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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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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發了。

謝朝的公主,要麼下降到夫家,葬於夫家祖地,要麼年輕夭折或是極其得寵的,就陪葬父陵。

——直接劃一塊地,給公主鑿陵安葬的,極其罕見。

然而,罕見歸罕見,公主是君,公主有擇地鑿陵的資格,郡主沒有。

一旦公主陵建成,衣琉璃葬入青梅主陵,朝廷就會專門指派有司打理她的陵寢,燒香供奉,年節鄭重禮拜,一直持續到謝朝滅亡。

謝茂是不在乎這些死後燒香的事,可是,他知道,作為古代人的衣飛石是很在乎的。

衣飛石砰砰砰給謝茂磕頭:“臣謝陛下!”謝茂即刻彎攔他,把地上少年扯起來時,原本白皙飽滿的額頭已經磕破了皮。

氣得謝茂伸手在他身後晃了晃,到底沒有下去:“妹子靈前,朕不打你。”又叫趙從貴快拿藥來,拉着衣飛石的手嘆氣,“朕本是討你歡心,你這樣兒……”

“朕不過給個名頭,銀子都要你家自己出,哪裏就值得這樣了。”謝茂表示朕沒出錢。

衣飛石只會動地拉着他的手,不住搖頭,表示不是他説的那樣。

確實,鑿陵是個極其巨大的工程,哪怕是個規制不大的公主陵,其中也要耗費許多的朝廷資源。

單單説銀錢,在整個鑿陵建寢的計劃裏其實不算最大的花銷。

鑿陵須由工部徵調民夫工匠,禮部指點儀程,重要一些的陵墓興建時,還得由皇帝指派兵衙封山守衞——許多工匠,在民間是找不到的,都由工部養着,有錢也買不來。在陵寢建成之後,還得納入朝廷的祭祀體系,專門派遣官員僕役守陵祭祀,這些才是最耗費的大頭。

給衣飛石磕破的額頭敷上藥,謝茂才重新站在衣琉璃靈前,説:“妹子,朕與你二哥情之所至,偶爾親暱了些,絕不是輕慢妹子。你在天有靈,該當知道朕對你二哥何等珍重。他這輩子最是疼惜你,是朕沒考量,給你挑了個狼心狗肺的丈夫,害你至此,朕對不住你,”謝茂一句話沒説完,衣飛石就跪下了。

“當不得陛下此言。”衣飛石俯首陳情,聲音微冷,“琉璃發嫁之前,臣父、臣兄與臣,皆多方打探裴氏子其人,坊間士林無不稱讚其‘皎皎君子,純如生’。若説對不住,是臣家對不住陛下。”

“馬、羅兩家西河巨賈資敵叛國,臣在襄州亦有失察之罪,求陛下發落。”

“此處沒有外人,又在妹子靈前,你這樣戰戰兢兢,倒叫妹子以為朕時常欺負你。”謝茂再次扶他,牽着手站在衣琉璃靈前,説,“妹子寬心,朕絕不欺負你二哥,若是哪天朕食言了,妹子儘可以來找朕當面説話。”常言道,事死如生。

謝茂站在靈前跟衣琉璃絮叨,好像衣琉璃在天之靈真的在看着一般。他本不信鬼神之事,這舉動卻把衣飛石逗得眼角微濕。

衣飛石重新給衣琉璃燒了些黃紙元寶,給長明燈加了一點油,就跟謝茂一起回宮了。

回太極殿時,天已黑透了。

長信宮差人來問候,太后賞了幾碟子點心,幾筐凍梨,都是衣飛石愛吃的。

換了往,謝茂肯定就帶着衣飛石去長信宮蹭飯,順便給太后請安了。這一收了東西,人也不甚熱衷地歪在榻上吃茶,見了長信宮來人倒是一貫地笑容滿臉,説:“替朕給娘娘磕頭。明兒下了朝,朕去長信宮服侍娘娘午膳。”衣飛石脊背發寒,皇帝這是跟太后卯上了?

他昨兒進宮就看見了守太極殿的衞戍軍,名義上,皇帝防的是羽林衞裏的內鬼,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這羽林衞將軍若給謝範來當,衞戍軍哪裏能再進皇城一步?

謝茂跟沒事兒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收拾完畢就拉衣飛石上榻。

是真的太高興了,有點心尖發癢,就想吃最後那一口。哪曉得那次鬧鬼把衣飛石唬住了,趴在他身下隱隱有點害怕,謝茂正拿了香暖柔滑的膏子哄着做預備,懷裏的年少愛人紅着臉乖乖點頭,趙從貴苦着臉戰戰兢兢地進來打斷:“陛下……”把謝茂氣得一腳蹬塌了兩扇屏風——要吃最後那口,衣飛石害羞,所以謝茂吩咐了屏風。

“你特麼沒有着急上火竄上天的緊要事,朕把你渾身骨頭打斷一半!”謝茂披頭散髮赤腳出來,怒道。

趙從貴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長、長信宮……”謝茂滿腔怒火緩緩壓了回去,理了理倉促披上的軟袍長袖,聲音變得剋制:“太后有吩咐?”

“回、回陛下!長信宮掌事宮女林秀品來報,説、説……”

“説什麼?”

“説……娘娘哭了好半天了。”

謝茂有一種被雷劈了的覺。

太后還是淑妃、淑太妃的時候,眼淚就是她示敵以弱的手段。彷彿她什麼都不會,只會哭。

謝茂繼位之後,太后就不必再哭了,她的生命中重新充滿了鮮花與笑容,對誰都只需要寬和慈愛地笑一笑。唯一哭過的一回,是謝茂故意扯着衣飛石去告狀,為了配合兒子,太后對着衣飛石哭了一場,哭得衣飛石手足無措,磕頭投降。

現在太后又哭了。

謝茂沒轍了,憋着一口氣回榻上親了親衣飛石,説:“朕去長信宮看看,你先睡。”衣飛石耳力好,聽了全程,忙道:“是。您和娘娘好好説,不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