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沒想到她這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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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小輝拿起一疊鈔票在手上掂了掂,又丟在桌上,説:“你還真給?”畢濤説,那當然,這是我拍這部戲的全部賺頭,全給你了。於小輝嘆了口氣,説,收起來吧,我寫完了再説。畢濤見於小輝應了又是一拍巴掌,他有這習慣,一高興就拍巴掌,他説:“我就知道你老兄不會見死不救的,錢我一定要給你,決不會讓你白忙乎,他把錢又謹慎地鎖回屜,錢放在這兒,你什麼時候要,我什麼時候給,但有一個條件,你得住在在這兒,吃住跟劇組在一起,一直到拍完。”於小輝提出來他的工作問題怎麼辦,畢濤説:“你們那個破單位,整天坐了那兒看報紙,沒事幹,我還不知道?這麼着,你們作協會員每年都有創作假,我到作協去開個證明來,就説劇組借用,拿到你們單位上請兩個月假,發不發工資無所謂,你只管本子,分鏡頭是我的事。”當初,於小輝想過安穩的子,就尋思着進個安穩的部門,於是進進了作協。怎麼説呢,這娃子有着深厚的社會底層人物打道的基礎,文化也不差,好歹高中畢業,倒也是能從肚子裏面擠出來幾個字。
現在,在作協鍛鍊了這麼多年,更是比以前強的多。於小輝想了想覺得行,整跟劇組的人打道,説不準心情會好些,便答應下來。畢濤立刻就派人去作協開證明。這邊又給於小輝開了一個房間安頓下來,兩個人開始談劇本後半部分的修改問題。
畢濤讓於小輝先悉一下劇本,然後再商量怎麼個改法,總之,時間要快,出一集就得拍一集,劇組的全班人馬拭目以待,沒有迴旋餘地。於小輝在瓊州賓館的《踏海人》攝製組住下來,潛心刻意地研究《踏海人》劇本。
於小輝覺得自己應該説這麼個爛電視剛並不是難事,但是,等看完了本子見到畢濤之後,他説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不幹了。”畢濤説“放,你不幹誰幹?讓別人掙這兩萬塊錢是吧?”於小輝聽到兩萬塊錢就軟了,説,你這是搞的什麼玩意兒?這是劇本嗎?《花三》臭,你這東西比《花三》還臭,《花三》可以哄孩子,你這東西他媽的我不知道能哄誰。
儘管如此,於小輝沒有再説不幹的話,這錢燙手也得接了,他知道錢不好掙。於小輝記得他祖父曾經説過這樣一句話,錢難掙屎難吃,這句樸實的話在許多年之後,於小輝把掙錢作為生活中最重要的事的時候,才明白了它的真實含義,那就是掙錢像吃屎一樣艱難。
在經過幾天的權衡和構想之後,於小輝打消了堅持藝術當先的原則和信念,與此同時產生的則是一種被迫出賣的恥辱,他認為這和街頭女沒有什麼區別,女賣體作家出賣靈魂,反正都是出賣,能説哪個高尚?他媽的。
高尚是卑鄙者創作出來的東西,從來就沒有過,王八蛋!於小輝關着門毫無目的而又結結實實地罵了一頓,這才坐下來用心續寫這篇文章。怎麼樣?還行吧,畢濤推門進來,站在於小輝身後,雙手掐着,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於小輝説,行你個啊,憑你就接了這麼個爛東西拍,不嫌丟人嗎?畢濤理直氣壯地説,得得,要是好我自己就,何苦把兩萬塊給了你?於小輝就無話可説了。
畢濤給於小輝點了一支煙,問,你説説哪兒不好?於小輝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想法講了。
畢濤説,你的神和職業道德無可挑剔,但要靈活通變,難怪你在這特區行不開,要隨葫蘆就彎兒,懂不懂?要隨着這本子的原意和風格往下,一個優秀作家必須具備這種本領,能夠把狗屎説成意大利比薩餅,把馬寫成金獎馬爹利。
給我閉上你的臭嘴,於小輝忍無可忍,用力地翻着桌上的電視劇本説,這東西有原意嗎?整個兒滿口噴糞,從人物到情節無一可取,要不是看了你老兄的錢,一邊兒去。
畢濤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説,我知道,我知道!就別裝高雅了,我都呆了幾年了,好不容易接這麼個東西,就是個爛也得鑽,你懂不懂?於小輝説,既然你鐵了心要鑽,我只好推你一把了,你給我説,説怎麼個鑽法?
畢濤説:“那秦湘不是跟女強人王玲玲情投意合,最終花好月圓到一起了嗎?哎,你看完本子了沒有?”於小輝説:“看了三遍,你説吧。”畢濤説,我們得搞出點事非來,叫那個古娜,就是贊助公司那個老闆的小婦情,我們先給她取名叫皮娜,或者叫古什麼,算了,就叫皮娜吧。你覺得這名字怎麼樣?於小輝不耐煩,就説,你往下説,往下説。
畢濤説,就叫那個皮娜當個攪屎子,半路上殺出來,跟那個秦湘勾搭成,這就有戲唱了,兩人在牀上辦那事的時候給王玲玲抓住,或者那個皮娜給秦湘傳染了?病,總之,後頭的事你自己看着辦,想怎麼整就怎麼整吧,這只是我的想法,拋磚引玉,兩萬塊錢那麼好拿呀,都靠我要你做什麼?
於小輝到這份上也只好順了畢濤的套兒鑽了,説,行,就按你的道兒來,惹了觀眾臭罵是你們的事,我反正是不掛名字的。
行行,就這麼的吧,畢濤説,誰顧得了那麼多,我不想好嗎?他給於小輝丟了兩包寶島煙在桌上,這煙不傷肺,我都這個。然後摔門走了。於小輝和齊婉珠發生關係是早晚的事,這種必然使他們對猛然之間發生的事絲毫沒有到意外,倒是因為彼此之間產生的歡快和刺而興奮了好一陣子,在這個枯燥抑鬱的夏天,這成了他們最值得回味的事情。
於小輝後來在獄中總結自己短暫的一生時,曾經有過一段偉大的獨白,他説,人類慾完全超過自身繁衍生存的需要而無限止地膨脹,使蕩和下變得像拉屎撒一樣正常,使貞和愛情變得不可思議,與其看着周圍的人隨落成瘋子,不如讓瘋子們把自己殺掉。
於小輝用自己的行動證實了他的理論的無可辯駁。於小輝當時是有一種預的一他總覺得有人要找他,但絕對不是畢濤,所以他沒辦法把心思全部用在寫電視劇本上,他在惶惑中回頭看了好幾次,但並沒有人敲門,後來是他自己把門開了,門開了之後,果然有一個女人站在門口。這女人當然就是齊婉珠。你是於老師吧?齊婉珠衝他一笑,本來是想做莞爾之態,但她沒控制,自覺有些刻意了。
我是齊婉珠,魯記者的表妹,她説,我們吃飯時見過面的。於小輝立刻就想起來了。原來是你?他沒想到齊婉珠有這麼好看,尤其那一笑,好嫵媚,他問齊婉珠,在劇組裏怎麼樣?演什麼角?
齊婉珠説,演個配角,不過畢導説我演得不錯,以後有本子上的話,還讓我來,那時就讓我演主角了。
於小輝説,這樣好,這樣好。其實他自己也並不知道這樣有什麼好。齊婉珠説,今天沒我的戲,畢導他們到海邊去補拍外景,我沒去。於小輝説,天都黑了,拍什麼外景?齊婉珠馬上做出一副內行人的表情,説,是夜景,當然得晚上拍了,一次很難拍得好,不好還得去。
於小輝這時想起齊婉珠的男朋友來,就問,你不是還有個男朋友嗎?他安排工作了沒有?在一家廣告公司上班了,公司還安排了一個標準間給我們住,好的,齊婉珠説,這事多虧魯震幫忙。
她沒發覺對魯震直呼其名是極不妥當的。你表哥是個好人,於小輝問齊婉珠,你今天沒回去?不是説沒戲嗎?
齊婉珠又笑起來,不僅嫵媚,而且有放蕩的味道,她説,我昨天才回去,不能老住家裏,劇組有紀律,畢導宣佈過。於小輝心裏發癢,就逗她説,畢導還那個的。齊婉珠問,什麼那個的?於小輝説,認真,嚴肅認真,你懂吧?
齊婉珠想了想,説,是嚴肅,可他心眼兒好的。於小輝説,當然。齊婉珠探頭朝房間裏望一下,問。就你一個人住在這房間?於小輝説,是,進來吧。
齊婉珠問不打擾你嗎?於小輝説,不。齊婉珠進了於小輝的房間,於小輝請她在椅子上坐了,説,我這兒什麼都沒有,只有白開水,你喝不?齊婉珠笑着説,我不喝。於小輝問,畢導給你開多少錢?齊婉珠説,畢導已經給了我二千塊。説戲拍完了再算,畢導真是不錯,很有才氣。
他是這麼個人,事業上不含糊,影視圈的人都知道。於小輝嘴上這麼説,心裏卻在想,畢濤這條狼,給女孩下鈎兒在行的,肯定把這妞兒給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