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這算是哪一檔子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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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潔明説,當然?我們是專門診治這種病的。
他領了於小輝進裏面的診斷室。於小輝在椅子上坐了,就聽見隔壁的房間裏傳出一曲女的綿綿之音,聽不清什麼內容,但曲調放蕩,很有挑逗之意。
這時吳天明已戴了橡膠手套,過來對於小輝説,把褲子了。於小輝有點發懵,就問,褲子檢查什麼?沈潔明咪嘻一笑,説,當然是檢查那啦,醫學術語叫男外生x器。
於小輝愣怔片刻,終於如夢初醒,一下子跳起來,你以為我得了病嗎?他媽的沈潔明,你這個人,我是冒,冒你懂不懂?我還真信了是什麼免費傳染病呢。
沈潔明大睜了雙眼,茫然失措地看着於小輝,囁嚅了半天才説,你跑這兒看什麼冒呀?於兄,這是病醫院,專治梅毒淋病軟下疳。
於小輝受了這番莫名其妙的愚,心中已是惱火萬分,你們不是內科診所嗎?怎麼又搞起病來了,搞什麼鬼名堂?
沈潔明明白是誤會了於小輝,想想又覺得滑稽,忍不住大笑,他説,實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們這兒兩個月以前就改成病專科醫院了,我還以為你是不敢到醫院裏去讓嫂子看,所以才到我們這兒,真是樂死了。
於小輝被得哭笑不得,想想這事也是荒唐,只怪自己進門就該説清楚,真他媽的傻,他心裏説。
沈潔明對於小輝説,病這一行的診治生意紅火,要掙錢就得搞市場研究,我們剛進了一台治療陽萎的儀器,是純粹的美國貨,價值十五萬美元,來治陽萎的人很多,剛才那歌聲你聽到了沒有?那就是治療儀在工作。
於小輝對此沒有任何興趣,只是想趕快離開這個倒黴的地方,吳天明將於小輝送出門外抱了拳不停地表示歉意,給嫂夫人問好,他對於小輝説。
於小輝走在大街上再一次想起了夏荷那句話,有了病才知道回家,他對自己説,看來還得回家,什麼世道!
於小輝回醫院這邊來的時候。夏荷正在廚房裏做飯,肯定是病了吧?你的臉不好看,我看你這蔫頭聾拉腦的樣兒就知道是病了。
於小輝硬着頭皮説,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冒。夏荷聽了就笑,説,吃點冒清或是康泰克吧,家裏有,她破天荒沒説那句可惡的話。
於小輝只要不聽到那句話,情緒就好起來,他問,燕燕呢?夏荷説,跟着小紅出去看熱鬧了,該讓她讀學前班的,現在光慌着跑。
於小輝説,沒問題,這孩子聰明,唐詩宋詞都會背一百多首,加減乘除也會,入學保準是尖子。夏荷説,你去屋裏吃藥在屜裏,別拿錯了,飯馬上就好,我再加一個菜。
於小輝很少見夏荷這麼温存體貼過,這情景是好多年以前的事,現在想起來好陌生,也好動,竟然有些鼻子發酸。小紅帶着燕燕回來,燕燕見了於小輝,口裏喊着爸爸,鳥兒一般撲過來。
於小輝抱了女兒親熱,燕燕就哭,説,爸爸怎麼好久不回來?我發燒了,媽媽給我打了針,我好想爸爸的。於小輝頓斷愧,説爸爸不好,讓燕燕受苦,然後輕輕地給女兒擦去臉蛋兒上的淚花。
燕燕説,媽媽説你不要我們了,是嗎?於小輝安她説,不是,媽媽哄你,燕燕是爸爸的心肝寶貝,怎麼能不要呢。
燕燕就笑了,你答應讓我進學校的,現在可以了嗎?於小輝説,還得過些天,到時爸爸一定送你去,那兒的老師和小朋友可好了。
燕燕就在於小輝的臉上親一口,説,爸爸的鬍子扎人。吃了飯,於小輝又跟燕燕打鬧了一陣,夏荷便讓小紅帶了她去另一間屋裏午睡。
屋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氣氛反而有些尷尬。夏荷問於小輝好些沒有,於小輝説頭不痛了,然後提起燕燕發燒的事,夏荷就咽咽地哭了,説,給她打了吊針,你反正是不管我們的,什麼都不能指望你。於小輝覺得內疚。主動握了她的手安,這些天的確想幹點兒什麼。要不老了什麼事也幹不成。
夏荷覺得難為情,把手開説,隨你便,別説是我誤了你。於小輝就不想再説什麼了,他又一次到夫温情已是一去不復返,彼此之間仍然是那種既尷尬又冷淡的夫關係而已。
夏荷説,我很累,得躺一會,你睡不睡?於小輝説,睡一會吧,於是兩個人躺在牀上,便又無法入睡,於小輝主動伸出手去撫摸夏荷,但夏荷不耐煩地説,別鬧,大中午的,這麼熱。
於小輝心裏煩躁,幾乎憤怒地説,我們為什麼就不能像從前那樣?夏荷説,你當我還是從前那會兒嗎?什麼也不懂?我長大了,老了,沒那份興致了。
於小輝搖搖頭,什麼也不説了,看來她的確老了,一個不到三十歲便老了的女人?於小輝看着夏荷背過身去卧睡的姿式,心裏忽然到噁心,真他媽是個怪物!他心裏罵。
於小輝毫無睡意,在牀上躺了一會,起身去洗漱。夏荷在牀上欠了身子問,晚上回不回來?於小輝説,沒準兒。
這意思明顯説就是不回來。於小輝下午坐在辦公室看報紙,上面有一篇文章寫一個女公安在偵破一樁婦女拐賣案時被狡猾的人販子賣到一個窮山溝裏給一個老光做了一年老婆,最後女公安瘋了。
駭人聽聞,無中生有,於小輝説,他媽的胡説八道。這時有電話找他,於小輝接了電話,才知道是畢濤,畢濤讓他趕快到瓊州賓館去,説有要緊事。
於小輝知道畢濤正帶着劇組住在瓊州賓館拍電視。這年頭除了跟女人睡覺還算個事之外,還有什麼可以火燒火燎的?於小輝心裏説,他媽的,一個破電視劇?得跟真的一樣。
但是於小輝還是搭了摩托車匆匆趕到瓊州賓館來了。畢濤愁眉苦臉地説,這戲拍不成了,我他媽的拍不成了。
於小輝問,為什麼?畢濤給於小輝遞了煙點上,這才説,前兩天是沒錢,現在有一家公司打了一筆款子進來,但條件是必須把老闆那個小婦情進來過癮,還得扮演一個主角,你説這不是胡扯蛋嗎?可這事魯震就硬是給打了保票,這個王八蛋。
於小輝説,就這事?隨便給她安排個小配角兒,上一兩個鏡頭不就行了。畢濤説,那不行,人家要求她演主角,可這劇別説主角,就他媽羣眾演員都滿了,再説戲已經拍了一半,演員都出場了,你總不能半路上換人吧?要不,就得推翻重拍,演員都是請來的,你説換哪個?我的天,這他媽算是哪一檔子事兒喲!
於小輝就笑,説,那就加情節,加人物。他有時候也喜歡對別人幸災樂禍。畢濤把手一拍,説,那行,你來寫。於小輝沒想到畢濤讓他來是打的這個主意,説,別胡扯了,我可不想幹這擦股的事,這種事我都幹傷了,我自己的爛事還沒辦法解決暱。
畢濤就急了,説,咳,你給誰擦股?這都是哥兒們的事,你不幫忙誰幫忙啊?於小輝説,哥兒們也不行,你找祁澗吧,他手筆快,名聲又大。畢濤説,我跟祁澗不是太,再説這種事,匆忙找他未必行,説不定他正有別的事。
於小輝説,噢,請不動他,就請動我啦?玩兒去!他頂討厭這種人,把人看輕了,最後還用人家,畢濤現在已經有這種傾向了。
畢濤説,你就不一樣了,我跟你情同手足。在他正準備繼續説下去的時候,於小輝立即把他的話打斷了,別,別這麼提,我不入你這個套兒,我的難處誰管?我給哥兒們救駕的事多了,等我有了難處,他媽的誰都不管。
畢濤説,你現在有什麼難處,跟我説,哥兒們包了,只要不是去搶銀行。於小輝索興就甩了大話撐他。説,現在要房改,文件部下來了,我拿不起錢,怎麼辦?你能包嗎?畢濤立刻後悔剛才把話説太滿放低了聲兒問,多少錢?
於小輝見了他這德心裏就笑,嘴上説,二萬,不多,你拍一部片子就是百把十萬,相比之下,我這投資太小了。畢濤皺了眉頭在屋裏轉圈兒,口裏忍不住罵出來:“他媽的,都是狼,逮了誰咬誰。”於小輝説:“我沒趕着找你啊,我不是狼,你跟你是情同手足的哥兒們,是你火燒火燎地把我招過來的,要是不行咱們一拍兩散。”畢濤一狠心,説:“好,這二萬我出了,大不了這劇白乾了,我什麼都不要。”於小輝問,真的?畢濤説,真的。於小輝就伸了手出來,説:“拿來。”畢濤問,什麼?、於小輝説:“錢。”畢濤問:“現在就要?”於小輝説:“現在就要。”畢濤遲疑了一下,從兜裏摸了鑰匙出來,打開屜拿了兩紮百元大鈔,嘭的一聲就丟在桌上了,這下倒把於小輝給震住了。畢濤説,拿吧。一副毫不在乎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