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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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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間漸漸沉寂下來,就像回到亙古以來天地未開的混沌世界,就在徹底沉寂之前那一剎那,飄蕩於天際某處的其中一縷意識倏地瞥見一條模糊黑影疾飛而來、瞬間變大,一陣嘈雜之極的聲音響起,但看不清也聽不清,只覺一陣天翻地覆、聲勢駭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散亂四處的意識又漸漸聚攏,每合併一次就會有一股熱般的眩暈襲來,轟得他頭暈腦脹!

經受數十次劇烈相撞的衝擊之後,他終於承受不住,昏厥過去……

無月悠悠醒來,睜眼一看,已天光大亮,夜間籠罩一切的陰森之已一掃而空,自己依然還躺在這間東屋之中、屋角枝葉堆上,情兒蜷縮在他的懷裏,一如平時那般比他先醒來,入眼首先依然是那雙憨憨的、看起來很特別的大眼睛,然後是黑不溜秋的小臉,正呆呆地看着他。

除了頭和右腳疼痛裂,一切都和昨夜入睡前沒啥區別,連他和情兒躺着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他一陣納悶兒,半夜的恐怖經歷清晰無比,手扶牆壁出去時右腳上的疼痛是如此真實,怎麼可能又是一場夢?他摸摸右腳,斷骨處新長出的軟骨明顯挫傷過,手指稍稍一按,疼得他出了一頭冷汗!

他思索半晌不得要領,管他呢,只要我和情兒都沒事就好!

平時清晨醒來,這雙近在咫尺的牛眼總會盯得他心緒煩亂,看就看吧,貼那麼近幹嘛,晃得人頭暈、很不舒服!然而剛經歷一場絕對真實的劫難之後,此刻再看見這雙眼睛,他居然覺很好、徹底放鬆下來,因為這預示着一切平安,於是他極為難得地凝目看向這雙被他視無睹的雙眼。

見他睜眼,情兒依然一動不動,標準杏仁狀的雙眼出奇地大,仍呆呆地凝注着他,深邃黑瞳中那兩粒亮點晶瑩剔透,有一抹似曾相識之藴藏其中,閃動淚光似在略顯紅腫的眼瞼中來回打轉,泫然泣、令人心碎,他中沒來由地泛起一陣想要抱住她好好疼惜一番的衝動。

他從未發覺這雙眼睛竟是如此美麗,或者説他從未見過如此悽美動人的雙眼,竟連北風姊姊和靈緹也要相形見絀……

對視好半晌之後,但聽情兒低聲説道:“您好像還是首次如此仔細看我,可是有何新發現麼?”他對情兒眨眨眼睛,笑道:“也沒啥發現,只是覺得這雙眼睛肯定是長錯了地方,該出現在她的臉上才對,呵呵~小丫頭,起牀咯!對了,昨夜你聽見什麼動靜沒有?”情兒搖搖頭,憨憨地道:“倒是做了個噩夢,好像有個女子飛來飛去的,然後就發覺您不見了,害我哭醒過來,幸好您還在!”無月看看她臉上,果然淚痕隱隱,難怪雙眼有些紅腫。

她想了想,又問道:“對了,您剛才説的那個她是誰?”無月道:“我那北風姊姊。我可提醒你,跟我回去之後你可得離她遠點,否則你長大後找不到婆家。”情兒奇道:“為何?”無月瞪眼道:“你不妨想想,站在這樣一位大美人的身邊,恐怕傻子都不會多瞧你一眼,記住我的話,不會害你的。”情兒道:“她很美麼?”無月道:“嗯!不過我也是剛發現不久。”情兒仔細看看他的表情,若有所思地道:“我知道您昨晚説的那個她是誰了,也是您這位北風姊姊對不?”無月沒好氣地道:“這些事兒連大人都搞不清楚,你一個小孩子家來瞎攪和啥?別磨蹭了,該幹啥幹啥!”############################第175章遼東獵人情兒起身出門,攀上院牆查看周圍情況,狼羣不知何時已然散去,她打開大門到牛車上取下乾糧袋和燒水的罐子,罐子裏裝入乾淨的積雪架到篝火上燒了開水,服侍無月吃過乾糧。

見他不時手撫右腳,神情痛苦,估計昨天和狼羣搏鬥時夾板又錯位了,她忙解開他腳上已有些散亂的繃帶,取下夾板,用熱水把腳擦洗乾淨,用手輕輕地按斷骨部位,隨時留意着他的表情,見他皺眉便捏得再輕些,覺斷骨處已重新對正才停下手來,再小心翼翼地纏上夾板,扯下布條牢牢固定住。

處理傷腳的時候有些疼痛,但完之後無月覺輕鬆許多,再無那種時不時地刺痛神經之,知道斷骨處已完全吻合,不笑道:“瞧不出,你還真是個小大夫。”情兒一邊喝水一邊啃着乾糧,支支吾吾地道:“大夫倒不敢當,只是找不到人幫忙,只好勉為其難了,其實只需小心些就行。”

“你扶我到院子裏去看看。”想想昨夜的離奇恐怖經歷,他打算到雪堆後面查探一下。

情兒扶着他繞到後院小山一般的雪堆西頭,他湊近一看,昨夜現出門户之處只有積雪,和周圍毫無不同。他拔出彎刀遞給情兒,讓她挖開積雪看看,這把彎刀是他十二歲那年夫人送他的生禮物,乃鑄劍大師易寒天取極北寒鐵心打造而成,足可吹斷髮、削鐵如泥,堪稱絕世利刃,上刻雲龍兩個古篆,寄託着她的殷切期望。

情兒也不多問,只管埋頭挖坑,不一會兒,便在雪堆上挖出近五六尺深,上面積雪松動垮塌下來,把她埋在下面,還好埋得不深,在他的幫助下好容易才狼狽地爬了出來!

見她變得像個大雪球,無月不大皺其眉,這丫真夠笨的!

她抖抖滿身積雪,也不氣,手持彎刀繼續工作,傻乎乎地笑道:“您彆着急,我再接着挖!”

“算了,收拾東西走人吧!”看她這樣挖下去還得被埋,他被這楞頭青搞得興趣缺缺,見找不到什麼線索,也就罷了。

打點完畢之後,情兒扶他出去,把老牛牽出院門套上牛車,二人朝着出方向駕車繼續往東而去。

有了和二人與它的天敵、可怕的狼羣進行生死搏鬥建立起來的共同戰鬥友誼,倔犟的老牛不僅變得很聽話,而且對二人特別熱情。每每停下休息,牛頭總要湊到二人身上親暱地來回磨蹭,伸出軟塌塌黏乎乎的碩大牛舌在二人身上去,無月受不了它的熱情,躲得遠遠的,情兒倒和它相處得很親密,被老牛得一身滑膩膩的唾,再粘上灰塵,怎麼都洗不出原來的顏,很難洗乾淨。

無月忍不住抱怨:“你能不能愛乾淨一點?咱們在外逃亡途中,有錢也難買到合適的衣衫,照你這樣邋遢,每天都得換一身新衣裳!”她倒是答應往後儘量注意,可依然隨地亂坐亂躺亂滾,得一聲……唉~看似多年養成的習慣,難改了!他唯有無奈搖頭,暗自檢討自己的教育方法是否有問題?

女友們很快便會進入大批量生產階段,在可預見的不久的將來,自己馬上就會遇到一大堆子女的教育問題,為了不讓天上的父親失望,為使蕭家興旺發達,自己在這方面得大大加強才成!另外還有個問題,到那時她們全都坐月子,我豈非要當和尚?

他暗自決定,以後播種得控制節奏,做到均衡生產,進入蕭家人口可持續發展的階段。

考慮到紫煙和煙霞等他的大多數女友都有程度不同的戀子情結,他心中開始醖釀蕭家第一條家規,子女長到兩歲必須集中起來由孃撫養,到六歲由我挑選良師進行教育,當然能否行得通另説,我總得朝這個方向不懈地努力,不妨把大姊作為突破口,只要她能接受,其他人相對好辦些。

偶爾回頭,瞥見情兒支楞着小腦袋眼珠子亂轉,也不知在想些啥?嗨~她還能想啥,大不了想她的下頓飯在哪兒吧?

不過,無論他認為自己有多麼高雅,肚子裏咕咕一陣亂叫,他也不得不開始考慮這個問題,因為乾糧袋早空了。

他腿腳不便無法打獵,讓情兒去?不被獵物吃掉已經不錯!很難再遇上和葉赫雅黛相遇時重傷的野兔自行撞到自己頭上那等好事,畢竟天上掉餡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在草原上成天在自己頭上疾飛盤旋獵食的那些灰隼已不見蹤影,換成了碩大威武的金雕,看似比夫人的巨雕也小不了多少,不時都可以見到,這不,前方山坡下不遠處噗啦啦一陣亂響,一頭金雕騰空而起,一雙彎刀般利爪抓住一隻猶自哀鳴掙扎着的野山羊,掠過二人的頭頂向山上飛去。

他真是好希望那隻野山羊掙扎得再厲害些,最好掙金雕的利爪,哪怕被它掉下來把自己砸暈也沒關係,可惜這樣的災難並未發生。

幸好沒過多久,遙見前面一片針葉林邊出現一棟簡陋木屋的輪廓,飢寒迫且已有幾天未曾吃上熱飯熱菜的二人,忙趕車過去投宿打尖。

這户人家有一對老夫婦和一個壯年獵人,身體壯實得跟城牆一般,接待他倆還算熱情。吃過晚餐,以前他覺得難以下嚥的這類食物,似乎也成了美味佳餚,情兒更是……唉~不用説了,簡直丟盡堂堂神州禮儀之邦的臉,以後的子女若真像她那樣,他情願一頭撞死!

見這髒小孩餓死鬼一般的吃相和慘兮兮的可憐樣兒,看似特疼愛孩子的胖大媽又煮了一鍋,將仍帶着絲絲血跡的匆匆端上來。情兒吃得快走不動路之後,又到牛車上拿來鹿皮乾糧袋,將裏子翻出來抖掉裏面的碎屑,翻來覆去地搗鼓半天,不時瞄瞄鍋裏。

善解人意的大媽趕緊將鍋裏剩下的幾大塊帶骨進乾糧袋裏還給她這種的味道悉,他在府中跟着夫人吃過不知多少次,應該是駝鹿,多出於遼東女真。他更加確定,這户人家就是夫人的族人,這裏就是遼東女真的地盤!

然而在這兒他找不到一點歸屬,這裏的一切都很陌生,看不到中原常見的親切的田野和可愛的莊稼,這裏除了森林就是沼澤,獵人家裏除了獸皮和幾件簡陋的原木傢什,再無其他東西,馬匹和牲畜跟主人竟住在一起!

他實在無法適應這裏的生活,他簡直難以相信,夫人和莉香阿姨等人就是在這樣的木屋裏成長為少女的。對情兒而言這些都不是問題,肚子撐得滾圓,再把乾糧袋裝得滿滿她便心滿意足。

然而無論如何,在這兒,他是安全的,他相信那些象蒼蠅一般到處追逐他的繡衣人和黑衣殺手,絕不敢闖入這片地區!事實上的確也是如此。

雖然語言不通,但他連比帶劃,以前跟小雨學來的啞語也幫了他一些忙,似乎總算讓獵人明白了他的身份,至少獵人連連點頭。

和在朵顏部哈娜家裏一樣,天黑後女真獵户也睡得很早,睡得也是通鋪,獵人同樣鼾聲如雷,吵得他難以入眠,好容易糊糊地睡着,但覺臉上一陣濕熱,伸手一摸,入手軟塌塌滑膩膩的,竟是獵人的馬兒伸長了脖子在他的臉!真是在家千好、出門事事難啊!

第二天清晨,一夥頭戴皮、身穿皮袍的壯漢騎着高頭大馬來到木屋之前,二話不説,將他放進一輛簡陋的無蓬馬車,就待把他帶走。

情兒到附近小溪裏洗衣去了,這是他痛定思痛之後,給她規定的每天起牀必須要做的第一件事,好逐漸糾正她的邋遢習慣,見一個壯漢駕着馬車就待揚長而去,他忙叫道:“大叔等等!還有一個小孩跟着我,帶她一起走吧!”壯漢直愣愣地瞪着他,顯然聽不懂他的話,他比手劃腳加啞語折騰一番,壯漢依然不知所云,獵人上前和壯漢嘰裏咕嚕説了一通,趕車的壯漢這才明白,轉頭看着前面一位中年壯漢説了幾句,中年壯漢皺皺眉甩甩頭,壯漢提起馬繮揮動馬鞭,馬車已然啓動,看似不打算等人。

無月大急,正待説話,卻見情兒抱着一堆濕衣飛一般跑來,聲嘶力竭地嚷道:“等等我呀!”馬車剛啓動不久,車速不快,趕車的壯漢回頭看看,猶豫間情兒已把住車廂想爬上馬車,卻因個子太小加上笨手笨腳,一時半會兒爬不上來,急得她大哭大叫!

女真人看似都很照顧小孩,壯漢見狀無奈地搖搖頭,怕傷了孩子,也不待領頭的中年壯漢同意,忙勒住馬繮停下。無月伸手拉住情兒,象拖死狗一樣把她拉上馬車,她靠在無月身上直氣,顯然剛才跑得很急!

見她臉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無月皺皺眉,用衣袖幫她擦乾淨。情兒直拍脯,長吁一口氣:“真是嚇死我了!剛才若非聽見馬蹄聲就趕緊往回跑,多半就被您甩掉了!”############################第176章最高境界無月大呼冤枉:“哪是我要甩掉你,而是這幫人不知咋回事,好像不願帶你一起走,我還喊叫了半天呢。”低頭見她手中那堆濕衣尚未擰乾,得她一身水濕不算,滴下的水把自已身上也浸濕了,無月忙挪開身子皺眉道:“離我遠點!自從被你粘上,蹭得我身上成天都是髒兮兮的,到了乾孃的老家,我可不能給她丟臉!對了,衣裳還沒洗完吧?這麼濕!”情兒道:“剛洗完,只是尚未來得及擰乾。”無月擰起一件濕衣抖開,皺眉道:“你這就算洗完了?明明是一件白衣,你瞧瞧現在是什麼顏?”情兒赧顏,囁嚅着道:“我使勁兒洗過的,真的!只是洗不出來了。”他無奈搖頭,把身子挪出三尺之外,恨鐵不成鋼地喟然長嘆:“看來以後只能給你買黑衣了,那樣經髒一些!我鄭重宣佈,在你改掉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