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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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飛金直奏皇帝的奏摺下毒,這是弒君。漏邊帥軍機給陳朝,這是叛國!
還能為了什麼?
西河國併入謝朝輿圖也沒有多少年,近年頻繁生事,未嘗沒有趁着謝氏皇室內鬥、與陳朝苦戰的時機,復國自立的打算。
若不把西河三郡收拾安分了,剛剛打滅的陳朝有樣學樣,謝朝後患無窮。
謝茂理了理思緒,先給太后寫信。
第一條是,不怪罪漏殿試策對的貢士,着禮部重新組織一次殿試,仍舊由太后主持。
第二條是,一,停西河三郡鄉試三十年,二,今科所有西河三郡籍貢士,全部黜落。
第三條是,所有行走在謝朝境內的西河三郡籍商賈,無論任何課税皆三倍。
——跟朝廷作對,看看誰氓,看看誰難受!
寫好給太后的信,謝茂放下御筆,在旁服侍的銀雷恰到好處地遞來一杯清茶。
他喝了半杯,突然問道:“侯爺身邊似是換了個新的親衞?你去看看,悄悄地把人帶來。”銀雷躬身退下,即刻就去辦差。
謝茂很少會繞過衣飛石直接去找他身邊的人,一則顯得對衣飛石不太信重,二則既然是衣飛石的親衞,被招來問了話,事後也必然會稟告衣飛石。本來就瞞不住,故意揹着衣飛石去找人又何必?
這會兒他故意找孫崇來問話,就是存心敲打衣飛石。
昨兒衣飛石帶着戲子來見謝茂,把謝茂氣得夠嗆。然而,那時候見衣飛石耷着肩膀眼藏慌亂,他又捨不得過分訓斥。以衣飛石的脾,當然也不敢和他爭辯吵鬧,不就是跪着乖乖地讓他發作麼?
謝茂連罵都捨不得罵,更別説對衣飛石使其他的訓誡手段了。
當面罵不得,謝茂決定背後罵一下。
孫崇必然會對衣飛石轉述他的震怒和不滿,下一回衣飛石就不敢了。……應該不敢了吧?想到這裏,謝茂頗為犯愁。他發現,和他從前擔心的一樣,現在他是真的對衣飛石有點沒轍。
甭看衣飛石見他沉下臉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他這隻大貓對着衣飛石那隻小老鼠,正經是捨不得抓也捨不得撓,高興了口水,氣昏了還是隻能口水。叼在嘴裏都怕把小老鼠傷着了。
謝茂把最後半杯茶飲盡,將給太后的信摺好,親自鈐封。
看了半天奏摺的謝茂起身舒展筋骨,吃了半盤子椒鹽豬肘,覺得好想給衣飛石送。
突然想起銀雷這會兒還在偷衣飛石的親衞,再想起昨兒衣飛石帶來的少年,謝茂改主意了,他吩咐朱雨:“叫廚下準備一碗羊肝,清水煮了,賞定襄侯。”朱雨頓時對衣飛石充滿了同情。
他服侍衣飛石久,當然知衣飛石的飲食習慣。
這位侯爺是最愛吃小羊的,然而,他只愛吃羊,角蹄內臟等一概不沾。本來就不愛吃羊肝,皇帝還故意代用清水煮,腥羶之氣不除,怎麼吃得下去?
到了廚下之後,朱雨故意找了一個裝蛋羹的小碗,小巧玲瓏一個,僅鵝蛋大小。
再裝上廚下煮好的清水羊肝,放進炭火烘烤的食盒裏,提着去“放賞”。
到了衙門沒看見銀雷,朱雨以為他已經把孫崇帶回行宮,路上錯過了而已,也沒有多心,門路地去找衣飛石。這正是馬上就要午膳的點兒了,見他提着食盒,衙門上下也都習以為常,皇帝愛重定襄侯,經常來賜食放賞,多新奇呢?
衣飛石正在和幕僚商討重新丈量土地放田的事,陳朝都滅了,土地自然不可能還留給陳朝的世家大族,如長青城這樣的西陲重鎮,朝廷必然還要遷軍户前來駐守。偏偏這應該來赴任建府的官員被“一場大雪”阻擋在了襄州,很多事都沒法做。
——不重新丈地放田,來年耕怎麼趕得及?
這飢餓的世道最重要的就是耕種,有糧食就安穩,沒糧食就容易生亂。
説了一上午都在吵架,衣飛石涵養極好沒有罵娘,有時候也有些羨慕皇帝的灑(不要臉)。説了個半歇,衣飛石揮手叫大家都先過午,吃了飯,下午再議。外邊役兵就來稟報,説朱雨來了。
衣飛石心情瞬間就變得極好,不管皇帝是來賜食,還是召他回去説話,他都很高興。
“傳陛下口諭。”
“臣衣飛石恭聆聖諭。”
“陛下口諭,‘叫廚下準備一碗羊肝,清水煮了,賞定襄侯。’欽此。”
“……”衣飛石跪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朱雨。
朱雨心內也是哭笑不得,對衣飛石極為同情,提醒道:“侯爺?接賞了。”衣飛石才如夢初醒,磕頭道:“臣謝陛下隆恩。”往衣飛石都能起身接賞,這回皇帝明顯是生氣了要治他,朱雨扶他,他也沒起來。
他就這麼帶了點不可思議的表情跪着,看着朱雨從食盒裏拿了一個很小的白瓷碗,那碗裏就裝着整整一碗切成片的水煮羊肝。所幸朱雨拿炭火煨着,這碗羊肝還熱着,若是涼了下來,味道就更銷魂了。
朱雨端來碗,遞來鎏金白銀竹紋箸,這恐怖的東西到了眼前,衣飛石終於不蒙了,他有點噁心。
衣飛石從小就吃不了臟腑一類的東西,吃着就翻噁心。不是挑嘴,是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
如今皇帝賜了一碗清水羊肝來,不吃肯定是不行的,不吃完都不行。
他接過朱雨遞來的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