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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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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萬守兵家人多半都不在陳地,想募也募不上來。而糧食公司圈在海陵縣的糧莊一旦封閉,兩年之內不許自由出入,只能在海陵縣內生活,跟着駐軍討生活的民夫也不想幹。

謝茂倒是覺得可以招募一些陳人,被徐屈堅決反對了回來——滿莊子細亂跑,這秘密哪裏守得住?只怕老兄弟們晚上睡覺都得睜着眼睛,這子還過不過了?

明知道徐屈有私心,謝茂也不討厭他這一點兒對同袍兄弟的義氣和私心,准許他繼續徵召西北軍的退伍老兵到海陵縣種田。

目前的西北軍哪有那麼多退伍老兵了?能給得出來的,衣飛石都給了。

如今徐屈打算聘用的,多半都是退伍多年,在老家活得窮困潦倒的前西北軍傷卒,他早在去年就開始聯絡了,只等着有機會就把人進來。

原本打算送到武威、長衞兩個軍鎮的新退老兵,暫時就在海陵縣住了下來。

人手充實的海陵莊在耕種時越發熱火朝天,謝茂每天在田間巡視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他只在中午暖和時下地走一走,其他時候都讓人抬着,饒是如此,體凡胎也看得眼花繚亂,隱隱覺得自己大概要視力下降了。

夜裏,謝茂躺在榻上讓朱雨按松骨,難免又想起了衣飛石。

想衣飛石替自己松骨時的舒適,想衣飛石在自己耳邊的息,心裏還不高興地想,朕的小衣這麼久都不給朕送個信兒,真是太不可愛了。

謝茂正常意一番要如何修理不可愛的小衣,帳外稟報:“稟聖人,黎王殿下求見。”他懶得起身,道:“宣。”謝範就匆匆忙忙進來,施禮稟報道:“陛下,騰郡民亂,剛剛被天從鎮出兵鎮服。”謝茂早就聽徐屈説了温承嗣配合衣飛石行動的事,不意外有此消息,懶洋洋地點點頭。

“臣聽消息,騰郡民亂之事起於驛路,最開始是因為侯爺以治亂之名,端掉了料縣官驛,不許其出資的白家繼續手官驛往來。恰好朝廷頒了旨,對西河商賈課以重税,失了驛路的白家舉家西逃……”

“就逃進了騰郡?”謝茂不莞爾。

白家乃是西河世家,勢力基在謝朝西北,而不是在陳地。

騰郡位於陳地腹地,比溶郡還深入幾分,白家想逃進來,就算不計較他沿途對駐軍的打點,被民匪盜騷擾的可能,光是一路狂奔,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進了騰郡。

除非,早在衣飛石清理驛路之前,白家就“舉家西逃”了。

“打他們的王牌了嗎?”謝茂問。

所謂王牌,就是言傳説中,身負陳氏宗女骨血的西河王太孫。

“這倒是沒有。騰郡有一位故陳郡王在山陰建府,侯爺西征時,這個老郡王就守土而死了,當時情況比較亂,騰郡的陳軍守兵早在何耿龍東出時就打光了,西北軍打山陰縣就派了五百還是六百個騎兵,繳了籍冊,殺了不肯投降的城守,只留了一支小隊在縣城治安,人就撤走了。”

“當時這山陰郡王的後人就沒剿乾淨,一直伺機作亂,如今與白家一拍即合。”謝茂眼皮都沒抬一下。

在陳地,像騰郡山陰郡王后人這樣的勢力,還有很多。

當時打得太快了,謝朝的兵力也不足以深入陳地的每一個縣鄉,一番震懾殺戮之後,依然只駐守要害,收縮兵鎮。埋下的遺禍就像是一顆一顆的地雷,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引爆。

徐屈那説得很簡略,只説温承嗣要“使詐”——又能詐得出什麼東西?

無非人心罷了。

“今亂起,今鎮亂?”謝茂問。

謝範點點頭,説:“凌晨五更,白家凍死了一個九歲大的孩子,一人哭,人人哭,哭着哭着就亂起來了。朝廷還未建府,民部在騰郡只有三個人,主管治安刑事、鑄物鹽鐵、籍冊檔館。官倉早就被搜空了,今冬騰郡雪災,百姓只能自救,凍死了不少人……”謝朝內地也遭了雪災。有朝廷與沒朝廷完全就是兩回事,兵部緊急調了守備部隊剷雪,搭棚給受災百姓取暖,户部雖説有點摳,還是摳了一點兒糧食出來在災區施養命粥。太后帶頭捐了首飾,貴戚世家紛紛解囊,災民好歹熬到天沒問題。

騰郡的受災百姓就不同了。

府衙的糧倉是空的,沒有管事的。

別説指望不上朝廷,原本會慷慨解囊的世家富户今年都不肯施捨善心。沒有人敢。誰知道做了這個出頭鳥,會不會被謝朝的兵痞洗劫一空?

謝茂示意朱雨停手,慢慢從榻上坐了起來。

“研墨,朕要下旨。”皇帝已經好幾天都沒正經辦差了,前些子就窩着烤火,這些子就在田裏打轉。

這會兒突然要寫聖旨,案上竟沒有準備。

朱雨連忙打水研墨,銀雷則火速找出空白詔書,出門找趙從貴拿鑰匙,請天子之寶。

謝茂的聖旨很簡單,欽命二月初一之前,陳地除距離天京一千八里外的城鎮,其餘州縣衙署官吏必須全部到任,遲一記過,遲十降職,遲二十斬。

聖旨不經京城頒發,直接發往襄州。其實,大部分官員在年後都已經啓程赴任了。謝茂這一道聖旨,不過是催促某些在路上游山玩水,走半歇兩的憊懶之人。比如説這海陵縣的縣令,白家都舉家西逃到溶西了,在襄州離得比較近的這位海陵縣令,居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