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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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和盤托出?只能心裏暗自焦急,有些坐立不安。
周氏龍拿着休書仔細瀏覽一遍,其實上面所有條款在平時的書信往來中早已談妥,雙方均無異議,見夫人有些魂不守舍,便故意説道:“沂南那片荒地既不適合耕種,又是我祖上傳下,能否歸到我的名下?”其他地皮尚可,此處目前已是圍場,對慕容紫煙非常重要,怎能放棄?
她黛眉一挑,説道:“不行!那片牧場我經營多年,已有了情。”周氏龍和她瞎扯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老為韻兒之事煩心,並非志在必得,自然也不會堅持。
想了想,周氏龍又皺眉道:“據聞花影與無月有染,亦當在休之列,我把她的名字也添上吧?唉!也不全怪她,是我冷落了這些姨太太。此次前來雖未見到她,但我想,她也希望跟着無月吧?都怪這小子太過分,乾娘統統來者不拒!”慕容紫煙冷冷地道:“不關他的事,是咱倆自個願意的,休不休二姨娘是你的事,但無月收不收她,那得看我願不願意!”周氏龍見她如此神情,不
慨地道:“若你肯為我這樣吃醋,我也心滿意足了!”慕容紫煙啐道:“老夫老
的,還那麼多
慨幹嘛?把正事辦了要緊!”周氏龍知道她心裏有事兒,也不再囉嗦,二人各自按上手印,一份差人上
衙門,一份貼在周府大門外公示,這樁婚姻到此宣告結束。
周氏龍誠懇地道:“香,即便咱倆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可是,我對你的
情仍一如當年……”慕容紫煙心中微
內疚,長嘆一聲道:“此事怪我,當年這樁姻緣牽涉太多利益,我一心只想利用你,對你的
情視而不見,眼下又做出對不住你的事情,真是很抱歉,對你的寬容也非常
!不過,希望你能理解我,這一兩年來我才終於明白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年輕時我錯了,現在不想再錯,女人需要一個愛的歸宿,為自己的心遮風擋雨,我好容易才找到,便絕不會放棄。”周氏龍嘆道:“好啦,不談這個了,人到這個年紀該當知天命,緣分這東西強求無用,可一旦遇上逃也逃不掉,這個我理解。談談以後吧,咱倆雖然再無夫
緣分,但我仍不希望從此便從生意上的同伴變成競爭對手。”慕容紫煙笑道:“龍哥,你是生意場上的大行家,希望以後仍能幫妹子一把。”周氏龍道:“我會的,咱倆彼此協作發展,形成南北雙贏局面,對雙方都有利。對了,我想和無月單獨談談,可以麼?”慕容紫煙臻首搖得象波
鼓一般,堅決地道:“不行!”周氏龍淡淡地道:“你若想無月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就應該讓他單獨面對我!”言來平平淡淡,卻字字千鈞,正中她的心結!
前些子她煞費苦心為無月規劃前程,可要具體實施卻一片茫然、心中糾結,“任他闖蕩江湖經歷千錘百煉?我怎能放心?可不放他,飛不出温柔鄉的小鳥,如何能成為翱翔藍天的雄鷹?”實所謂“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啊!
周氏龍這句話,將她徹底擊潰!
她臉煞白,心中反覆唸叨:“是啊,無月能永遠依附於我卵翼之下麼?自己無論是作為賢
還是良母,可以為他規劃人生之路,在他弱小之時為他遮風擋雨,可眼下他已長大,若讓他永遠躲在我的身後,怎能成長為一個萬眾矚目的蓋世英雄?即便我不在乎,情願寵他、愛他一生一世,可他心裏會願意麼?”這一刻她終於做出決定,雖然是如此艱難!
雅廳中突然傳來無月哀嚎之聲!
二人大吃一驚,忙飛身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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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説慕容紫煙被周氏龍拉進書房之後,雅廳中只剩下周韻和無月姐弟倆。周韻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怒火漸漸淡去,卻多了些許哀怨、嫉恨之,甚至還有綿綿情意,總之極其複雜。
她拉着無月的手來到窗邊,眼中異光閃爍,遙望後院秋水軒東邊那兩座緻小樓,幽幽地道:“不知你還記得麼?在長白山天池
天府,你才五歲的時候,也沒人教你,嘴裏就時常莫名其妙地
誦一句詩,“靜觀暮雨朝雲,笑傲滄海桑田”,大姊一直記在心裏,自師祖羽化登仙咱倆回到府中之後,便把我住的那棟小樓取名為“暮雨樓”,把妹妹的取名為“朝雲樓”。”無月尚未從剛才那陣緊張氣氛中擺
出來,想想乾爹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就忍不住不寒而慄,心中仍亂作一團,聞言只好敷衍道:“我當然記得。”暮雨樓在秋水軒東偏北十丈之外,朝雲樓在暮雨樓東南,兩棟樓之間僅隔三丈。大姊和二姊雖已先後出嫁,但乾娘還一直保留着原狀,每天都有丫鬟打掃,方便她倆回孃家省親時暫住。
周韻又輕輕説道:“這幾年你只要有機會跑出秋水軒,最喜歡到暮雨樓來纏着我教你吹簫,還説大姊小院裏那個魚池假山的造型是後院構思最巧、最好看的。去年秋天的一個黃昏,看着滿天晚霞,你直誇大姊長得好看,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你可能記不得了,可我……從那一刻起,忽然發覺你已不再是個小男孩,而是一個善解人意、才氣縱橫的翩翩少年,從此心裏便有了你的影子……白天想你,夜裏做夢也是你……”語聲漸轉寂寥、落寞……
無月生活潑跳
,為人善良熱情,小時候不知男女之防,這類事情做得多了,仔細回想起來,彷彿是有那麼回事兒,當時只是高興了,表示一下親熱,轉過身就忘了,沒當回事兒,沒想到她還記得這麼清楚,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周韻眼中異光愈發明亮起來,嗓音逐漸轉高:“年初大姊被出嫁,被那個狠心的女人送往揚州的前夜,我哭着對你所説的話,你難道也忘了麼?”無月記得,那天晚飯後散步回來,被貞雯叫到暮雨樓,大姊當時很傷心,哭着對他説:“無月,大姊今生今世只愛你一個,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丈夫,無論以後怎樣,我都會為你留下清白之身,等你再大點能做主了,一定記得把我從揚州接回來,娶我為
,好不好?”他只好點了點頭,低聲道:“記得……”周韻厲聲道:“你答應過我沒有?”無月啞口無言!
難道他能説,兒時戲言、豈能當真?
看着他那張口結舌的模樣,周韻便知他壓兒沒放心裏去,不
心如刀絞!
她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苦熬一年的承諾,難道不過是一場虛幻?自己費盡心思為他留下清白之身,人家卻一點兒也不稀罕?”念及於此,她不幽幽地道:“近一年來我守身如玉,幾個閨中密友都誇蘇羽笙人中之龍,羨慕我嫁了個好夫君,可她們哪知道婚後我壓
兒沒正眼看他一眼。婚禮那天我大鬧喜堂,我那狠心的娘竟點了我的
道,讓丫鬟硬將我扶進
房。我動彈不得,這輩子我從未怕過誰來,可那夜我卻怕得要死,唯恐他對我用強,我哭鬧了一夜,恫嚇、哄騙、哀求,無所不用其極,終究沒讓他動我一
指頭!從那以後,便各住各屋,彼此毫不相干,這三百三十個
夜夜,我每天扳着手指算
子,除了想你什麼事都不想做。每當看見天上北飛的大雁心裏便會想,只需兩三個時辰它們便可飛臨你的頭頂,我好羨慕這些可以自由翱翔的鳥兒!總以為你也會一樣想我,會設法讓我回到你身邊,可説是心急如焚、度
如年!幾天前聽説你被人綁架好長時間,剛被救回,我再也熬不住,
蘇羽笙寫下休書蓋上手印,一心想快些回來。前天去蘇州原本是和父親告別,準備即刻動身……”説到此處,她的前
忽然急劇地起伏起來,“啪”地將一卷宣紙甩到無月臉上:“可我萬萬沒想到,父親在路上告訴我,那女人做了和我同樣的事,而你要娶的,竟是她!!她?!”急怒攻心之下,竟張大了嘴説不出話。
狂半晌,她那繃緊的嗓子勉強擠出顫慄的聲音:“聽到這個消息,我真是不想活了!我不願相信這是真的,想聽你親口告訴我,到底是不是?”她目光如刀尖般鋭利,又如同熾熱的光焰,直似要看穿無月的靈魂,卻又帶有一點希翼,如同一位焦急等待官府宣判的死囚,緊張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無月的手直哆嗦,撿起那捲宣紙,是休書。
這一刻他突然發覺,愛有時是種負擔,很重的負擔!
就象眼下,他不知回答之後會有什麼後果,卻也只能回答:“是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大姊並未淚滿面,反而仰天大笑,笑聲淒厲、尖鋭,比鬼哭還要難聽:“哈~哈!!!那咱倆就同歸於盡,到陰間去做夫
吧!”突然
出一尺長雪亮尖刀,猛刺無月心窩!
刀速快過他的反應速度,本無從閃避,眼看就要成刀下亡魂!
一條白影閃電般橫飛而來,堪堪撞上刀尖,魚躍救球般推了狂怒中的周韻一把,替他擋下這奪命一刀!
刀尖,由她的左肩背直劃至左,斜斜拉出一條半寸深兩尺長的傷口,最後餘力不衰,“噗”地一聲刺入她左
,來人雖已聚氣收肌護
,刀尖還是刺入兩寸多深!
無月終於知道,什麼叫皮開綻!
就是殷紅破開之後,如同
紅凝脂一般被擠出雪白的肌膚,紅白相間,可謂觸目驚心!
鮮血狂噴,如同絢麗奪目的禮花,在空中怒放!
映入他的眼中,是如此燦爛,又是如此淒涼!
接連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但他知道,是北風!
他哀嚎一聲,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手忙腳亂地想為她捂住傷口,忍不住痛哭失聲!
原來,見無月一付心驚跳的模樣,北風十分擔心,一路尾隨而來,一直待在雅廳門外留意着裏面的情況,剛才見大小姐神情有異,心裏暗叫“不好”,在周韻突然出手、千鈞一髮之際,以她閃電般的身手也無能格開這一刀,只好飛身撞向寒光閃爍的鋒利刀尖!
替夫人擋刀是四女衞自幼受訓的重點,否則此刻無月必死無疑!
周韻不為所動,從北風膛
出利刃,再次揮刀刺出,鐵了心要取無月
命!
北風強提真氣推開無月,奮起餘力揮袖將刀掃開。
周韻大怒:“你竟敢阻攔我?我連你一起殺,陪咱倆一起死吧!”説完刀便刺。
北風身而立,卻再也提不起一絲真氣自衞,無比艱難地道:“小姐儘管衝我來,小婢只要還活着,就絕不允許小姐傷害他!”周韻瞳孔一陣收縮,遺傳自母親的狂暴血
,她的刀一旦出手,見佛殺佛、見鬼殺鬼,絕不留情!
尖鋭鋒利的刀尖,再次向北風鮮血淋漓的膛刺去!
周氏龍和慕容紫煙聞聲及時趕來,慕容紫煙忙將周韻死死摟住。
周韻竭力掙扎着,竟反手一刀刺向自己心窩!
這個狂暴的女子,即便無法和他同歸於盡,也要殺死自己!
慕容紫煙一把奪去利刃,周韻依然掙扎厲吼着:“蕭無月,為何如此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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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慕容紫煙點住女兒道,已讓飛霜將她帶回暮雨樓,並由她帶着三個隊長和手下輪
看護,嚴防她再尋短見。
北風則被送回秋水軒她的值班室,飛鷹閣北風樓的條件比這間廂房好,也寬敞許多,但由於她傷勢太重,慕容紫煙為了隨時出手急救,還是把她帶回此處。
廂房中,衞隊最好的大夫正在用最好的創藥為傷口消毒,然而,如此長如此深的傷口,深可見骨,僅靠包紮是不行的。幸虧慕容紫煙及時出手,用截脈法止住了
血,否則她早已一命嗚呼;也幸虧
衞隊這些大夫醫治刀箭創傷無數,經驗豐富,此刻正用彎針和羊腸線為她縫合傷口。
北風一直昏不醒,在傷口未合攏之前慕容紫煙不敢採用輸送真氣和推宮過
之法為她療傷,怕引起大出血。由於這條近兩尺長的傷口一片血
模糊,看起來太可怕,左
傷口尤深,縫合過程更是恐怖,慕容紫煙不顧無月的哀求,硬是將他關在門外不讓進來。
足足縫了九十多針才算把傷口縫好,用紗布將傷口包裹好之後,慕容紫煙握住北風腕脈探視一陣,臉上神微變,不由得秀眉緊蹙。她長嘆一聲,
代大夫嚴密看護,隨即轉身出門,見無月還在門外哽咽着,也不知該怎麼安
他,只是拉着他的手出了秋水軒。
無月哽咽着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我想守着北風姊姊。”慕容紫煙柔聲道:“老爺那邊還有點急事兒要辦,辦完之後你再來看她吧,反正你守在那兒也幫不上忙。”來到碧雅軒圓拱門外,慕容紫煙柔聲道:“老爺要單獨見你,你自個去吧,我回秋水軒等你。”無月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拉住她的手搖個不停,眼中滿是驚懼之
。
慕容紫煙強壓心中不忍,長嘆一聲:“無月,有些事你終究得獨自面對,懂麼?今天的事情就是一個教訓,韻兒之事連我也無法幫你,你一個處理不好,就是濺血五步的局面。這方面,你必須得自已鍛鍊一下!”看着她那極其複雜的眼神,其中有緊張、不安,又有一絲決絕,如同一位將愛兒送上戰場的慈母。
無月冰雪聰明,如何不懂?他鬆開緊握的手,默默走進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