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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你也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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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小輝很煩。於小輝常常心裏裝着與白小姐的那一檔子事,儘管被她拐了一千塊血汗錢,但憑心而論,他覺得這女人不錯,她的那個很強,在牀上很投入,這是許多女人不具備的。

他甚至希望這女人再來找他,並且不是為了錢。這當然是一種幻想,那女人再沒有出現過,於小輝把電話打到她的公司,人家説本沒這個人,於是於小輝就知道她只是那個公司的老闆養的小老婆,把老闆的小老婆玩了?於小輝覺出來一種快

於小輝除了不敢奢望再玩老闆的小老婆之外,同樣不敢得罪他現在的上司孫老頭兒。孫老頭兒是個正科級,但他是這個辦公室唯一的領導。他原先在學校裏當教書匠,不曉得看準了什麼。

七活動八抓騰地調到這個窮文化單位當了個辦公室主任。文化單位當然沒有在學校裏當教師油水豐厚,現在的教師已不講什麼師德,尋常了學生猛宰,少則幾千元助費,多了幾萬,否則就別入學。

當然,人各有志,孫主任也許原本就不是愛財之人,古樸清高也是有的。於小輝曾經暗觀其相,見他雙目陰黃,嘴黑紫,認為是貪婪之態,但後來證明他看錯了,孫老頭兒為人很樂觀,並且敢説本地居民的淺薄無知,這一點很不容易。

他對於小輝説,原先的長途公共汽車站前有一溜便桶,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在那裏撅起腚來排屎,只要用手把臉矇住就行了。

於小輝想,那場面一定很壯觀,要是現在可以拍一部獲獎的專題片。於小輝就問,你在那兒拉過沒有?孫老頭兒猶豫了一下説,拉過。於小輝沒問孫老頭兒是拉屎還是拉,但已經完全改變了對他的看法,他對孫老頭兒説,你是個好人。

好人孫老頭兒在於小輝剛剛打掃完辦公室桌上的塵土,就端着茶杯湊過來了,他經常主動跟於小輝搭話,大概因為於小輝是他的同事,説起來有點臭味相投。

於小輝見孫老頭兒過來,就趕緊打招呼。孫主任有何指教?你的氣不太好,旨定又熬夜寫東西了。於小輝知道孫老頭兒喜歡寫詩,寫那種押韻的舊格律詩。孫老頭兒説。

我每晚上都熬夜但我神很好因為我注意鍛鍊,現在打乒乓球文化系統沒人幹得過我。孫老頭兒很隨便摯在旁邊的空椅上坐了,説,這個位子還缺個人,過些天來個大學生。

是個女的,長得很漂亮,就安排她坐這。於小輝對那個女大學生不興趣,他興趣的是看孫老頭兒拿着姿式品茶,他的喉結骨跳動一下,咕的一聲,茶水下肚,然後就説,這尖不錯,是你們正宗的大山貨。

於小輝趕緊糾正説,我是北京人。噢,對對,孫主任很歉然地説,老忘了你不是xx人,不過也離得不遠,你要不要來點?別人送的。於小輝説,我不要,謝謝,我不習慣喝茶?喝白開水,涼的,這邊太熱。

哎,喝茶好,清火,潤肺,孫主任又唏溜呷一口茶,這才拉上正題。孫老頭兒並不在意於小輝説些什麼,他眨巴着眼睛,嘴角翹起來,顯得見地頗深,我認為只有格律詩才算詩,現代詩歌都是胡説八道,痴人説夢,瘋子囈語,他説。

於小輝知道孫老頭兒還是很有些文化品味的,至少對現代詩的看法與他有些大致相同,於是就隨口附和説,孫老高見,高見!這痔嘛,自唐宋元之後,已是一派荒涼景象,可謂前有古人後無來者。

倒要仔細拜讀周老驚天泣鬼的大作,相信必有承前啓後之風,字如珠肌之範。這當然也是胡説八道,於小輝向來對風範二字的理解不是太深。孫老頭兒聽了果然眉開眼笑,嘴上説,哪裏哪裏,我只是將以前的格律詞牌做了新革新,突出我主張,我的新認識,新觀念,舊東西已經死了,得注入新血,推陳出新。

他沒察覺這口氣已經無天無地了。於小輝本就呆得心煩,這會兒想跟孫老頭兒調侃調侃,就説,孫老博覽天下羣書,縱觀七朝八代,橫看世態炎涼,放目全球,足仟華夏大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樂而樂,他把那本皺巴巴的綠小冊子掂了掂,此作是句句驚膽破魂,筆筆如利矛快刀一般。

孫老頭兒當然聽出來於小輝是瞎説八道,但他仍然眨了杏黃眼珠兒,咧了蛤蟆嘴嘿嘿地笑,然後説,你這傢伙拿我開心。於小輝就不敢胡鬧了,很正經地説,我也是想寫,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寫不出來,孫老你得教我個法門。

孫老頭兒就説,要寫,要寫的,不論大小文章在報刊上發一發,我們這工作又不忙,辦公室裏也可以寫嘛,這是額外收穫,有名有利,雖然現在稿酬低,但還是可以收入一點。

於小輝説,也是,每月就這六百多塊錢,只能買二百斤蔬菜,再掐去梢的,也就剩一百多斤,不搞點創收,子太苦了,你瞧我這臉,什麼顏?這都是缺營養。

這話倒有一半是胡説八道的,他於小輝還缺錢嗎?孫老頭兒理所當然地表示出一番同情,説,你也是難,聽説要房改,文件都下來了,那得幾萬,以後你的小孩入學,還得拿錢,供到大學得十萬。

難啊!不過,慢慢來吧小於,天無絕人之路。他用手拍拍於小輝的肩膀,一步三搖地走了。於小輝本來就心煩無聊,只想跟這孫老頭兒胡扯八道的開心。不想給他一説反而更心亂如麻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時間,於小輝出了辦公室才想起來忘了拿孫老頭兒的那本綠小冊子,但又賴得回頭去拿便自顧踱到大門口,站在了那裏看街上的景緻。

於小輝是準備回屋的時候發現自己生病的,他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喉嚨緊迫,周身痠痛,冒症狀甚重。於小輝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回醫院那邊去的好,已經兩個多星期沒回過家了,真想回去看看燕燕。

於小輝正準備搭了載人摩托車回去,卻又驀地記起夏荷説的那話來,沒有病你是不知道回家的,養了個不回家的男人。

他心裏突然煩躁起來,就決定不回去找藥吃。成傻子了,就不懂得自己找醫生看病?他媽的,於小輝罵了一句就想起沈醫生了。沈醫生也是外地人,當初來海南的時候與於小輝在船上認識的,後來在市醫院裏當內科大夫。

因家屬的户口遲遲調不進來,一氣之下辭了職,到一家診所應聘當主治醫師,他跟於小輝説,好歹錢也拿得多些。於小輝已有幾個月沒見過沈醫生的面,他在街上找到那家診聲所,不管不顧地闖了進去。

接診大夫見了於小輝進來,立刻眉開眼笑,説,歡先生光臨,有什麼需要我們做,儘管吩咐,包您滿意。

於小輝嚇了一跳,他印象中醫院的醫生從沒有這種工作態度,以為自己走錯了門,就問,這不是金月亮診所嗎?沈潔明告訴過他。

接診大夫説,沒錯,以前叫金月亮,現在叫一掃光,反正都一樣。於小輝覺得這名字遠沒有金月亮好聽,就問他,沈醫生在不在?沈潔明,瀋陽的沈,明亮的明。

接診大夫説,在,他剛到裏面去,你等下吧。於小輝坐在椅子上等,這才發現這診所是投了很多錢的,裝飾很豪華。過了盞茶功夫。沈醫生就出來了,一眼看到於小輝,就高興地叫起來哎喲,老於,你怎麼來了?真是稀罕,好幾個月不見了,又出什麼大事來了沒有?

於小輝説,不出來了,沒覺。沈潔明説,謙虛。他把於小輝遞過去的香煙輕輕推開,很抱謙地説,這裏不能煙,這是制度,你有事找我吧?

於小輝説,有點小病,你給看看。沈潔明有些不相信地望着於小輝,最後很驚奇地問,你也不小心染上了?

於小輝覺得蹊蹺,就問,現在正免費一種病嗎?他極怕染上什麼莫名其妙的免費病,他知道海南有一種怪病是由蚊子傳播的,叫登革熱,不好會死人的。沈潔明説。當然,要不我這裏的生意怎麼會有這麼好,木過沒關係,保證能給你治好,你儘管放心。

於小輝説,既然是免費病,你得好好看看,他很想問是不是登革熱。沈潔明用專家的口吻説,早治沒事,這種病開始覺得沒什麼,到了二期就有些嚴重,到了三期就麻煩了,到了四期,就是華佗再世也是枉然。

於小輝有些不信,有這麼嚴重?別拿你們矇騙病人的把戲跟我耍,我可不是給錢的,搞清楚。沈潔明説,這不是錢的事,我不跟你開玩笑,如果拖着不治真得出亂子。

於小輝想了想,覺得醫生的話也不可不信,並且沈潔明跟自己是朋友,應該不會大驚小怪的整我冤枉,説不定還真是免費的一種稀奇古怪的病,若只當了冒,説不準真得惹出大亂子來。

便説,那你給我檢查仔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