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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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之前,往後睡覺不許靠在我身上,至少也得離我三尺!”情兒瞪眼道:“不行,不靠着我睡不着!”他拿出主人威風,瞪眼道:“這是命令!”情兒毫不示弱地瞪着他,“不行就是不行!”他氣極敗壞地道:“主人的命令你竟敢不聽?”情兒理直氣壯地反駁:“是您自己放棄這個權利的,我當您是我爹,嗯~或者該説是乾爹,當爹的也不該肆意強迫女兒做她不願之事。”他頓時啞口無言,自己的確口口聲聲地放棄了這個權利,現在想討回,看似晚了?
他氣吼吼地大發牢騷:“我供你吃供你穿,完了還不聽我的話,我看我不是你爹,我只是一個冤大頭!”她壓兒就懶得理他,對他反應如此遲鈍
到驚訝,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個冤大頭?是的,她的確很想念爹,爹也的確是個讀書人,文采並不輸於當代有些所謂的書畫大家,不然豈能寫出被同行視為至尊經典、稀世奇珍的無上秘笈?只是並非無月所理解的那種書呆子罷了。
不過爹在她五六歲時就去世了,從那以後她已拋掉一切幻想,在隨後的一兩年裏先後有五個人販子在她為他們編織的發財夢的驅使下好吃好喝地供着她,過着好逸惡勞、衣食無憂的子。
後來她覺得這些人販子鄙陋不堪,令她生厭,而且她深知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的道理,以她在這一行的身份地位,若真的被賣去做雛豈非令人笑掉大牙?再者無論她是否樂意、年紀多小或是否有那能耐,爹爹卸下的重擔總歸還是落到她的頭上,一大幫人需要養活,可不能只顧着自己逍遙自在。
那段時間這一行越來越難做,大夥生計困難,她不能靠爹的老本度,於是親自出馬,在兩年時間裏盯上豪富之家做了幾樁大生意,然而世間沒有絕對的無本買賣,她也付出一些代價,其間個別代價堪稱慘痛,那種煉獄般的煎熬實在不堪回首!不過回報相當可觀,總算靠自己也能支撐下去。
然後她回到爹當年發跡的溧陽小鎮,在爹的墓碑前舐過一陣心靈創傷之後,她打算另釣一條可讓自己安全無憂的大魚。行騙多年,她的騙術可謂爐火純青,深知這一行的第一要務乃是物
最佳被騙對象,畢竟並非人人都是那麼好騙的。在這世道談不上俠義心腸,生存是第一要務,她才不管對方是否良善之輩,通常樂善好施的鉅富之家似乎更好得手些。
但前不久剛經歷的慘烈教訓,令她對任何男子都深懷戒心,特地訂下一條首要原則,對方必須是女子。魚餌扔出去後陸續有人上鈎,但她只是騙了些吃喝便拉倒,過了一個多月都沒遇上滿意的。
直到那天,她一眼就看出路過的這位小姐錢多、心善,缺乏人生閲歷和處世經驗,看似還很有同情心,不用翻看爹留下的那本秘笈她也知道,這樣的綜合條件在秘笈的目標排行榜上至少排列前三,絕對是個最佳人選,便巴巴地找上了她,結果證明她的眼光一如既往地正確,她的終極目標是要把這位小姐培養成一個對她言聽計從的跟班,把她當祖師爺一般供奉着。
他居然煞費苦心地想讓她相信人本惡,廢話,這麼淺顯的道理在她四歲那年就明白了!唯一令她耿耿於懷的,乃是行走江湖多年自己也會看走眼,竟未看出“她”居然是個男子!
這一發現令她既懊惱又恐慌,違背了自己剛訂下的原則不説,還嚴重玷污了自己在這一行中崇高的身份地位!為此她足足難過了好久,後來見他的確是個謙謙君子,才終於放下心來,不過總覺心有不甘、特想和他較勁。
更令她懊惱的是,在騙術秘笈上寫得清清楚楚,這一行的最高境界乃是讓人受騙於無影無形之中,最終明知上當也終生不悔;最大的忌諱是心不由己。以她在這一行積累起來的豐富經驗,也是直到陷身於狼羣的那天夜裏,她才認識到人生除了填飽肚子,還有另外一種境界,發現自己不過是個小騙子,他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行家……
髒小孩又擠了上來,無月伸手推開,又被她拱上來,如此反覆……僵持七八個回合之後,他無奈地放棄了抵抗,清醒地認識到教育小孩絕非自己所長,往後這事兒或許給靈緹來做最合適,只是不知人家……是否願意?
森林和沼澤在眼前飛速倒退,壯漢們跨下的高頭大馬不時打着歡快的響鼻,哈出的白氣不時地噴到他的臉上。他心情愉快,以朋友的口吻試圖和趕車的壯漢搭訕,對方似乎聽不懂他在説些什麼,一聲不吭地策馬而行,即便轉頭看他一眼,也是面無表情。
無月但覺無趣,轉向情兒搭訕,然而小丫頭似乎心情糟糕,也不太理他。他只好閉上嘴巴,也不知他們是打算將他直接送往乾孃的駐地,還是先到別的什麼地方中轉一下?
一路馳騁在荒山野嶺之間,要走上好長一段路才能遠遠地看見一間小小的木屋,路面狹窄且崎嶇不平,但這些馬兒似乎走慣了山路,行來如履平地一般,輕快自如。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星羅棋佈的大片沼澤地之間,一座山勢平緩卻一望無垠的大山拔地而起,山上茫茫蒼蒼、無邊無際的黑森林之間,隱隱現出一座灰城堡小小的輪廓,遠遠看起來跟葉赫堡差不多,只不過看似更加原始
獷。
趕車的壯漢停下馬車,竟回身將他的雙手反綁,拿出一條黑布綁在他頭上矇住雙眼!
他大吃一驚,急道:“你綁住我幹嘛?快放開我!”但聽情兒尖叫一聲:“你們要幹嘛!”言罷一雙小手伸過來想替他解開繩索,風聲颯然,似有人撲上來,隨即聽得情兒“啊”地一聲,再不見有何動靜,他急得喚了情兒兩聲,再無任何反應,似乎已被打暈?
他氣急敗壞地吼道:“混蛋!慕容格格是我乾娘,你們竟敢如此對待我們,待見到乾娘,我要你們吃不了兜着走!”然而隨他怎麼嚷嚷,依然沒人理他,壯漢揮動馬鞭的叭叭聲響起,他覺車身又開始晃動,顯然已繼續前行。他心中驚訝、鬱悶加難過,難道那個獵人沒跟他們説清楚我是誰麼?否則以乾娘在遼東女真的聲威,誰敢對我如此無禮?也罷,待到了地頭,再好好跟他們解釋清楚吧!
又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再次停下,他被人挾在肋下走了一段路,隨即被放在一層軟綿綿的物事之上,接着手上的繩索和頭上的黑布被解開。
他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模糊,待眼神能夠聚焦看清東西時,壯漢已關上房門,隨即傳來咔嚓一聲落鎖的聲音,門外腳步聲響起,那人已揚長而去!
情兒不在屋裏,也不知被到哪兒去了?這幫傢伙野蠻得緊,但願她別再像葉赫堡中那樣鬧得太兇,否則非吃苦頭不可!
好半天也不見有何動靜,難道一個前來問話的人都沒有麼?他心中一陣鬱悶,抬眼四顧,這是一間木屋,木質原的牆上掛滿各種皮
,其中以鹿皮和狍子皮最多,間雜着一兩張熊皮和虎皮,木桌木椅木櫃和木地板也都並未刷漆,
出原始的木紋,自己置身於一張低矮的木榻之上,身下是一大塊鞣製好的皮
,
澤鮮豔、手
柔軟,也不知屬於何種動物?
他暗自評估一番,這間木屋和葉赫堡中的那間相比,似乎差不到哪兒去,更別提那間臭烘烘的柴房了,看起來待遇還不算太差。當然了,比起他預想中的貴賓待遇、熱烈歡以及熱鬧非凡的接風晚宴,卻是天差地遠!
直到天漸暗,約莫掌燈時分,才聽見門上嘩啦啦一陣亂響,那是開鎖的聲音,隨即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年約四十出頭的女人走進房門,身材高大健壯,圓圓的臉上淚痕隱現,有些蒼白,把一個陶碗放在他身邊,裏面是一隻白生生的豬肘,看似已煮
,上面還放着一把帶有牛皮手柄的牛角形小彎刀,刀刃部分約四寸長,看似用來切
的。
############################第177章悲傷天倫“請問大嬸,您是……這是在哪兒?”他語無倫次地問道。
那個女人看看他,眼中出茫然之
,搖了搖頭,看來聽不懂他在説些什麼。
他好一陣失望,好容易看見一個人,卻無法用語言溝通,這種覺真難受!
健壯婦人身後忽地閃出一條小小身影,定睛一看,正是情兒,手裏還捧着一罐子!他不
驚喜地道:“情兒,他們剛才把你
哪兒去了?沒為難你吧?”情兒拱到他身邊説道:“原本把我扔進一間柴房裏,我醒來後跟他們拼命,才讓我過來的。”實際情況並非如此,在她看來這些蠻子比中原人好騙多了,哪需要拼命?唯一的障礙是語言不通,好在她的肢體語言非常豐富
人,在這個婦人打開房門送來食物之時,她輕而易舉地騙得這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把她當女兒一般摟在懷裏百般撫
,最後又好生生地把她帶了過來。
女人憐惜地看了看情兒,依依不捨地出去鎖好木門,又走了。
無月納悶兒地道:“我咋覺她看你的眼神兒好怪,倒似你認她做了乾娘?”情兒啐道:“別胡説,我只有您這個乾爹,哪來的乾娘?”無月道:“咦~死丫頭,跟我説話越來越沒規矩了,像個做女兒的麼?少廢話,趕快吃
,涼了就不好吃了!”情兒一如既往地道:“您先吃。”無月不幹:“一起吃,否則不認你這個義女!”情兒道:“唉~您從小沒娘,也怪可憐的,要不我做你乾娘也行。”無月很不服氣地道:“我可憐?我坐豪華大馬車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個垃圾堆裏打滾呢!我娘可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就憑你也配,也不拿鏡子照照。”情兒一怔,似想發怒,隨即眼珠子一轉,反而笑道:“俗話説女大十八變,焉知我以後不會變成一個您所説的那種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您閉着眼睛往那個方向幻想一下,沒準兒對我的態度就會向好的方向轉變。”無月很仔細地看了看她,不住搖頭。
情兒説道:“閉眼。”他噗嗤一笑:“我覺得沒那必要。”情兒瞪眼加重語氣:“閉眼,展開幻想的翅膀!”看似牛脾氣又要上來了。
他依言閉上雙眼,姑且敷衍一下吧,稍等一會兒緩緩睜開。
情兒得意地道:“怎麼樣?是不是貂蟬的黛眉、西施的身段、昭君的瑤鼻和玉環的肌膚?”他嘆了口氣,如實地把小雨的容貌和身材描述一番,這就是他張開幻想的雙翅之後、所能得到的最佳結果。
情兒惱羞成怒地道:“您的想象力真差!難道不知米脂出美人麼?我不管!您既然收留了我,就得對我負責!不讓我做奴婢,做女兒或娘也成,總之一定要認我做您的其他什麼親人才行!”他嘆口氣,説道:“那我還是做你的乾爹得了,直到被你氣死拉倒!”一切又回到原點,沒哪次拗得過她,懶得再跟她廢話,趕緊吃。
那個女人離開木屋,兀自穿過院子進入一間放置着不少鍋碗瓢盆的木屋,兩個僕婦裝扮的女子在裏面忙碌着,鍋裏冒出縷縷水汽,顯然是廚房。女人端起一碗,沿廂廊向北走去,廂廊盡頭連着一排外觀稍稍
緻一些的木屋,共有九扇門,門外都帶有原
木質欄杆,應該就是上房了。
女人推開正中間那道木門走了進去。這間屋比無月那間整整大出一倍,地上獸皮為毯,牆上也幔着各式獸皮,有白的羊皮、灰中帶點黑
的狼皮以及五彩斑斕的虎皮和豹皮,看起來目眩五
。
炕上擺着一張小小的炕桌,左側的白袍少年衣飾上帶有緻金邊,神情倨傲,右側的中年貴婦身穿鹿皮長裙、白貂坎肩,辮髮盤髻,黃金頭飾、珍珠耳墜和綠寶石項鍊搖來晃去的,閃閃發光。二人盤膝而坐,神情親暱,狀似母子。炕前一隻火爐燒得正旺,上面一隻陶製水壺裏呼嚕嚕直響,壺口往外直噴蒸汽,也不知已燒開了多久。
女人將食物放上炕桌,轉身提起水壺,往二人面前的碗裏各自添上一些,隨即侍立於貴婦人身邊,侍候二人用餐。
貴婦人用小刀切下一小片白,放進嘴裏慢慢咀嚼着,漫不經心地道:“烏雅瑟,待會兒收了碗,你告訴廚房,往後別把
煮得這麼老,鮮味兒都沒了。”烏雅瑟恭敬地道:“喳!”白袍少年抬頭問道:“烏雅瑟,那小子在屋裏還老實吧?”烏雅瑟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答道:“他很規矩的,只是問了一些話,奴婢也聽不懂。”貴婦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看了看少年問道:“雅丹,你打算如何處置那人?”少年恭聲答道:“額莫,到時
據商談的情況再説吧。倒是您,可千萬別
出風聲,否則……”回頭看了烏雅瑟一眼。
烏雅瑟退後幾步,以免打擾主人的談話。她遠遠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自來到這個遼東女真部貴族之家為奴,已有二十二個年頭,夫人沒有生育,卻又很想要孩子,便慫恿巴台老爺霸佔了她。她為老爺共生下三個少爺和一個小姐,前兩個少爺在幼年時便相繼夭折,當時她好傷心。
她的孩子總是剛生下便被保姆抱走,她連抱一下、親親嬰兒小臉蛋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遠遠地看着孩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