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山裏的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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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裏人都講究入土為安,但入土的可不是骨灰罈,大多數都是年代久遠的木棺材,就算簡單一點的,也是安放骨頭的甕壇,這些可不少,埋了那麼久再挖出來暴曬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工程方也忌諱這種事,且死者為大,所以租了一塊地蓋臨時房,想安置這些棺木和甕壇。
這筆費用工程方可以承擔,不過回遷時的費用他們就不想負擔,按理説,這筆錢也是該村民們各家出各家的。
至於山頭的陵園,雖然墓地不用錢,不過修繕的費用也不低。陳楠家,光她爺爺、和爸爸就三個名額,所需要的花費自然不少。
工程方似乎想在這方面賺回一點損失,已經開始安排到時集體回遷的事情。
想要修繕比較好的墳墓、葬在還算湊合的位置,就得先一筆錢才能安排,一當然要自己找地方自己埋。
遷移這三座墳的錢,對陳楠母女倆來説是筆大數目,幾乎是拆遷得到的所有款項。
而這樣的事情上沒人會幫陳楠母女倆,也沒人能幫她們。眼睜睜地看着家人曝屍是不可能的事,但這個擔子對於陳楠母女倆來説卻太重,她們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且村長的刁難讓她們六神無主,一旦真的下批十平方公尺的賠償,那點錢只夠遷墳,她們以後的生活就沒了依靠,也不知道該棲身何處。
權力確實是好東西,官字兩個口,怎麼説都是他們的理。張東聽完陳楠受的委屈,倒是沒有多少正義爆發的憤怒,畢竟在利益面前往往是沒有公平可言,這樣的行徑聽着是可恨,現實點來想卻是正常不過。
因為這樣,早上啞嬸買了幾包煙,叫陳楠送去村長家,但因為賠償的事情,好多年沒回來的人也趕來佔這個便宜,雖然這裏的破房子不值錢也不可能有人買,但一涉及到拆遷,對他們來説簡直是筆意外之財,村裏一天到晚都是人,拿着房契、地契要登記,並要送禮給村長、請村長吃飯的人絡繹不絕,陳楠等了一整個上午才見到村長一面。
不過村長一看陳楠手中那幾包村裏賣的土煙,頓時冷笑一聲,居然也説起研究研究這種拖字訣的廢話。
張東聽着倒有些想笑,心想:這村長本是小人得志。陳楠滿心委屈,似乎是在外面哭了一下才回家,現在大眼睛還有點紅腫。
張東一看,頓時皺起眉頭,道:“這芝麻小村長還真把自己當官了。楠楠,你們家的地和池塘都和村裏有契約吧?還有這房子的契紙。”
“都有。”陳楠委屈地説道,趕緊把契約都拿出來。都是老式的紙合約,看樣子有些年分,紙張很破舊,上面的字大多都是墨筆字,但還是很清晰明瞭,無非就是畫了個地方和一點文字,加上村委會蓋的章,這樣在鄉下已經算是很正規的契紙。
看完了這些契約,張東算是心裏有數,看了看這搖搖墜的房子,屋內除了土炕和些老舊的傢俱外,可説是家徒四壁,幾乎沒任何值錢的東西。
張東沉了一下,囑咐道:“舅媽、楠楠,把你們的户口名簿之類的證件全收拾出來,有用的東西帶上。”
“為什麼?”陳楠和啞嬸都有些疑惑,搞不清楚張東要幹什麼。
“收拾一下,我給你們另外找個住的地方。”張東把契約往懷裏一,一邊朝外走,一邊面肅然地説道:“賠償安置這個問題你們不用管了,我去一趟村委會,接下來的事我來處理就好。”陳楠和啞嬸有些愣住,當回過神後,頓時驚慌起來,對她們來説,那些契紙等於是最後的家當,就這樣被拿走,她們不擔心才怪。
啞嬸驚慌了一下,但不知道為什麼,咬了咬牙,沒去追張東。陳楠小孩子心,有些驚慌,想去追的時候,陳玉純立刻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輕聲説道:“放心,東哥不會圖你家這點錢的。
這些事情女孩子處理沒用,還不如給他去處理。”
“你怎麼認識他的?”陳楠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個表哥莫名其妙的冒出來,按理説還是沒半點血緣的親戚,任誰在面對這麼重要的事情時,都無法因這一面之緣而選擇信任。
陳玉純頓時面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顧左右而言他,對於這個自己獻出第一次的男人,她知道的也不多,而且還都是林鈴和林燕斷斷續續告訴她的,所以這時想起昨夜的決絕和主動,她始終覺自己太過大膽。
張東打聽到村委會的所在,並問了一下涉及拆遷的方案,然後打電話給徐含蘭,含糊地説了一下這邊的事。
雖然徐含蘭錯愕,不過她在鎮上的關係不錯,馬上就跟相關人員打聲招呼,而她的聲音比之前柔媚許多,也沒多追問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徐含蘭聯繫多的關係,説起話來隨意許多,起碼沒涉及到錢的時候,説話不必雲裏霧裏。
那兩件事始終是徐含蘭關心的重點,而陳家溝村的事在她看來幾乎是可有可無,也不介意幫張東這個順水人情。
走了一會兒,張東來到村委會。此時一個五十多歲的人站在門口,一看到張東,立刻熱情地跑過來打招呼,殷勤地把張東進去,看樣子有人和他打過招呼了,不然哪會有這麼好的態度?
張東坐下來後,不客氣地表示是來辦啞嬸家的事,説起話來很強硬,沒半點求人辦事的覺。
這裏的村長是世襲的,等這小村拆了,還不知道到哪裏混飯吃,深怕張東毀了他這輩子唯一也是最後一次撈油水的機會,所以説話、辦事都極為客氣,馬上一口答應。
表格是張東填的,一些數字是虛報的,幾乎有獅子大開口的嫌疑,光那破房子就填寫一百多平方公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