了?臣當也是一時情急,沒收住力氣。”他就是理直氣壯地跟皇帝撒謊,耍無賴,看着謝茂的雙眼。
“若陛下立聰兒為嗣,何忍臣死無葬身之地?”馬勒戈壁!
謝茂氣得肝疼。
他立嗣女是想在自己百年之後,保衣飛石萬全,保衣家萬全。
現在衣飛石不要臉了,直接説我要把嗣皇帝的親爹得罪到死,謝茂還能怎麼辦?
他難道還能強壓着衣飛石不許得罪衣長寧啊?
十年前謝茂還有把握鎮得住衣飛石,如今衣飛石有恃無恐,知道他捨不得,簡直……
蹬鼻子上臉了。
“你……你給朕……”謝茂一句話沒説完,衣飛石就站了起來,往後退了一步,作勢跪。
“朕給你找個鐵鏈子跪着!”謝茂氣道。
衣飛石見他真的生氣了,連忙又跑回來坐在他身邊,彎在他懷裏,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