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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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了。
景星河手下打字的速度快,修改的也快,轉眼就到了西壩六組66號的章家,户主章建榮,子徐世佳,大兒子章連山,小兒子章祁連因為在外上大學,不計入常住人口系統。
景星河修改到章連山的時候,手下的速度慢了一點,姓名,身份證號,是否婚配,是否是黨員,是否有駕照,學歷本科,備註南京大學……
鼠標落到備註上,安靜的停了下來,景星河記得,章連山當年是信誓旦旦的説要去福建上大學,他不挑學校,不挑專業,他只是想離家遠一點,跑到一個冬天不需要穿棉襖的地方,他挑中了福建,而他在班級目標榜上寫的也是廈門大學。
可章連山怎麼會去南京,難道是隻因為他景星河在南京嗎?
景星河去西壩六組的時候問章連山的學歷情況,他只説是本科,並沒有説過是在哪一所大學。
景星河一直以為章連山會去廈門的。
景星河有些想笑,可嘴角卻沉重的墜了下去,説不清楚是什麼覺,只是覺得心裏攪着一團破爛的棉絮,絲剝繭成為了一種負擔,章連山原本是不在那團棉絮中的,可兜兜轉轉,還是陷在了裏面。
景星河當年回去,爺爺病重,父親中風,母親幾度昏厥,還有金融危機,黑,公司裏的賬單一般的飛到了家裏,天不遂人願。
景星河剛考完試就從姑姑的嘴裏得知了這些消息,早就買好的車票容不得他耽擱,景星河和姑姑拿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湧向了火車站,禍不單行,景星河在擠火車的時候丟了行李,沒了手機沒了身份證,連口袋裏錢都一分不剩了。
夏炎炎,他們捏着薄薄的兩張車票,坐在停停走走的綠皮火車上,生生的熬了三天才回到了南京,景星河站在那個悉的車站,身後還跟着算不上親近的姑姑,年不利,一朝侵襲,景星河和姑姑在車站等了好久,天黑了才找到前來接他們的景星漢。
正在國外研讀計算機的景星漢剛回來不久,父母病倒後,他只能挑起大梁,成為家中的支柱。
回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景星河和姑姑在醫院裏兩邊跑着,住在五樓重症監護室裏的爺爺還沒醒,住在三樓的父親歪着嘴説不出來一句話,而身體本就不好的母親還在家裏吃齋唸佛,燒了滿屋子的檀香味。
爺爺從第二次病危通知書的手下搶救回來,父親長了滿頭的白髮,母親痴般的跪在蒲團上念着佛經,在金融危機下苦苦支撐了半年的公司面臨着倒閉,哥哥整夜整夜的坐在陽台上煙,而景星河聽到姑姑提醒,明天就是填報志願的最後一天了……
事到臨頭,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走到絕路上的母親請來了風水大師。
風水大師留着一撮小鬍子,頭髮和眉卻都被剃的乾乾淨淨。
風水大師進門後穿上了神聖的黑袍子,手裏端着一碗新鮮的紅顏料,把布袋裏掏出來的筆浸潤在其中。
風水大師嘴上念着聽不懂的咒語,用紅筆尖在牆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圓點。
風水大師説這是一間被靈魂詛咒房子,年代久遠,怨念太深,所以房子裏的人破財不能免災,行善不能積德,健康不能長存,只有離開才是唯一的辦法。
風水大師在陽台的落地窗户上畫了兩個紅的圓,大圓套着小圓,小圓裏是一個深深的紅點。
風水大師盯着那個很快乾涸的紅印記,雙手捂着心臟的位置。
風水大師説要往東走,要沿着長江水走,不能走太長,也不能走太短。
風水大師拿出一張地圖,閉着眼睛在地圖上點出了鎮江這個地方,風水大師説這是命,命裏有福,福中皆是寶,只有去那裏,一切才能回到正軌。
風水大師還説,你我有緣,算卦免費,但口腹有,地圖五千……
爺爺總説人生在世要相信科學,父親也説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時至今,母親點了頭,哥哥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從收拾行李到搬家,只用了一天時間,景星河躺在新家硬邦邦的牀板上,踏着整點的鈴聲,填報了自己的高考志願,就在鎮江,景星河不敢離家太遠。
鎮江和南京,高鐵也不過20分鐘的距離,可就是這短短的車程,讓他們連一個偶遇的機會都不曾有過。
如果不是因為這11年來心中的缺憾越陷越大,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淹沒,景星河也許就不會回來了。
景星河是懷着一顆緊張又害怕的心的來到這裏的,他怕看到章連山娶生子,也怕章連山會低下頭抱起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甜美可愛,張嘴的時候會稱呼他為“叔叔”。
孤注一擲的事情,越是年輕越是得心應手,而越是長大就越是畏手畏腳。
景星河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他把一切當做一場遠行,一場找尋自我的新生,幸運的是,景星河所擔心的都沒有發生,他和章連山是祁連山下兩棵白楊樹,孑然一身,卻又遙遙相望,他們的莖是握在一起的。
第9章11月22,虎子娶了相愛了八年的女孩,白的婚紗,白的西裝,以這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做聘,我娶你嫁,生死白頭。
虎子和女朋友秀了八年的恩愛,章連山以為自己已經免疫了,可看着此刻的兩人在祝福聲中擁抱在一起,章連山還是有些動,動的背後又是深不見底的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