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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成孝道子職託靈猿賭放邪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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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説這時老猿已將手彎中所夾的死梅花鹿放下,只一縱身,便己縱向峭壁上面。略一攀援,耳聽咔嚓兩聲,山石裂斷之聲,老猿已從離地高有數十丈的峭壁半飛身下來。

手裏捧着與出口大小相仿的一塊石頭,走向中比了比,有的地方還略大了些。元兒方要拔劍相助,老猿已伸出一雙比鐵還堅的前掌,向石角上劈去,掌到處石便紛裂,真是比刀還快。只幾下,便與山口相合,就堵了進去。老猿端着那一塊重有千百斤的大石,如泥丸一般,宛轉隨心,無不應手。眾人看了,俱覺駭然。司明道:“猿仙,你還沒回去,便把堵死,少時怎樣回去呢。”方環等道:“你真呆子,它比我們麼?你沒見猿仙一縱就是數十丈高,那麼大石頭隨它舞,這一個小還攔得了它?”司明方要爭論,老猿已作了個手勢,意思叫眾人先走。雷迅便將死鹿搭在虎背上,隨從步行,五人走沒幾步,回望猿仙,並未跟來,卻又向叢林中躥去,以為它是送到此間為止,因為沒有向它謝別,甚是歉然。

五人且行且談,腳底自是加快。行近金鞭崖不遠,忽聞後面猿嘯。回頭一看,正是老猿,兩條長臂捧着許多暗器和雷迅用的那兩截斷劍,飛也似地追來。到了眾人面前,給雷迅。除鐧已斷外,所發暗器一些也不短少。雷迅接過謝了。再一同剛剛轉過山角,便見雷和銅冠叟正從門外轉背往崖內走進。方端猜二老不甚放心,出門睫望,連忙高聲喊道:“雷老伯、姑父,我們回來了。”方環、司明,元兒三人也跟着高聲呼喚,一面忙着飛奔過去。

銅冠叟、雷聞聲回望,見是小弟兄五個同時平安回來,心中甚喜。剛要應聲,猛一眼看到五人身後不遠,還有一個身高一丈開外,長臂垂地,似猿非猿的怪物正待退去,不大吃一驚。雷首先喝道:“迅兒,快留神後面的東西。”言還未了,那怪物已經旋轉身子,攀樹穿枝,沿巖縱壁,晃眼轉過山腳。五人聞聲回頭,原來是那隻護送的老猿業已走遠,只望見了一個後影。方環、司明口裏喊着:“猿仙留步。”拔步追過去,轉過山腳一看,哪裏有絲毫蹤跡。當時只顧和銅冠叟答話,第二次又未及送別。司明更因想了一路心事,想請老猿代他向師父陳説,不想去得這麼快,好生後悔。

及至回到前,方端已將老猿來歷和二老説了個大概。又同小弟兄依次與二老行完了禮。再同人內見了方母。方端因大家都在腹飢,三老又急於知道細情,小弟兄三個口齒不清,便命方環,司明將虎揹回來的死鹿拿往溪邊開剝。元兒問明瞭烤傢伙的藏處,也跟着幫忙取出,洗滌調理,準備鹿洗回,好烤來吃。只雷迅一人,因斬蛟之時不曾在場,留他聽自己説那涉險之事。三個小弟兄各去做事。

方端一面先就着桌上用殘酒餚,與三位老人家敬上,口裏便細説經過。三老俱想不到這幾個小孩,半工夫經了若許奇險。雖然事已過去,也代他們捏着一把冷汗,索連酒菜也不想用,只催方端快説。直説到銀髮叟收方環、司明為徒,又派仙猿護送回來,路遇雷迅,幾乎又出變故,仙猿二次護送到金鞭崖,離家不足半里,不辭而別為止。方端説完,雷迅又將騎虎去尋眾人,路遇仙猿,因奪鹿幾乎發生誤會之事補敍一遍,才罷。

這一席話,只聽得三老驚喜集。

雷迅則因自己不該回家,耽誤了一宵,誤了仙緣。一面代方環、司明二人心喜豔羨;一面又悔恨自己無福,把千載良機失之臂,只管呆呆出神。

銅冠叟本常為司明不肯用功學武着急,一聽説司明竟蒙仙人垂青,收歸門下,好不喜出望外。

方母也因方環拜了仙師,將來可以指望他手刃仇敵,與亡夫報仇,心喜之中,又藏着幾分傷,竟下淚來,方端一見大驚,以為方母不捨愛子遠離,及至問出真意,才放了心。銅冠叟也幫着勸了一陣,方端見方母有了喜容,才與雷迅同去相助方環等三人料理一切。

一會工夫,將火盆升起,鐵絲架子安好,折了大把松枝,又切了兩大盤鹿,正要端進來,方母忙道:“今雷兄嘉客新到,天又不冷,這幾個小孩子都能吃,要吃好一會,如在裏吃,得滿煙味,還沒有外邊亮。難得這兩天外紅蕊正當鮮豔,我的頑軀也較前健朗,何不連這殘餚都挪在外老松下那塊磐石上面,去吃喝個盡興?”雷、銅冠叟聞言,俱都撫掌稱善。

其時元兒正在側洗烤叉子,一聽此言,連忙奔出去,説與外四人知道。小弟兄一聽,正合心意,忙將大松下磐石打掃乾淨。分別進,將殘餚杯著全數搬出,又給三位老人搬了三塊石凳,鋪上被褥。將火盆鐵絲架連鹿各都安好。然手扶了方母,請出銅冠叟與雷,圍着磐石坐定,人多手快,沒有半盞茶時,全都妥當,先給三老各烤了些鹿,斟滿了酒,小弟兄五個才各自揀大塊,蘸了佐料,連酒帶烤吃喝起來。

這半工夫,五人連驚帶累,個個餓得腹內直叫。酒落歡腸,菜歸餓肚,一路説笑吃喝,個個快樂非常。就連三老先時雖已吃喝了些,終因小弟兄們一出不歸,難免事不關心,關心者亂,口裏雖説着無礙,終是思念,沒有吃喝得舒服。忽見全數平安回來,還帶了意想不到的喜信,加上那鹿脯又又香,故俱比往常要多用了些。不過半個時辰工夫,一隻大鹿的脊脯,便被吃得和風捲殘雲一般,已是所剩無幾。

方環將隔夜燉好一大缽山雞,連湯端上,與方母盛了小半碗飯泡好,布了些銅冠叟由山外帶來的兜兜鹹菜。方環、司明也替銅冠叟、雷二人添了飯。小弟兄們鹿、鍋魁已都吃飽,哪裏還吃得下,只略為喝了點雞湯。伺候二老吃好,方端便命小弟兄們幫同撤去殘餚杯著。自又去取了些雲南女兒茶,在瓦壺內略煮了煮,端上來分別斟了。

笑對銅冠叟道:“山居之樂,一至於此。小弟在家雖然常有門人走動歡會,可惜只生犬子一人,哪有這般鬧熱。如非他們不久分別,小弟又是安土不便重遷,加之這裏土地太少,難養多人的話,恨不能連小弟的家也搬了來,學二位一樣,與巖上仙人比鄰而居了。”方母道:“我和司兄離逃亡,雖然衣食不愁,哪比雷兄早就高隱,與世無爭,與人無隙?雷兄雖以攏畝自給,不過略問農事,不勞躬耕,凡百用物,俱有門人孝敬。秋佳,隨意留連,避暑卻寒,盡都勝事。無殊塵外神仙,享盡人間清福。先夫在,若早學雷兄一般,急勇退,又何致命喪妖人之手,不得善終呢!”銅冠叟見方母又提起心事,忙用言語岔開。方母聞言知旨,也不願嘉客新來,使人無歡,便也強為歡笑,不再提起。

方端將諸事收拾停當,大家又幫着將晚菜好。想起還剩有一些鹿脯和四條鹿腿。

值元兒辦完事走來,正要喚了元兒相助,將那鹿的兩條後腿醃臘做年貨;兩條前腿,一條仍準備明烤來吃,一條半紅燒,半白煮,當菜用。卻聽銅冠叟喚二人暫且停手,去將雷迅、司明、方環全部喚來,有話吩咐。

方端。元兒並肩走後,銅冠叟對雷道:“端兒不但細老成,而且天純孝,方兄可謂有子,自不必説。我近常説他們小弟兄幾個,除甄濟不計外,若論天資,自以元兒為魁。除了他,論哪樣都數令郎和端兒。不知怎的,這位銀髮叟仙人偏看中了環兒和犬子,真令人意想不到。起初因朱真人只垂青元兒一人,我也不便向紀道兄強求。以為小弟兄們若是生來質地不夠,便罷,如有遇合,第一得讓端兒,誰知他偏無份。我想決無是理,許是大器晚成,也説不定。令郎當時不在場,暫且不説。你看他見小弟兄幾個,除令郎外,忽然都有了奇遇,只他向隅,他卻一絲也不在意,反以奉母為樂,即此已是難得。若我是個仙人,這等好子弟,便決不放過。其實方仁嫂病體初愈,也真離他不得。環兒有兄侍母,一旦遇見仙緣,加上父仇在身,心喜原是應該。小弟只生有一兒一女,小女早就出家學劍,也還情有可原。只是犬子見我膝前無人,我雖不用他侍奉,他豈能毫不掛心?你看他只有心喜,一句話也沒得和我説。適才小弟聞信,原頗高興,這一來又擔心他異無所成就呢。”正説之間,無兒等也隨了方端走進。銅冠叟道:“適才雷迅賢侄往紅菱礆去尋你們的蹤跡時,我與雷兄久等不歸,正在懸念。忽見紀道兄從金鞭崖走來,言説朱真人本意,想命元兒拜師之後積修外功,五年後再行傳授本門心法。不料昨朱真人接了峨眉掌教乾坤正氣妙一真人的飛劍傳書,約請朱真人冬至節前去往峨眉後山凝碧仙府大元內,相助練那兩儀微塵陣法,以備峨眉與曉月禪師、華山、五台諸異派三次鬥法之用。此陣共分生、死、幻、滅、晦、明六門,有無窮妙用。除峨眉掌教主持全陣外,每一門上俱有一位道行高深的前輩真人主持。另外還請有九華追雲叟白谷逸、滇西大雪山青螺峪怪叫花窮神凌渾、東海玄真子、黃山餐霞大師,連同峨眉本門兩位仙長,共是六人,要練三年零三個月之久。如今峨眉眾弟子俱都奉命在外積修外功。朱真人因元凡是異傳授衣缽的末代弟子,此去又為時甚久,雖然有那鑄雪、聚螢兩口寶劍,終因不諳劍術,一旦見了峨眉門下,有些相形見絀,又恐他行道時節遇見厲害敵人,不是對手。特加殊恩,命元兒三後到金鞭崖上拜師,略傳劍術。等朱真人走後,再隨紀、陶二位練習一年本領,即下山積修外功。一俟功行圓滿,並無過錯,那時再傳本門心法等語。我與雷兄送紀道兄走後,便遇你小弟兄幾個迴轉,一時忙着飲食,無暇説起。我想元兒天資心地自不必説,不過此番仙緣,不勞而獲,此去金鞭崖,務要敬謹修持,不可絲毫大意,以免有犯教規。元兒去後,除端兒與雷賢侄外,環兒、明兒大約不久也須前往紅菱瞪拜師,此別俱非十天半月,你們弟兄五人拜盟一場,情同骨。你三人俱蒙仙師青眼,獨有端兒與雷賢侄向隅,你三人異如有成就,遇見良機,務須將他二人引進,方是正理。”言還未了,司明忽然含淚向前,跪下説道:“孩兒情願隨侍爹爹,不去紅菱瞪投師了。”銅冠叟驚間何故,司明便將適才心意説出。銅冠叟才知適才錯疑了他,便笑説道:“你這痴兒,也大把仙緣看得輕了。為父在江湖上在自縱橫半生,都道我飛行絕跡,也未遇到仙緣。就連你雷伯父也算上,以他那樣驚人本領,真正出入青冥的飛仙劍俠,也未遇見過一次。你表舅僅遇見一個異派妖人,便送了命。我求了多少年,也僅只遇見你姊姊的師姊縹緲兒石明珠和那巖前所遇,死在百丈坪的那兩個妖入罷了。自從金鞭崖下遇見你紀伯父,得知朱真人在崖上修煉,因知仙緣遇合極難,不可強求,元兒一人獨得朱真人垂青,己覺僥倖,並不敢代你們也妄自希冀。不想一之間,你和環兒俱有遇合,真是做夢也不曾想到。此去拜銀髮叟為師,學成之後,不恃將來環兒報那殺父之仇,無須假手外人,連你也可希冀成就,豈非萬分之幸,你怎倒不願起來?至於我雖然上了年紀,身體尚健,無須有人服侍。我正想和你雷伯父商量,連我兩傢俱移居在且退谷去。一則谷中温和,不比這裏氣候高寒;二則你三人一經拜師之後,不是在山中學藝,便是下山積修外功,不能時常相見。這樣既省得寂寞,又免往來不便。常言説得好:‘一人得道,九祖昇天。’你如不去,便是不孝。”司明方要答言,猛聽見元兒道:“猿仙來了。”眾人回頭一看,果然是猿仙從後山腳飛奔而來,肩上還騎着一個白小猿。三老已然知它是銀髮叟中守山靈猿,連忙立起。眾小弟兄已上前去,一會工夫,陪着它到了跟前。

分別見禮之後,猿仙便把肩上小猿放下,朝着司明連叫帶比。司明知適才路上,求猿仙借個小猿來服侍父親,已獲允准,好不心喜。忙問:“猿仙可是將小猿相借?”猿仙點了點頭。銅冠叟知猿猴多愛飲酒,便命方端將月前帶回來的好大麴酒取幾瓶來。方端將酒取到,猿仙接過,嘴對瓶口了幾下,猶自點頭咂舌,似甚香甜。轉眼喝完一瓶,向銅冠叟舉掌點頭,叫了幾聲,意思是在稱謝。銅冠叟正想託它代向銀髮叟致意,猿仙已將餘剩的幾瓶酒夾在腋下,朝小猿叫了幾聲,又朝眾人舉手,長嘯一聲,腳不沾塵,如飛而去。

眾小弟兄隨後追趕,晃眼工夫轉過山腳,哪裏還有影子。回看那小猿,卻未跟去,緊隨在銅冠叟身側,神情甚是馴善。方環滿心想問何時入山,也未及問,銅冠叟雖聽司明向猿仙詢問,仍是不明就裏。猿仙走後,才聽司明説了經過。未及還言,雷先已答道:“司賢侄孝思不匾,連猿仙也受動,真是難得。自古只聞婦代子職,還沒有見請猿仙來代子職的呢,這真是一個佳話了。”那小猿本站在銅冠叟身後,聞言便自走開。

司明也跟着趕了過去。

方母先見猿仙生相甚是高大凶惡,這小猿身體卻長得和方端不相上下,渾身盡是白間還圍着一片鹿皮,臂也不長。細看面貌,也和人相似,不類猿猴。前隆起,肢甚是窈窕。除了通體長着長外,竟有七八分像人,及至見她聽了雷那一番無心的話,便已避過一旁,大有害羞神態。走得雖快,上身筆直,也不似猿猴跳縱行路。心中奇怪,當時也未説破。

銅冠叟正向雷謙謝,見司明隨了小猿跑去,便笑説道:“雷兄還誇獎他,你看他連話俱未聽完,便已走開。也是小弟平時慣了他,連個規矩都不懂。環兒去給我將他喚了回來,還有話吩咐呢。”方環見那小猿到來,也甚高興,聞言拉了元兒一同追去。尋到一看,那小猿正和司明手拉手,並坐在一棵老樹上,各拿着一個碧綠的野果在吃呢。

元兒方喊一聲:“明弟,師父叫你呢。”那小猿也站起身來,朝司明説道:“師父叫你呢。”雖是學着元兒説話,其音嬌婉,人耳清脆,宛如少女,不驚異。司明見二人尋來,也已聞聲站起,歡呼道:“她還會説人話呢,我們快對爹爹説去。”那小猿也學司明説了一句:“我們快對爹爹説去。”元兒方環見她學人説話,隨口而出,雖甚驚喜,並未疑到別的。那小猿隨着三人到了三老面前,先朝銅冠叟叫了一聲:“爹爹。”司、雷二老方在驚異,方母早已留心,聞聲站起身來,朝小猿渾身上下定睛看了又看,猛地失驚“咦”了一聲。銅冠叟也猛地靈機一動:“她是人麼?”方母道:“一點也不差。”又朝小猿道:“你和我們都是一樣,快隨我們到裏面穿衣服去。”説罷,拉了小猿,往巖中便走。方端。方環要上前攙扶,方母説道:“無須,你們不要進去。”那小猿已伸出手,扶着方母往中走去。

問道:“這莫非是秦時女的故事麼?”銅冠叟道:“誰説不是?我見她與常猿有異,只因心目中印着她是猿仙的子孫,沒有想到別處,適才聽她一吐人言,簡直和人説話一般。可惜我們不通猿仙的言語,不知她的來歷。”雷道:“我看此女一片天真,定是自幼生長山中,被猴撫養,多食靈藥,才長出這一身長。她這等聰明,什麼話一學便會,不消多,定可問出底,猿仙送她到此,必然還有別的深意呢。”銅冠叟點了點頭。

司明正要説話,小猿已經穿了衣服,隨了方母出來。只一雙腳太大,連方端的鞋都穿不下,仍是赤着。還未近前,方母便笑對司、雷二老説道:“此女真個通靈,善解人意。就這一會工夫,人話已學會了好些。只消幾天,便可問她的來歷了。我看她眉目清秀,身上的長而柔細,必是自出孃胎,便被人遺棄在深山窮谷之中,為猿仙所遇,帶去撫養長大。因為吃了獸,成人後與猿仙在一處飲食,吃的又盡是山中果實芝草黃之類,所以成了這般形狀。以後和我們在一處久了,如肯常食煙火物,許能恢復人形,也説不定。”司、雷二老聞言,點了點頭。

再看那小猿,頭上亂髮已經方母整理,身上穿了衣服,簡直換了一個樣兒,除那滿臉長白外,側背面看去,竟然與人無異。這時亭亭靜立,垂手侍側,聽見眾人談笑問答,也不學嘴,只管凝神諦聽,俯首沉思,若有所悟。不時又註定司明,看上幾眼,彷彿對司明一人特別在意似的。

銅冠叟越看她,越覺出乍看雖然是個人,看久了,竟是其秀在骨,渾然一片天真。

額際茸披拂中隱藏着的那一雙剪水雙瞳,尤其黑白分明,華朗潤。五官也極端正。

只可惜為滿身長所掩,有如明珠未昭,美玉在璞,難邀俗眼一顧罷了。正在驚奇之間,見她睜着一雙秀目,又在注視司明,猛地心中一動,不“噯”了一聲。雷見銅冠叟忽然失驚訝,忙問何故。又聽銅冠叟輕輕道了個“罷”字,面容也跟着轉變過來,眾人俱都不解。