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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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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他才遺憾地發現,這裏不是可以肆意殺戮的西北前線。

他沒有説話,背身負手離去,穿着舊棉襖的背影很單薄,帶着一種失落。

死了一個先帝皇子,對他而言,好像沒有半點意義,本比不上他懷念戰場的那一點傷與落寞。

謝深就這麼孤獨而輕易地死在了顯揚門。

殺死他的丁禪,甚至連一句話都不屑給他。沒問他是誰,沒代處理後事,就像隨手殺了一隻雞,那都是很無所謂的事情。

傍晚,城門下鑰。

丁禪騎着馬孤獨地去了鎮國公府,向衣尚予彙報:“殺了一個。”衣尚予坐在輪椅上,端了一碗熱茶給他。

丁禪坐在他身邊悶不吭聲地將茶喝完,試探着將頭往衣尚予膝上靠了靠。衣尚予的手温柔卻冰冷地抵在他臉上,淡淡地説:“回去吧。”丁禪也不生氣,狀若無事地起身告辭。

才走出去兩步,他就聽見衣尚予喚他:“佛奴。”丁禪眼角帶笑,正轉身。

“米康成死了。”衣尚予説。

丁禪不笑了。

衣尚予慢慢地説:“你不要死。”米康成為什麼死了?

因為他和蘇普故意截了衣飛金給傅淳的糧,陰死了傅淳。

衣尚予本想保全他,調他回京,單留蘇普給衣飛金殺之立威,米康成卻誤解了衣尚予的保全之意,以為調他回京是因他事機敗,衣尚予要殺他。

所以,米康成反了。

他瘋起來直接揮兵攻打襄州行轅,要殺衣飛金取而代之!

結果沒什麼懸念。衣飛金不是吃素的,衣尚予在西北的威望也不是池素的。

所以,米康成死了,死因是他背叛了衣家。

衣尚予叫丁禪不要死,意思很骨:你要小心點,不要背叛我。

沉默良久,久到衣尚予都以為丁禪會固執地背身離去時,丁禪突然慢地轉過身,磨蹭着回到衣尚予的輪椅前,跪下抱住他的膝蓋不放:“督帥,佛奴現在認錯,還來不來得及?”

“……張園的‘衣家使者’是你派去的。”衣尚予原本還不能肯定。

皇莊出現的刺客,對山房悉,甚至能來去自如,都可以歸結於羽林衞有細。

然而,有一件事是怎麼都無法解釋的。

——誰能拿走衣飛石的弓箭?

像衣飛石這種層級的高手,無論那一路人馬想要在他出現的場合裏進行刺殺行動,都必須給他足夠多的重視。事先拿走衣飛石的弓箭,不是為了栽贓,而是降低他的殺傷力,給刺客自己爭取更多的撤離時間。

這證明刺客對衣飛石很悉。

不止悉衣飛石在弓箭上的造詣,也悉衣飛石的動作習慣。

想要拿走衣飛石這種高手的武器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高手都有直覺,特別是與自己本能相關的東西,覺特別鋭。何況,哪怕衣飛石的弓箭是懸在馬背上,他自己下馬稍息,這匹馬也不會被准許徹底離開他的視線。

但是,因為衣飛石常年在西北軍中,這件事又具有了可執行的餘地。

軍中的一切都是有規矩和程序的,衣飛石不可避免地養成了某些軍中的習慣。比如,他在下馬之後,會檢查馬匹革帶蹄鐵,讓馬匹原地休息——這期間,他不會太關注馬匹,因為他該做的事都做完了,馬休息的時候,人也要抓緊時間休息。

這種時候,只有一種人才能不着痕跡地拿走衣飛石的弓箭。那就是西北軍老兵。

這是衣飛石在軍中養成的習慣。人馬都在休息的時候,他沒法兒去防備近在咫尺的同袍,密密麻麻都是人,怎麼防備?他的身份也不像父兄那麼高,不可能離開行伍,自己獨自找個清靜的地方休息。

這是衣飛石的破綻與弱點。所以,想要拿走衣飛石的弓箭,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知道衣飛石休息時間的長短,第二,他得是西北軍的老兵。

必須是西北軍的老兵,羽林衞不行,甚至連同樣由衣尚予親訓的中軍也不行。

這三者之間的差別,對旁人來説也許不明顯,對衣飛石這樣反應速度快到不過腦子的高手而言,那真是跳蚤與大象,天差地遠。

丁禪不説是,也不説不是,低頭看着衣尚予的膝蓋,好像全天下只有衣尚予的膝蓋最好看。看着看着,他就忍不住用手去摸,先是指尖,衣尚予沒拍開他,他就將指腹跟上去,手指印上去,最終手心都貼了上去……

“十多年前就告訴你了。”衣尚予看着丁禪白淨清瘦的臉,“我無龍陽之好。”丁禪目光變得離,口吻卻很無所謂:“嗯,佛奴知道。”

“但是,”他仍是低頭扶着衣尚予的膝蓋,就像是要不到糖的孩子,“督帥,不讓佛奴殺人,也不讓佛奴快活,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説不得……就要去死了。”話音剛落,衣尚予霍地掐住他的咽喉,脆弱的頸骨在指尖發出即將斷裂的聲響。

丁禪被掐得幾乎斷氣,眼中還是一副無所謂的神氣,倔強又無辜地望着衣尚予。他很温順,沒有反抗衣尚予,連眼神裏都沒有一丁點兒的桀驁與怨恨,只是無所謂。

想起已經死在西北的米康成,衣尚予堅硬的手指終究還是鬆了一分。

“你若想死很容易。”衣尚予鬆了手,口風沒松。

丁禪伏在地上不住地咳嗽,頸骨雖然沒斷,聲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